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正文完】 合歡(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1814 字 4個月前

過了函關穀口,婚車即將進入雍岐界。

隊列中除去雍岐的隨軍巡護,還有一隊崔易領帶的大醴兵衛,一如韓燼先前料想,寧桀比醴皇多一份小心,故而特將自己‘親信’派出,除去沿途護守的目的,他應是更想探得芙兒在雍岐的生活如何。

崔易夾在其中也為難,他真正效忠的對象是尊主,到郢都後怎能再向大醴太子私自傳信,尤其還關涉到主子們的私隱,這就是給他十個腦袋,他也沒這個膽子呀。

可沒想到尊主倒十分大方,待他如實坦言後竟直接點頭應允。

崔易不免還有顧慮,韓燼卻隻說了句:“你如實如據向大醴傳幾回信,最多五次之後,到時你就算想繼續再傳,寧桀也不一定想看。”

“這是何故?”

“你時時記錄,照做就是。”

崔易一知半解,隻好應命。

……

韓燼在前勒馬,示意隊伍歇停。

前方矗立一石碑,上書朝覃二字,這是雍岐大醴兩國官道相連的分界線。

過了這石碑,進入穀口,寧芙的第一身份將不會再是大醴的五公主,而是雍岐皇後,他的妻。

韓燼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將手中韁繩遞給一旁的嚴牧,之後徑自邁步走向囍轎,抬臂掀開幃簾。

他將空出的一手伸向前,溫聲語道:“芙兒,下來。”

寧芙聽得一愣,坐於她左右兩邊的冬梅與秋葵也麵麵相覷,一時不解尊主的言下之意。

秋葵麵帶難色,鼓足勇氣對韓燼率先開口:“尊主,囍轎不宜中途下的,而且新娘雙腳不可半途沾地染塵,這是大醴的規矩。”

大醴繁冗的規矩實在是多,尤其著重在女子腳上的。

韓燼不以為意,隻想大醴不知哪位愛定規矩的老祖宗,竟如此喜愛偏研閨閣在室女的一雙玉足,若往上溯源,其因是否關涉些見不得人的特殊癖好,也尚未可知。

“到了雍岐,聽我雍岐的規矩就是。”

韓燼如是道,說完,他把手臂橫過去,示意寧芙來扶。

秋葵冬梅二人見狀不敢再阻,兩人垂目在旁等待公主回應,可寧芙猶豫片刻,還是有所顧慮地慢慢向後挪動腳尖。

不管身在何處,她身為大醴公主總不好主動去壞母國的舊俗。

韓燼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目光稍向下移,察覺到她當下的不安,於是不由想起先前在公主府時,他有次不顧阻攔地褪了她的鞋子,而後又撫上她白皙透著淡淡粉色的腳趾,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特彆過分的舉動,可依舊將人惹得險些羞哭。

褪她衣衫時都沒這樣的反應……韓燼略思吟,目光久落在她靡豔的紅繡鞋上,眼神稍深。

暫將腦海中閃過的念頭壓下,韓燼收神,安撫出聲。

“好,那就不沾地,我抱著你走。”

寧芙不解他為何堅持這個,抿唇想了想,到底答應下來。

他接親出宮時已經當眾抱過她,經曆過那樣大的場麵,寧芙現在心裡早有所準備,這會兒不至於再慌措什麼,於是忍羞伸手搭上他有力的小臂,挪身向前邁出。

剛從車廂探出頭去,她整個人便穩穩落進了他的懷,抬眸看著他鋒銳的下顎以及性感的唇,寧芙環著他脖頸,眨眼輕輕出聲。

“為何堅持要抱我呀。”

“石碑為界,在南,芙兒是不諳世事的大醴小公主,邁步向北,從此,你便是我韓燼之妻。”

寧芙怔怔,恍然明悟過來,原來他是要給自己足夠的儀式感。

她心裡浮著暖意,開口用隻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喃,“其實不用這樣的。我為你穿了紅色婚服,帶上華冠,我們也當著父皇的麵喝了敬長酒,禮定婚成,我的身份自然已經變了,所以,無論是車輪尋常滾過邊線,還是你親自抱著我一步步邁過碑界,我們的姻緣都已達天聽……阿燼,從今伊始,我是你的人。”

將她咬出的每一個字清晰入耳,韓燼心頭仿若被砸出一道寬深的裂隙,其間源源不斷迸溢出灼熱岩漿,燒著心,烤著肺,叫他難忍悸亂與躁動。

手臂微繃,他腳步放緩,而後垂睨下眼,望著懷中那張嬌嫵明媚的臉龐,喉結更不由地滾了滾。

他低首,聲沉啞道:“再說一遍。”

寧芙耳垂被他呼出的熱氣撩拂得癢,當下臉頰染暈,難掩羞意地埋縮在他懷裡如何不肯出聲。

方才是情心微動,所以她才衝動地沒有任何顧慮,直接將心裡話脫口而出,可現在如常狀態下再叫她重複,確實是有些為難人了。

她不回,他卻堅持追問。

“怎麼不說……芙兒是誰的人?”

