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2)

“求你,我知道,解開金線封印……”

蘇小米虛弱到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聲如蚊蚋,還沒等他說完血契的控製再次席卷全身。蘇小米眼中露出絕望死寂的神情,□□控著搖搖晃晃麻木站起身,豔老人卻再顧不得豔鬼茶茶,貪婪驚歎地望向蘇小米血流不止的雙手,舔了舔乾燥脫皮的嘴唇:“能反抗血契,果然是不俗的元陽血!”

“好孩子,到我身邊來,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他那種黏膩惡心的語氣令人作嘔,但蘇小米卻完全不能反抗。他僵硬著,一寸寸轉身,絕望目光漸漸空洞,步步向豔老人走去。

忽然,蘇小米身子一晃,頹然倒地,死了似的一動不動。緊接著一隻黑色狼蛛窸窸窣窣從他衣領中爬出,順著巫嶸的褲腿一路爬回他的肩膀。

“我要他。”

“你!”

豔老人暴怒,怒火衝天。滿月臉則仍是笑眯眯的,望著黑岩狼蛛讚歎道:“好厲害的毒物!敢問您是——”

巫嶸卻並沒理會,剛才那句他是同白牯說的。見白牯笑眯眯轉頭稱是,巫嶸眼風一掃,黃毛一個激靈自覺抱起昏迷不醒的蘇小米,兩人竟是一轉身直接走了。

在場眾人那裡見過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警衛隊宗旨就是誰都不得罪,巫嶸經過時還給他讓了讓路。豔老人那張瘦乾巴的老臉氣到顫抖,渾身跟得了帕金森羊癲瘋似的:“給我站住!!!”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頭竟然從腔子中飛起,怒目圓睜蓬頭垢麵向巫嶸飛去,竟是以人身練成了飛頭蠻!但沒等那顆頭飛出去幾米就被驟然而且的狂風攔住了去路,進退不能。隻見白牯手持巫杖,笑眯眯的,口中念念有詞。又從懷中拿出一芻草紮成的,羊型草傀向空中一拋。

隻見這些‘草’遇風後迅速飄散開來,如有生命般散成一根根的,直撲向厲老三等前去攔截巫嶸的人,順著他們的耳朵鑽了進去。霎時間慘叫連連,那群人全都抱著頭疼倒在地,痛苦來回翻滾。

“好家夥,竟是個下蠱的苗漢!”

滿月臉大喝一聲:“讓我來會會你!”

他圓鼓如球的龐大身體作勢向前一撲,像是要肉搏,誰知緊接著他竟從腰間拔出了一柄銀光發亮的槍,衝著白牯就是‘砰砰’幾槍連射。子彈撕裂空氣電光火石般眨眼逼近白牯,他正全力和飛頭蠻對峙,一動不動。就在子彈即將射穿他的手腳時,一堵漆黑的牆突然自白牯麵前豎起。

“汪哐!”

渾厚森冷如雄獅的咆哮聲響起,巫嶸人走了卻把‘影子’留了下來。看到那頭從影中立起的龐大恐怖黑影,滿月臉和飛頭蠻終於神情驟變。

“鬼犬王!!”

**

“隻留表弟在哪裡會不會危險哇。”

鬼域中黃毛扛著蘇小米,頭頂著小黃鼠狼,深一腳淺一腳跟在巫嶸身後,有點擔心:“嶸哥,咱們還進城嗎?”

那豔老人跟滿月臉兩方勢力看起來都不像好惹的,搶這一個蘇小米回來直接得罪了兩方勢力。黃毛總覺得要還走原路進城的話他們得遭受打擊報複。

不過……

輕鬆把沒幾兩肉的蘇小米往上又扛了扛,黃毛瞅著巫嶸後背傻乎乎的笑。嶸哥從甩了荀安那個王八蛋後就變變得有點不一樣了,黃毛能感覺出來,原本都是最親近信任的兄弟,但巫嶸卻好似跟他們之間隔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正是不太對味。

黃毛一直都信任巫嶸,指哪打哪毫不含糊,但這種變化總讓他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那個叫白牯的表弟一來,跟他講了那麼一通雲裡霧裡的,黃毛本就不算好使的腦子更是亂成一鍋粥,再看巫嶸竟多了幾分畏懼陌生。

雖說他們跟著陳豹當混混,但有巫嶸看著,他手下那些小弟們都沒乾過太臟的活,更彆說見血了。但白牯一來,黃毛總覺得這表弟眼裡,嶸哥像是個冷酷無情的大惡人一樣。關鍵是他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讓本來完全不相信的黃毛將信將疑起來。

這和黃毛認知中的嶸哥形象有衝突哇!

