第58章 第 58 章(2 / 2)

公主的奴 施黛 9248 字 5個月前

“回姑娘的話,金殿以前從未住進過人,姑娘是第一個。”

寧芙看過去一眼,“這麼奢華的樓宇,沒人住豈不可惜?院子先前可是有彆的主人?”

巧兒如實回:“這裡一直都是尊主的院子,不過金殿確實為後期擴院新建,大概是三年前。”

見寧芙有興趣聽,巧兒這才放心繼續說,“三年前,尊主還是皇子,據說為了建造這金殿,尊主是將期年戰功所累得的賞賜全部換成了錢銀,而後又六國尋來能工巧匠,親自督促他們聯手合築這輝煌金屋,當時京都內還有不少人說尊主孝順,金屋是為母妃所築,可後來,芳娘娘並非來換寢,倒是這璀璨金屋一直空置到昨日,才終於迎來它了第一個主人。”

寧芙很是意想不到,“我是第一人?”

“正是。”

寧芙思吟了片刻,又道:“昨日我入住寢殿,入目所有都潔淨如新,不像久空的模樣。”

巧兒笑了笑,繼續答疑:“是尊主一月前特意交代下來,叫我等勤於掃洗,不可有一日怠慢,我們私底都猜測著,今日金殿要住進人來,這不就迎到了姑娘。”

一月前?若往前推算,那應是阿燼出發西渝之時。

寧芙不禁深想,阿燼是否在那個時候,便有將自己帶回雍岐的心思。

隻是一月之內的事,尚且可推算得與自己有幾分關聯,可三年前的事,是如何也扯不到她身上的。

寧芙抬眼,看著眼前的金壁簷牙,曲折廊腰,巍峨卻不妍秀,顯然是為女子而打造的殿宇,若與她沒有關係,那阿燼所作這一切又是為了何人?

或許,是她不知道的舊人。

思及此,寧芙委婉地想向巧兒再多打聽些內情,可對方卻並不知曉更多私隱,隻再次強調著,她是第一位入住金殿的姑娘,尤其還是尊主親自引入,顯然受極重視。

見問不出什麼,寧芙也隻好作罷。

之後,兩人又一路從殿前廡廊轉到花園,沿途景致確實不錯,隻是寧芙一派心事重重的模樣,並沒有賞花捉蝶的興致。

眼看日頭漸大,寧芙也不想被曬太久影響膚白,於是便與巧兒一道原路折返。

重新金殿,寧芙又路過昨夜裡吸引住她目光的光瑩玉璧,白日裡,上麵浮雕的芙蕖花更為刻明漂亮,叫寧芙不禁再次為其駐足。

巧兒見寧芙盯看入神,便熱心言道著:“姑娘可是喜歡這玉璧?此物同樣得來辛苦,費了尊主不少心思呢,尊主向來寶貝得很,甚至為防止壁麵磨損,尊主嚴令不許任何人隨意摸碰,就連我們平日擦拭時,都是萬分之小心的。”

“有這麼嚴重?”寧芙問了句。

巧兒認真點頭:“可不是嘛,先前有一回,三公主殿下與朋友捉迷藏時,無意跑來金殿,躲在這玉璧之後,過程中又不慎用指甲在玉璧上剮蹭出些許微瑕,此事惹得尊主十分不快,差點就用戒尺打了公主手心了,事後,公主愣愣嚇得一個多月都不敢跟尊主說話。”

寧芙聽得認真,大概也猜出巧兒口中的三公主,應就是阿燼的胞妹。

那連親妹都不允……寧芙不禁作想,難不成是這玉壁價值連城,這才備受保護?

“他真不許任何人碰?”

“不是不許。”巧兒表情很是生動,似乎真的很怕韓燼,“是絕對不允!”

寧芙被她這股機靈勁逗笑,心情勉強算得好些。

記得昨日阿燼同她看壁時,她好奇地伸手過去摸摸碰碰,也沒拿它當什麼稀罕物,而阿燼全程看著,非但沒阻止,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他似乎沒怎麼在意,仿佛將玉璧立在那,就是專門讓她賞看的。

……

韓燼似乎真的很忙碌,早晨早早的不見人,晚上又過了飯點兒才風塵仆仆地回來。

他來時,寧芙正好沐浴完,身上披的衣衫很單薄,韓燼揮手屏退侍婢,接過一麵乾淨的棉巾,湊近過去親自為她擦頭發。

寧芙回頭時,正好看見走在後麵的幾個丫頭紛紛麵露吃驚之態,似乎是意想不到她們的尊主竟然會屈尊做這種事。

房門閉嚴,韓燼坐在她身後,兩人相挨很近。

經過昨夜的那番指尖親密,寧芙如今也沒再扭捏地要故意多加層外衣遮蔽,隻自然地由他伺候,心裡也默許了他夜宿的要求。

擦乾了些,韓燼出聲關切詢問,“怎麼樣,在這適應了一天,還習慣嗎?”

寧芙藏著些心事,她轉身回過頭來,雙目盯著對方,仿佛生怕他會說謊一般,道:“我想問你件事情,你認真回答,不許說謊。”

“好。”他想也沒想地回。

寧芙見他這樣痛快,也不想拐彎抹角,於是直接開門見山,問道:“這座金屋,你到底是為誰而建?”

韓燼一愣,而後揚了揚唇,語氣沒什麼起伏,“現在是誰住在這兒?”

“不許避重就輕,反正不會是我。我都打聽過了,這金殿是你三年前建的,肯定和我沒什麼關係,你到底說不說?”

韓燼笑得更甚,牽過她的手,稍用力揉了揉。

“句句屬實。”

這回,輪到寧芙反應不過來了。

“怎麼可能……三年前我們都不認識。”

“隻是你不認識我。”韓燼嘴角慢慢收了笑,同時跟著一聲喟歎。

而後,在寧芙錯愕又幾分懷疑的目光中,他繼續言道,“記不記得你姑姑出嫁那日,西渝廣坪之上,篝火光燦,整夜通明?”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姑姑婚事與這金屋鑄造,二者間似乎是完全不相關的兩個話題。

寧芙本以為他又要玩什麼花招,可轉念又想,姑姑出嫁便是三年前的事,而金屋也是在三年前被鑄造。

略微思吟了番,寧芙緩緩抬眼,將心頭猜測問出,“婚禮那日……難不成當時你也在場?”

韓燼將手扶到她肩上,眸光不由變得深了些,“當時我不僅在場,還被一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不小心撞到。”

寧芙被他這話牽引出些模糊記憶,但並不敢輕易確認。

他又繼續道,“她麵具掉在地上,又聲音溫軟地衝我道了句歉,而後便著急跑開,我猶豫了瞬,出聲喊了她。”

聽他描述,寧芙不知為何居然能想象出當時的畫麵感來,甚至覺得自己腦海裡閃出的那張模糊的臉,似乎就在他的一字一句中,開始慢慢變得具體而明晰。

她心跳不禁加起速來,忍著情緒地起伏,再次詢問。

“那然後呢?”

“然後……”

韓燼深深凝著她,四目相對,彼此存映於對方的眼睛裡。

片刻後,他回:“然後,在篝火明亮處,我記住了一雙……今生都難忘的眼睛。”

寧芙屏住呼吸,神色不可置信,又覺得人與人間緣分奇異。

韓燼卻從容,他扶著她的肩膀轉身,叫她麵對著滿屋金燦的裝潢。

而後附上她耳,再道:“自見你第一眼,我便不由生了癡心,隻想築得天下最好的金屋,來將你私藏。”

“自始至終,金屋隻為一人而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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