此刻,兩人身後近距跟著行隊轎輦,兵士巡列,當是眾目睽睽。

寧芙受不了他在人前這樣犯規地逗弄**,於是不禁抿抿唇,手指更控製不住地蜷縮,用力捏攥著他肩頭處的衣衫褶皺。

“說話。”

“……阿燼,彆鬨了好不好。”

他似是笑了下,眉眼明揚,聲音不厲卻迫人。

“好不鬨,那換個抱法如何?”

“什麼?”寧芙一下沒反應過來。

韓燼頭更低了些,下顎幾乎能蹭到她的左側臉頰,其實兩人並沒有真的碰到,可即便如此,寧芙還是覺得一股癢意直直鑽心。

她忽的感到幾分慌措與不安,正想抱緊他,可很快,她敏銳察覺韓燼手上力道微鬆,一掌似要抽離,另一箍在她後腰上的手也沒用實力。

生怕自己會懸空掉下,於是寧芙想也沒想立刻手腳一齊用力,可當她轉瞬反應過來,意識到若自己堅持這樣‘自救’會在他麵前呈什麼姿勢時,寧芙羞得隻敢攀他的肩。

“不行阿燼……你快些抱好。”

在人前被他分腿托著抱,還不如直接叫她死了得好!寧芙忿忿想。

韓燼挑眉,再開口時聲音壓得極低弱,可強勢卻沒有減弱分毫,“到底說不說?”

“我……”

“芙兒是誰的,屬於誰?”

他一再迫人,像是不聽到她回答便不肯罷休。

寧芙掛他脖上整個人搖搖欲墜,如此繼續下去恐怕難以維係姿態端雅,於是她臉色訕訕,到底拗不過地妥協言道。

“是,是你的。”

“說清楚。”

寧芙都快哭了,他那麼多手下就跟在後麵,萬一其中有耳力好的將他戲弄人的話落耳幾言,她還存得什麼顏麵去立國母之威?

可阿燼不滿意她的回答,當下掌心落她身上如何也不肯摟實,仿佛就要眼睜睜看著她發怯,看著她整個人無力尋援,最後彆無選擇地隻能乖乖依附在他身上的樣子。

他對她的壞都使在明麵上了。

寧芙咬咬牙,實在受不得他又迫又欺的動作,還有那如虎狼掠伺獵物的凶凶目光。

於是最後隻能硬著頭皮,艱難低聲而出,順了他的意。

“芙兒……隻屬於阿燼,永遠屬於阿燼。”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的腳步正好跨過兩國國界線。

前方函穀幽深,兩側山石密林聳立,駐足野望,入目是漫山遍野,清風浮動的綠。

她卻看不到那片漫山的野色,映入眼簾的全是他俊逸的麵龐。

見他終於笑了,滿意了。

寧芙不僅沒鬆下緊提的那口氣,心臟反而跳得更快更無章。

韓燼睨下眸,手臂微收,把人重新穩穩抱入懷裡。

他低頭認真回應她的情話:“我也隻屬於你,獨屬於你……心臟因你而跳動猛烈,我更想將軀體的所有都獻給你,芙兒,要我嗎?”

“你不要這樣講話。”她幽嗔,不肯回答這樣的陷阱問題。

要他,還是要他的……身體。

他這話分明就是在故意引歧。

“所以,是不要?”韓燼凝著她,聲音隱隱失落。

寧芙微歎,真覺自己完全就不是他的對手,他的目光持續蠱著她,話音不斷撩著她,就是要將她徹徹底底吃定才肯作罷。

舌尖舔過上膛,寧芙嗓口抑不住地在發癢。

“要的。”

“要什麼?”

寧芙心尖好像被他掐攥在手裡,他落一字,她顫一下。

環臂向上擁貼緊緊,寧芙已然無法顧羞,於是仰身將聲音遞到他耳邊,開口很輕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