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
阿妤怔愣了下,稍移開視線,總算知曉太後為何這般生氣。
但隻一頓,她就很快反應過來,此事皇上連她都瞞著,定然也不曾對太後提起過,在太後眼底,這避孕就成了她的主意。
一時之間,阿妤都不知曉該不該為替皇上背了鍋而叫屈。
隻短短一瞬,阿妤決定好該如何反應,她很快抬頭,擰起眉,矢口否認:“妾身不知此事!”
不待太後再質問,阿妤陡然就紅了眸子,她似真似假地委屈說:
“太後在妾身宮中發現這些……為何就認定了是妾身所為,若是旁人謀害妾身呢?”
太後也是從一介妃嬪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她該知曉皇嗣對後妃的重要性,沒有後妃會嫌棄皇嗣多。
同樣的,她也該知曉,一旦後妃避孕被發現,就是重罪。
她為何要明知故犯?
阿妤的一句反問,叫太後頓在原地,好久都沒反應過來,連同張嬤嬤也愣了下,才意識到這個可能。
就在這時,慈寧宮的大門被人推開,封煜快步走進來。
待看清阿妤微紅的眸子時,臉色稍變,看似不經意上前一步,卻將阿妤完全遮掩在自己身後,封煜才沉聲開口:
“母後,貴妃今日剛回宮,車馬勞頓,有何事不能改日再說?”
話音剛落,封煜就看見了地上散落的錦盒,瞳孔一縮,立即意識到什麼,他吩咐:
“楊德,先送貴妃娘娘回去。”
楊德還不待動靜,太後就冷聲阻攔:“慢著!”
都說知子莫若母,一見封煜要避開貴妃的舉動,太後就猜到避孕一事出自何人之手。
太後捏著佛珠的手緊了又緊,依舊沒忍住晃了晃身子,隻覺得頭腦發昏。
張嬤嬤心驚膽戰地驚呼一聲,立刻扶住她。
封煜和阿妤也稍變了臉色,封煜立即上前也扶住太後,阿妤沒動,甚至帶著周琪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
卻不想,太後直接拂開封煜的手,捂住胸口,質問他:
“你就這般喜愛她?”
竟連讓其懷孕生子都舍不得了?
殿內倏地寂靜。
阿妤怔然地看向皇上,咬緊唇,沒敢去想這話後的深意。
反倒是封煜,下意識地覷了眼阿妤的神色,沉下臉反駁:“母後!”
他沒看任何人,冷聲又吩咐了楊德一次:“送貴妃娘娘回宮。”
楊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敢再耽擱,直接躬身:“貴妃娘娘,您跟奴才來。”
阿妤遲疑地看向封煜,她隻覺得皇上脊背挺得筆直,似是僵硬,阿妤咬唇,斂眸退出了慈寧宮。
輕風拂過時,阿妤隻覺得身後一片冰涼,至此,她才知曉原她並非不緊張,在這炎夏,竟是硬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她剛站穩,就發現張嬤嬤也走了出來,阿妤垂眸看她:
“本宮謝過嬤嬤。”
她未派人去皇上,而皇上卻這般及時趕到,是誰去通風報信的,一想便知。
張嬤嬤動了動嘴唇,苦笑一聲。
阿妤朝身後瞥了眼,沒想方設法留下,順從地跟著楊德回了自己的嫻韻宮。
她如今心思有些亂。
太後那句話是何意?什麼叫皇上就這般喜愛她?
她回到嫻韻宮時,就發現佑兒他們已經在宮中了,阿妤難得茫然擰起細眉。
太後怒氣衝衝地將她喚去,若是存了心思不讓她好過,又為何這麼快將佑兒他們送回來?
阿妤隻覺額頭一陣作疼,她撫額,在榻上愣坐了許久,腦海中思緒擾擾。
直至封煜掀簾進來時,阿妤依舊沒回神,隻仰麵,怔愣地看向他。
封煜腳步稍頓,難得沒問她在想什麼,而是沉聲說:“朕聽宮人說,你又未用晚膳?”
他話出口,阿妤才意識到外間的天色已然暗了,殿內皆燃著燭火。
封煜的神態過於自然,仿若慈寧宮午時的事未發生一般。
阿妤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她抿唇問:“皇上,您後來叫妾身喝的都是避子湯?”
她明知這事真相,卻忽然想聽他親自說。
封煜頓了下,他站直身子,需斂眸才能看向阿妤,他不輕不重地點了下頭:“嗯。”
甚是平靜,好似她和太後的反應過於大驚小怪一般。
但阿妤卻輕輕地咬唇,甚是遲疑:“可、可為何呢?”
此時避孕,對她利大於弊。
但對聖上和皇室來說,明顯皇嗣更重要。
她一直知曉皇上寵愛她,但從不敢將這份寵愛和皇嗣相提並論,甚至,阿妤一度覺得,她能有如今這番恩寵,多數得幸於她膝下皇嗣。
阿妤攥緊了手帕,一動不動地等著男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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