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 彆怕(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9249 字 5個月前

聽著箱子裡的試探敲擊動靜,馮夢玉心驚得不敢繼續靠前,更不敢冒然出聲。

眼前狀況實在超出她的預料,父親因貪遭貶黜,本該與朝堂詭譎再沒任何乾係,可怎麼會忽的與一幫黑衣人牽扯上?

正思尋不明,她忽的察覺眼前動響似乎已引得書房內的戒備,見狀,馮夢玉眼疾手快,迅速匿身於後麵可遮蔽的矮叢中,緊接就看父親臥房的門被打開,有幾位黑衣人從裡出來先是四周環視一圈,之後又仔細檢查木箱狀況,確認無異樣後,他們這才重回稟告。

馮夢玉困惑了下,目光也盯住那藏人的木箱,不明寧姑娘方才對自己聲厲,可為何現在又不肯出聲,正琢磨著,她卻眼見有一黑衣人去而複返,站定後抬腿就往箱板上用力踢了一腳。

聽到裡麵一聲忍耐吃痛的咽聲,馮夢玉這才明白,寧姑娘在裡麵的情況顯然並不好。

而那黑衣人此刻也冷冷開了口:“小賤人,你再敢故意示弱勾引主上,我便劃花你的臉!給我老實點!”

聽得聲音,馮夢玉瞬間辨得這位身量高挑的黑衣人,竟是女子身份。

她吃驚地張大嘴巴,卻不明她口中所說的‘主上’,究竟是指尊主大人,還是另有其人。

馮夢玉繼續抻脖探看,很快就見父親畢恭畢敬地禮待著一位年輕男子從房間內走出,馮夢玉忙屏氣眯眸,當下仔細辨了辨,很快認出此人就是先前為太後娘娘拜壽的東崇使臣。

而那年輕使臣走出後,看向黑衣人一眼,當即開口帶著明顯的責怪之意。

“說了,不許背地對她動粗,這話彆再叫我再說第二遍。”

那黑衣女子聞言明顯不服的模樣,可忍了忍到底還是點頭。

對方繼續下達命令,“將木箱抬進書房密室,之後把人放出來,備好食膳,叫她好好休息。”

“一個犯人而已,主上……”

“我說了,不要屢屢試探我的耐性。”

黑衣女回得不情不願:“……是。”

眼睜睜看著他們抬著木箱離開,馮夢玉也尋機準備儘快溜走,不想牽涉其中。

可父親與那東崇使臣還有避人之言,他們沒注意到馮夢玉潛在暗處,於是自以為的秘密之言,也因此進入到第三人的耳裡。

兩人對話傳來。

“主上放心,馮府如今還是查封的狀態,承蒙昔日同窗救助,我這一家老小才能繼續在此居住。不過也因為這點兒特殊,這宅院倒成了郢都城內最安全的藏身之地,經過第一輪的搜查,馮府已被排查在重點審查範圍之外。之後隻要候等城門解禁,主上便能安然隨我出城了。”

此話落,那東崇使君也隨之開口:“馮大人做事得力,待回了東崇,大人身上肩負的職責可不止再是區區知府了。”

聞言,馮遠征笑笑,聲音也隨之變得更加諂媚,“全靠主上提拔!”

兩人漸漸消失於視野範圍之內,見狀,馮夢玉這才躡手躡腳地從矮叢後麵出來,她心裡一番糾結,既念著寧芙先前對她施下的恩惠,可又不想因此去壞父親的事,而將整個馮家置於險境。

最後,她到底是為了顧及家族利益,以及爹爹的官途,而選擇沉默未聞。

……

翌日,馮夢玉心事重重地出門向爹爹問安。

全程間,她麵上儘量裝作如常,可心裡總下意識的掛念寧姑娘的情況。

她原本也想尋機含蓄打聽一二,可見大娘子張氏也在爹爹書房,便一直未尋到開口的機會。

知曉張氏素來瞧不上自己,馮夢玉識趣地正想要離開,卻不想大娘子忽的朝她睨過眼來,目光緊盯住她白皙手腕上帶的和田玉鐲。

見狀,馮夢玉下意識把手腕背到身後去躲,可大娘子卻霸道地直接站起身,幾步逼臨到她身前道:“前幾日,家中被抄,你這鐲子倒藏得嚴實,現在刑部的人才剛走,你這就忍不住炫耀的帶上了?知不知道,眼下你弟弟妹妹身邊兒連一個傍身的貴重物都沒有,你作為大姐姐,竟舍得看他們寒酸,自己卻張揚不止。”

聞言,馮夢玉立否道,“我並沒有炫耀之意,這鐲子是祖母臨去時留給我的,這幾天是我的生辰,故而對她老人家十分想念,所以這才想起來拿出帶一帶,隻是緬懷,並沒有其他意思。”

“你祖母向來疼你,想必這鐲子也有祈福避災之寓意了?”

