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什麼心跳怪聲?”紀箏側目挑眉望向明辭越,作出一副很好奇模樣,努力將話題從尋找歹人上扯遠。

“說來朕也很想知道,天色昏暗,那麼大一條河,皇叔究竟是如何從冰下找到朕。”他半支著頭,隨意笑了笑,“難不成朕這幾聲皇叔叫,還當真叫出了一家人間心靈感應?”

紀箏隨口一說,等著明辭越出聲否認,誰知卻等來了一句……

“微臣僭越。”

僭越,什麼意思?他做了什麼僭越事?!

紀箏猛地皺起眉,坐直了上身。

明辭越在二人注視下,跪身行禮,緩聲道:“微臣昨夜冰上救下兩女子後自己也受了寒症,心悸嚴重,神誌不清,耳邊滿是嗡鳴之聲,無法辨彆方向,是玄遷大師根據橋沿崩壞之處,推斷出聖上落水之處,及時救駕。”

“……玄遷救朕?”紀箏微微張著口,啞然。

他又望向玄遷,隻見後者一臉高深莫測地抱臂旁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是明辭越還是玄遷,是誰救又有什麼區彆,重要他活下來了。

但一種說不清情緒還是難以遏製地湧了上來。

“哦。”紀箏摸了摸鼻尖。

“那玄遷救駕有功,朕獎千金用於擴修靈蒼山舊廟址,幫大師將靈蒼寺儘早遷回去。明辭越欺君之罪,罰三個月例銀,再加將府邸充公,充去做……就直接沒為朕私屬領地,明辭越,可有不滿?”

他在等一個辯解,在等明辭越覺得不公,怨而反擊。

誰知明辭越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臣,領罰。”

一拳頭打進了棉花裡。

紀箏呼吸一僵,眨了眨眼看著他,麵色越來越不悅。

他哪裡是真想罰明辭越,他懷疑明辭越隻是尊精致玉雕,沒有情緒。

紀箏最終不耐煩地招了招手,“皇叔,抱朕。”

明辭越未當回事,徑直走了過去,將天子架著雙臂從榻間拎了起來,連帶著雙腿,輕鬆收入懷中。天子腿腳未完全恢複這兩天恐怕都要如此,抱多了便也沒有一開始變扭。

下一瞬,一隻冰涼涼小手猛然攥住了他脖頸,直直壓住淺色肌膚表麵,輕輕躍動青色血管。

紀箏沒有笑,自下而上抬了眼皮去瞧他。

“皇叔,再看著朕說一遍,是誰救朕。”

明辭越不得已,低頭看懷中。

唇紅齒白,雙目微圓乖然長相偏生被這人演繹出一種媚氣,落水披發時像勾人水妖,眼下則是纏人小鬼,不,怎麼說也是纏人閻王。

明辭越無奈:“是玄……”

那手立馬一緊。

“說謊,脈搏快了。”紀箏輕吐了一口氣,“不要逼朕每次問話都得捏著皇叔脖頸。”

他又自言自語接道,“好像掌握了心跳話,就再也不能說謊了。”

方才一直麵色平常明辭越聽聞此話,反而驀地一僵,偏開視線,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脈搏又快了幾分。

可此時紀箏也分了神,根本無暇去注意到。

那輕跳著熱度正被他完完全全包裹在手心之中,連帶著致命氣管,微凸喉結,一同被輕而易舉地拿捏。

整個大燕最清高有潔癖端方君子被迫低頭,被迫屈於一人衣袍之下……

這種認知對任何男人來無疑都是一劑亢奮藥。

還好,明辭越要跪不是彆人,隻有他。

紀箏本質佛係,無心於皇位帶來地位權財,可此刻心裡猛然像是被人點著了一把火。

心跳脫離了自己掌控,合著手心律動,加了速。

指尖觸到那塊凸起驀地上下一滑動。

手心好似被灼到,紀箏猛地鬆開了手,意識到剛剛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他迅速低了頭。

丟人。

他到底有什麼好心跳,簡直是暴君界恥辱!

“聖上,聖上?”李儒海就候在殿門口,聽著裡麵安靜了許久,便試探著敲了門。“司天監顧監正求見。”

司天監是大燕朝掌觀察天象,推算天節部門,因著天象複雜且多突發,可能關係著朝堂或天下秘辛,事急從權,監正多是不經政事堂便直接向上彙報,而曆代帝王也不得不對天象多加重視。

“不是說了朕閉關誦經,還有什麼好見?”紀箏此時臊得慌,卻還被人圈在懷中,煩躁極了,“不見,朕不見!”

李儒海忙道:“司天監說有急……”

說了一半直接被另一個高亢聲音蓋了過去,“聖上恕罪,臣在司天監夜觀星象,見紫薇帝星現於東南,龍氣興旺之兆,卻又見一極凶彗星要躍其……”

“什麼星?”

聲音隔著大殿門,擋了一半,留了一半。聽得紀箏連連皺眉,“宮廷專屬看星座?免了免了,直接稟給慈寧殿吧。”

不理政務是他暴君標簽,更是他得以苟於太皇太後之下保命符。

明辭越卻忽地看向了殿門外。

“聖上,臣方才所說還有尋歹人一法,臣先行下去準備,望聖上能夠一試。”

紀箏隨意闔著目揮了揮手,卻繃緊了身子,調動起了每一絲神經,感受著墊在自己腰間那隻手緩緩挪開了,身下一實,他被緩緩放了下去。

心也跟著滑行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