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番外⑥(2 / 2)

宮女上位記 屋裡的星星 13245 字 6個月前

沒有絲毫預兆。

封煜得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匆匆趕回,沉著臉,踏進正院,看見了那女子躺在床榻上,她臉色煞白,眸子仿若空洞,屋裡散著一種浸入骨子的哀傷。

她似聽見了動靜,輕輕側過眸子,看見了他。

隻一頓,她眼角悄無聲息地滾下淚珠,她艱難地抿起唇,仿若是想勾起一抹笑,最終沒有成功,她說:

“王、爺,抱歉……”

對於這門親事,她不喜不願,但她知曉,這其中王爺也算得無辜。

婚事是聖上親賜的。

縱使他貴為崇安王,也不可抗旨,更何況,她從未和他說過,她不願嫁給他。

他和她都知曉,如今儲位之爭時,皇長孫對局勢有多重要。

而且,這也是他第一個孩子。

而如今,造成這般局麵的,僅僅是因為她的忽視……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洛韞閉了眼,淚珠洶湧而出,她捂臉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知是在對封煜說,還是在對腹中失去的孩兒說。

封煜站在不遠處,沉著臉看向她,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這般失態。

屋中寂靜,封煜沉默地站了好久,隻在轉身離去時,和她說了一句話:

“你好自為之。”

身在其位,不該妄想的,都該忘記。

他不會容忍她多久的。

最後被查出,害了她腹中胎兒的是!卓氏。

洛韞不信,可鐵證如山,她躺在床上,看著那所謂的證據,再看向王爺緊擰著的眉頭。

那一刹那,洛韞知曉,其實王爺也是相信卓氏的。

洛韞身子養好,已經是三個月之後了。

她出身貴重,自幼深得恩寵,享受的一切榮華富貴皆是要還的。

洛韞再見卓氏時,她跪在一處偏僻的院子裡,短短幾個月,她身形消瘦得不像樣,輕咳了幾聲,抬頭依舊如初含著笑:

“王妃姐姐身子好了?”

洛韞捏著帕子,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下意識地走向前:

說至此,她頓時消了聲。

她不信卓氏害了她,但證據擺在哪裡,王爺不好再寵著她,周氏對她不會手下留情,她頭上掛著罪名,處境又怎會好?

洛韞忽然想起那日她轉身之際,猶豫半晌還是折身提醒她的情景。

是她自己沒放在心上。

洛韞閉了閉眼,她說:“你起來。”

卓氏跪在地上,她搖了搖頭:“妾身如今戴罪在身,不該起身。”

“真是你?”

稍頓,卓氏抬起頭,她含笑彎了彎眸:“王妃姐姐信妾身?”

她是笑著的。

須臾,她斂眸,依舊溫柔地說:“王妃姐姐該回去了。”

她對自身處境沒甚委屈,後院之爭本就如戰場般,稍有不慎就會牽連家族。

如今證據確鑿,王爺沒為難她的家人,卓氏也沒甚好委屈的了。

洛韞看了她許久,其實她知曉的。

她失子,卓氏失寵,對誰好處最大,不言而喻。

不僅她知曉,就連王爺也知曉,有些事情,無需證據,也能叫人心知肚明。

景和三十二年中,儲位之爭終於有了結果。

崇安王被封為太子。

自從洛韞失子後,她終於端正自己的態度,明白自己如今是何身份。

她沒再躲懶,每日的請安,從不再少。

旁人皆以為太子因失嫡子,終於醒悟,!,對周側妃的恩寵漸漸淡了下來,對太子妃也越發敬重。

景和三十三年,年宴時,洛韞再見越王,她愣了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仿若在那人眼底看見一抹歉意,一閃而過,待她細看過去時,就再也發現不了任何異樣。

但即使如此,洛韞也覺渾身冰涼。

男人彎身撿起紅梅枝,佳人站在他麵前,臉頰染紅,唇瓣輕動之間,似在說些什麼。

說些什麼呢?

那年的洛韞沒聽清,也不想聽清,如今無需知曉,就足夠她心中生了一片冰涼。

三十三年選秀後,太子府又進了幾人,最得寵便是良娣容氏。

即使過了許多年,洛韞依舊不願去回想這一年發生的事情。

那日宮門剛落鎖,就響起一片喧嘩,鐵蹄聲響徹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直衝皇宮。

那時的禁衛首領是洛侯府的嫡長子。

洛韞和許多世家誥命夫人都還跪在殿前,為先帝守靈,哭喪七日,送入皇陵。

這是最後一日。

鐵蹄聲響起後,洛韞站起身,她聽見兄長雖焦急卻沉穩的聲音:“太子妃不必擔心,微臣定會護您周全!”

的確,兄長從未對她食言,他如約護了她周全。

那支弓箭幾乎直直朝她射來,被兄長擋住的那刹那,洛韞越過了眾人,看見了那高高坐在馬背上的人。

那人臉上溫和笑容再也不在,身披盔甲,手持弓箭,絲毫沒有洛韞熟悉的模樣。

視線相撞的瞬間,洛韞想,其實她早就該醒過來的。

她跪在地上,哭著抱住兄長時,生平第一次生了恨意。

後來越王伏法。

洛韞白著一張臉,她撐著身子,被謹竺扶起,一步步地朝大殿走進。

封煜看見她,眸色稍動,讓人放行叫她走進來。

封祐被幾人用刀抵著脖子,跪在地上,看見她時,身子倏地僵直,最終他扯了扯嘴角,不敢與之對視。

洛韞一步步走近他,她彎下身子,一字一句地問他:

“為何是我?”

封祐沒說話,但洛韞卻是知曉了答案,她閉了閉眼,站直了身子,她忽然打開從不離身的荷包,顫著手從中取出一樣東西。

待看清她手中拿著的是什麼後,封祐瞳孔倏地緊縮。

洛韞將玉佩摔在他麵前,問他:“當年你說過,我若持著這塊玉佩找你,你必還我救命恩情。”

洛韞搖頭:“不,我隻要你回答我,那年我失子,是不是你所為?”

她毫無預兆地掉下一滴淚,問他:“是不是?”

封祐見過洛韞多次,看慣了她高貴自持,看慣了她淡定自若,卻從沒見過她這般脆弱的模樣。

她明明挺直了脊背,仿若和往常一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說:“對不起。”

他一生很少有愧,唯有的幾次,皆是對她。

洛韞挺直的脊背忽然就彎了些,她握緊了謹竺的手臂,才能穩住身子,她說:“我後悔了。”

她曾經多少次欣喜,她救過她愛慕之人。

可如今,她卻對他說,她後悔了。

她轉身離開大殿,卻似落荒而逃。

封煜對她的一番行為視而不見,隻在她出去後,平靜地垂眸看向封祐:

“值得嗎?”

隻不過一個女子罷了。

封祐抬起頭看向他,仿若還是三年前那般,露出一抹溫和地笑:“許是不值得吧。”

可又能怎麼辦呢?

見不得那人在他麵前露出一分弱態。

“當我第一次對她下手時,我就知曉,我成了我最厭惡的那種人。”

他多喜歡周氏。

喜歡到違背了所有原則。

但那日年宴梅林時,沒人知曉,他在周氏眸子中終於看見了他的身影,然後如墜寒窖,渾身冰涼。

因為他知曉,他最終還是成為了像周氏一般的人。

仗著旁人的喜歡,肆意作踐。

封煜擰眉,垂眸看去,就見他那往日素來得體的皇兄雖是笑著,卻滿身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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