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正文完】 合歡(2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1814 字 4個月前

“要你疼我。”

韓燼眼神幽暗,啟齒幾乎快要咬上她的耳朵。

“怎樣才算,疼?”

……

其後,崔易默默觀察,並將尊主親自橫抱公主入界的全部細節儘力記在腦中,方便之後據實向寧桀傳信。

該怎麼寫呢?他本人並不通擅書墨,想尋得合適措辭來言述實況的確並非易事,當下琢磨思慮半響,隻想關鍵的細節點絕不能缺漏。

等到書寫時一定要記清的是——尊主當眾懷抱公主,跨兩國之界,步緩而耳語長,跨線良久,兩人仍纏溺未分,勾頸廝磨,所語外人不得知。

待認真彙總完畢,崔易才恍然覺悟。

怪不得主子先前那麼痛快地縱許他如實傳信,就這樣的實情……怕是寧桀殿下落耳一次,便會忍不住吃味一回吧。

這樣的不自在,不痛快,誰會一直上趕著來找?

……

進了雍岐界,韓燼並沒有帶著寧芙直回郢都,而是繞遠去了他們雍岐合歡節的起源地——軻蘭河灘。

表麵的規矩還是要做,故而迎親大部隊依舊要繼續北上,而崔易與幾個近侍,當下跟著他們同道而行,直奔軻蘭郡。

原本,寧芙以為他說的什麼合歡祈祝,隻是為了提前婚事而臨時想出的借口之言。

可當他真的牽上她的手,單獨領著她來到古老的合歡樹下雙手攏十,姿態虔誠禱願之時,她才知他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極其認真。

關涉他們的姻緣,他又怎麼會輕易戲言?

韓燼叫她原地作等,而後獨自一人繞去合歡樹的樹身背後,半響再出來時,他身上紅袍竟已變成了淺月光色。

淺色更襯他的麵朗俊逸,寧芙目光凝在他的一雙劍眉之上,不由看得愣愣。

他走上前來,手中拿著她那套粉色特製錦服,開口道:“我出發大醴前,便已經托母親開始著手準備合歡婚服,特製的錦奢衣物製作起來費時費力,時間上的確有些趕,但好在十幾位繡娘晝夜不歇地趕工,總算在日前,將它們完完好好地送來了這裡。”

寧芙伸手接過,手撫過明顯金貴的軟綢紗麵料,微凝神道:“所以,我們要在這裡走完最後儀式嗎?”

韓燼點頭,“今日十五,月色正滿。待今夜滿月映出,我們一同拜一拜花神,虔誠向禮,締結婚緣。”

暮色、月光、合歡樹……

想想一切的構成,實在夢幻又浪漫。

隻是寧芙還有些旁的猶豫,“阿燼,我們不回郢都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壞你們的規矩?”

韓燼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忽的將目光凝在麵前的古老合歡樹,他口吻認真。

“當年,父皇為表愛誠,便是破例在這裡迎娶了我母親。也因此,大娘娘耿耿於懷多年,之後更妒忌生恨,變本加厲地迫害母親和我……薑氏一族攬權後,軻蘭郡更是直接被嚴控封閉,尋常有情人想摘得合歡花相送,以表愛慕,竟都成了妄想。”

“我與父皇不同。他愛得起,卻護不住,做了駭俗之事卻無法為結果負責,懦弱,少擔當,而我不會如此。我要你為我穿上特殊嫁衣,頭戴合歡花環,走在月光盈盈之下……即便新奇罕聞,即便這是前人不敢為之事,可我們若做了,旁人也絕不敢對你妄議出一個字。”

“芙兒,你願意為我穿一次嗎?”他最後問道。

寧芙很難答不,她知曉,這大概是阿燼內心一道未解的困結。

不說那些仇人,其實他心頭最在意地還是他父皇,寧芙嘗試去探他的心事,隻想阿燼對其,應是既愛又恨的。

“天快黑了。”寧芙忽的開口。

韓燼一愣,抬眼看向西邊落日昏昏的幾道橘光,他點頭回,“嗯,雍岐的天色的確比大醴要暗得更快些。”

寧芙走上前一步,將方才落在肩頭的花瓣握在手心,又傳遞給他,靡靡的粉色綻在他掌心,寧芙目光凝著開口。

“天暗下來了,花色看不清怎麼辦?”