馮夢玉不知張氏又想打什麼主意,這話便沒有立刻往下接。

可對方咄咄逼人不停,這回直接挽住一直未言語的爹爹,姿態半嗔半嬌著言道,“老爺,祺兒這幾日不是一直夢魘不停嘛,有幾個嬤嬤便猜測著,祺兒可能是不慎招惹上什麼邪性臟東西了,我看老夫人生前留下的這鐲子便有驅邪功用,不如就叫夢玉大方些,把這鐲子借給祺兒帶上一段時間可好?夢玉向來身強體壯的,也該主動關懷關懷她那身弱的妹妹。”

“……”

借帶一段時間?這話說出來,怕是張氏自己也不信吧!

自從張氏給父親續弦嫁進門來,又有一雙兒女後,便開始變著花樣兒,耍儘心機地從她這裡搜刮好處,這些年來,馮夢玉都數不清自己到底被其貪去了多少便宜。

而張氏則變本加厲的,先是離間他們父女的情感,又在其中耍弄心計,將她母親的遺物搜刮到底,充補家用,而父親就這樣眼睜睜地縱容著張氏將她一個好好的嫡女,愣生生排擠到連尋常官宦人家裡的庶女地位都不如的程度。

思及這些年曆經過的委屈,馮夢玉手心握緊,憤憤地幾乎顫抖起來。

她太渴望父親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自己撐腰,回懟張氏的蠻不講理,恃寵而驕。

然而,她得到的回應卻隻有冷冰冰的一句:“玉兒,你是大姐姐,合該向著弟弟妹妹一些的。”

聲落,心頭的一根弦,生生被勒斷。

馮夢玉抬眼,眸光委屈至極,“在爹爹眼裡,大概隻小妹一個女兒吧。”

聽得這話,馮遠征明顯不耐煩起來,“你這說的什麼話!養你這麼大,到頭來反而隻得埋怨!?”

“有沒有偏頗您自己心裡清楚……我與小妹,爹爹真的同樣看待嗎?明明都到了適齡婚嫁的年紀,你與大娘子卻一心隻為妹妹的前程考慮,何時有想過我?今日同樣的,隻大娘子一句話,爹爹就又心軟的想把祖母遺物從我手裡奪過去,以前受了委屈我都可一一忍下,但這鐲子我今日絕不退讓!”

說完,她將玉鐲握緊,絕不會叫祖母的遺物被張氏霸占下,可沒想到,正當她滿心滿眼都在戒備於張氏是否會動手硬搶時,她敬愛的爹爹卻大步邁向前來,生生給了她一個耳光。

一道脆響,把她煽懵,而張氏則趁其不備,直接眼疾手快把玉鐲拿到了手,之後還不忘目光嘲諷,得意一笑。

馮夢玉直愣愣看向自己親父。

可馮遠征卻口吻冷冷:“最近府上有貴客在,你休要胡鬨,還不快點回房間去反思,在這兒丟人現什麼眼?”

“貴客……”

她一邊強忍不住淚水,一邊輕聲喃出這兩個字。

自母親去後,她留在這世上便像是一個多餘的人,隻是幸而能得祖母疼愛與庇護,這才叫她勉強健康成人,直至三年前,祖母也病逝,眼下想想,這人世間還真沒什麼值得她繼續留戀的。

甚至,就連與她隻一麵之緣的寧姑娘,都能善意放下芥蒂,原諒她的冒犯,可自己時時想要維護的親人,卻生生將她的心剜鋤個稀爛。

很好……

抬手擦乾眼淚,馮夢玉眼神已漸冷下,她現在隻想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

地下密室,寧芙被人從木箱中放出,而後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被困了三日,她手臂因陰潮濕冷,當下已起了不少的紅疹,除此之外,因幾次受外力撞擊緣故,她身上淤青不少,也全是那位女黑衣人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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