但現在,經曆了剛才的事情後,黃毛的心莫名安定下來。他放蚊子到蘇小米鼻端,感受到微弱卻平穩的呼吸,心中不知怎的,暖融融的。

嶸哥果然是個好人。

黃毛一直記著巫嶸雖表麵沉默,但卻時刻將兄弟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一個讓人情不自禁想信賴追隨的好人。

“暫時不去,等白牯回來。”

人麵蟢子撒歡似的在巫嶸麵前開道,推土機似的突突突將那群孤魂野鬼全都包圓。偏離了大道,四周越發陰氣森森,荒蕪孤寂起來。不知哪個年代的建築廢墟上爬滿了各種漆黑植物,路上全是荒草。不過走了幾分鐘,就好像從人類文明進入了荒野一樣。

過去這些被鬼域侵蝕的地方也曾經有繁華的建築商圈,但現在靈異複蘇下,鋼筋水泥頹然倒塌。人類用漫長歲月構建出的文明隻用數個月就會被大自然完全吞沒,再找不到半點蹤跡。

巫嶸並沒有帶黃毛走太遠,跟在人麵蟢子身後彎彎繞繞,最後找到一處相對平整,荒草沒那麼多的小山丘。人麵蟢子到處敲敲爬爬,有力的八條腿找準地方掀開層層荒草枯枝,裡麵竟是個不算小的洞穴,有清理過的痕跡。

養鬼人經常接鬼域任務,或是進鬼域曆練的,總有各種臨時住所。雖說都會做各種隱蔽,但瞞不過對陰氣濃度差異格外敏銳的人麵蟢子。

巫嶸和黃毛暫時‘住’了進去,沒過多久,大狗和白牯就都憑著血契找了過來。

“豔老人死了,茶茶重傷跑了。”

白牯手裡拎著豔老人猙獰恐怖的人頭,話語間輕描淡寫:“其他人沒殺,都被我下了蠱。”

有些人必殺,像已經恨上巫嶸的豔老人。有些人留下卻比殺了強,比如滿月臉和他手下的一群人。雖說白牯表麵淡定,其實他內心忐忑的很,不住揣測巫嶸真正心思。他會不會怪自己自作主張,沒有全都趕儘殺絕之類的。

好在巫嶸沒追究,讓他過來看蘇小米的情況。從蘇小米身上確實找不到鬼的氣息,他之前說的‘解開金線封印’是巫嶸最在意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豔老人已死,血契失效。”

白牯掐開蘇小米的嘴,往裡看了看,恭敬同巫嶸道:“但是血之毒已浸入肺腑,血契者會隨主人死亡而死去。如果表哥想救他的話,就再喂他一滴血就好了。”

白牯說的好聽,不如說巫嶸的血比豔老人的高級,血契層次能將其完全覆蓋。

“嗯。”

巫嶸給蘇小米喂了滴血,讓黃毛照顧。解開封印的方法沒問出來,他不能死。正好巫嶸本來也想再跟大鬼多溝通溝通,等進了城到傅清身邊就不方便。

反正距離賭石大會還有時間。

這樣想著,他給傅清打了個電話。

**

“‘梅嶺寒煙藏翡翠,桂江秋水露鰅鱅’,世人皆愛翡翠,也是取其性堅如金,產於土,潤如水,生發如木,正陽同火,五行俱全,合乎天地道行。”

揭陽市中,不久前剛召開過揭陽公盤的地方,此刻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翡翠原石。雖然現在賭石大會還沒正式開啟,但被周信鴻鄭重邀來的諸位各界強者自然有優先觀賞挑選的權利。

隻是強者也分等級,現在漫步在公盤玉石間的唯有兩人,是周信鴻最尊重的貴客。除這兩人外,公盤內空無一人,以免影響到二人的談性。這兩人皆身穿道袍,剛才說話那人雪白如冰雪的長發用道巾束起,身披鶴氅,額心一點殷紅,眼眸清亮見底,唇角含笑,令人覺得如沐春風,俊逸非凡。

而另一人則冷峻出塵,眉眼漠然如籠著一層薄冰。容貌和身旁那人全然不相上下,卻因為周身孤傲冰冷,生人莫近的氣質,更如皚皚雪山冰峰,可望而不可即。

直到這名天師忽然頓步,拿出手機接了個電話,他周身冰冷才稍稍緩和。旁邊那名白發道士輕甩拂塵,唇角笑意更勝,非禮勿聽般遠走幾步,佯作欣賞展覽出來的玉石。

終於找機會背過身,淩雲上人抽了抽嘴角,臉垮下來,都快笑僵硬了。就陪純陽子傅清逛了這麼一會,他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了!

為什麼要讓他去應酬傅清啊!!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傻,真的。”

淩雲上人抬起他沒有神采的眼睛來:“我單知道這時候傅清會到揭陽來,我不知道來的道士就我們兩個。我一清早起來就開了門,拿小籃盛了棺老人塞進床底下,讓他安生點。他雖然不是很聽話,但打一頓也好了;他進床底下了,我就在屋裡等著黃毛來,等啊,等啊,我等了半天,結果等到人敲我的門,說去交流道法。我出去口看,看到傅清時差點劍都□□……”他接著痛哭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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