韓燼知她還有後話,於是耐心等她繼續說。

“你的衣袍是月光色的淺白,就好像合歡花的花絲,而我的華裙是鮮妍粉色,便似合歡花的蕊瓣,這樣的縫製巧思,可是含著如此象征?”

“正是。”韓燼回。

此乃合歡節特製婚服,兩者呼應關聯在顏色上。

“合歡花穿在我身上。夜色能遮住枝葉繁綠,擋住花瓣粉紅,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寧芙看著他的眼睛,語速溫緩,“今夜,我做你的合歡花。”

……

從樹身背後走出,一襲嫩粉色嫁衣的寧芙,整個人仿若真成了一個小花仙。

身姿款款,體態婀娜,她每向前邁出一步,身後都仿佛能嫵媚生蓮。

她美得幾乎叫人晃目。

韓燼走過去,將等待時親手編好的合歡花環戴在她頭上,又牽住她的手,帶她走到樹身朝陽一側,隨後二人一同單手拊胸,誠意作禱。

他的心在狂跳。

一朵合歡,正綻他心裡。

天色徹暗。

遠處山頭上不知是誰為他們綻放焰火,遙遙星幕之下,漫天光輝閃映。

看完了星星,韓燼拉著她又往林深處走。

除去那棵古老粗壯的合歡樹,寧芙並不知道數百米之外的位置,竟還有這樣茂密的一大片合歡花林。

叢深,寧芙緊跟著他的腳步往裡走,不知之後還有什麼樣的特殊儀式。

不知走了多久,周遭徹底暗下,煙花聲再也聽不到。

停下腳步,入目,她竟看到腳下大片大片的粉色花瓣圍簇成堆,上麵鋪著一張淺色軟席,天地之間,它仿佛是花仙子遺留於人間的手帕。

韓燼默不作言,打橫將寧芙抱起。

之後褪下鞋靴,在寧芙怔然的目光下,他就這樣抱著她邁步走上那軟席。

把人穩穩放落,他眸深著跟著壓下去,膝蓋頂開她的腿,落吻也在同時。

“阿燼……”

“噓,認真嗅一嗅花香。”

他如此言道,同時,虎口掐握住她欲掙的雙手腕口上。

寧芙瞬間懵了懵,根本沒來得及躲,唇齒便被輕易撬開。

兩人緊緊貼擁,他激烈到簡直叫人無法承受,寧芙躲不開,被迫仰頭受著他咬唇吮頸和愈發不知足地舔舐貪靡。

一切都脫軌了,這不是婚房,不是宮殿,甚至不是內苑。

這隻是一處郊野,一片深叢,身邊生長著花草,抬眼還能望到圓圓的月亮。

這樣的地方,他起這樣的架勢分明是要與自己……她羞意說出那兩個字。

“阿燼我怕……”肩頭滑落的瞬間,她抱緊他的脖頸。

韓燼聲音發啞,安撫著摸她的發,“不怕。今夜方圓十裡之內都不會有一個人的影蹤跡,我早交代好。”

早交代好……

寧芙羞然垂眸,看著身下鋪就的那張格外精致的草席,想來也不會是一時興起而準備。

她臉色羞窘,“你們雍岐人……簡直惘禮!”

“是誰說,今晚要做我的合歡花?”

寧芙被質問得啞口。

韓燼下巴壓著她肩窩,舌尖不斷引她耳上的戰栗,“花兒,就要盛綻。”

“……”

韓燼坐起來解除自己,而後又乾脆利落地去解她的衣帶,兩人坦誠相待之時,他把人抱坐進自己懷裡。

寧芙不肯坐,也不會,他便直接手上脫力,寧芙下墜時腿一張,哭著咬住他,韓燼深吸了一口氣,寧芙則徹底無力軟了下來。這是出汁的盛綻。

“芙兒…這算不算如你所說那般,好好疼了你?”

“……”

又是入不得耳的話。寧芙顫睫閉眼,艱難抬臂捂住他的嘴。

花正開,抽絲舒展地開。

叮咚一聲,月光撒下,敲響了山間清泉。

婚成禮就。

合歡今夜,注定為他獨綻暄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