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導親熱地拍著謝昭的肩膀:“謝昭,來看遙遙啊?我還發愁孟銳個子高,找不到合適的替身。巧了嗎這不是!”
“替身?”謝昭重複了一遍。他越是遇到不懂的事,越是不動聲色。
程遙遙小聲跟他解釋:“有一場親熱戲,需要拍到男一號的背影,導演是讓你演孟銳的背影。”
聽到要演孟銳的替身,謝昭皺了下眉。程遙遙衝榮導道:“導演,謝昭可沒有經驗啊。”
孟銳更是氣急道:“導演,他又不是專業的演員,怎麼能讓當我的替身?”
榮導毫不客氣:“你專業,你這身板怎麼演軍人!”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孟銳白斬雞似的身上。孟銳漲紅了臉,可到底不甘心這豔福落在謝昭身上:“那也不能讓他跟遙遙拍!”
一句話提醒了謝昭。謝昭問程遙遙:“是跟你拍?”
“嗯。”程遙遙小心翼翼點點頭,“不過是借位的!”
謝昭斬釘截鐵,衝導演道:“要怎麼做?”
程遙遙意外地看著謝昭。謝昭居然願意當替身拍電影?這犧牲可大發了,程遙遙有些不樂意,小聲慫恿他:“要脫掉上衣拍的,會被人看光光。”
“遙遙你一邊去!”榮導擠開程遙遙,這會兒謝昭變成了他的心尖尖,拍著他肩膀笑道,“拿套他尺碼的衣服來!”
服裝師和孟姐拿了套軍裝來,在謝昭身上比劃:“這套孟銳穿著大了點,他穿正好。衣服脫了。”
“……”眾目睽睽之下,謝昭唇角繃緊了,手指僵硬地搭在扣子上,眼睛卻看著程遙遙。
程遙遙幸災樂禍地笑:“脫啊,這麼扭扭捏捏的乾什麼?”
謝昭狹長眼眸望向她,動作粗暴地脫了外套,又扯開襯衫,隻穿著一件緊身白背心。這個年代的特色,襯衫裡頭都要穿件背心。
白背心緊繃在寬肩窄腰上,動作間胳膊的肌肉連綿起伏,一看就蘊藏著無限的爆發力。謝昭麥色寬闊的脊背上,有橫七豎八的幾條舊傷痕,看得榮導嘖嘖感歎:“這疤好啊,這才是軍人的背嘛。”
孟姐也道:“膚色也剛好,不用上粉了!去,把這套衣服換上!”
程遙遙想跟著去,被榮導喊住:“遙遙你補個妝,準備試拍。”
謝昭點點頭,跟著孟姐走向隔壁的臨時更衣室。
程遙遙坐在床沿上,對著小鏡子補了補唇上的口紅,又理好旗袍下擺。她還是不樂意,衝榮導道:“謝昭沒拍過戲的,待會兒對著鏡頭緊張了怎麼辦?”
榮導眯著眼笑:“又不拍他正臉。再說了,你不是不樂意拍這場戲嗎?“
榮導壓低了聲音:“難道你還想跟孟銳拍?”
“!當然不想!”程遙遙也轉過彎來。。這場戲她本來就是勉強答應的,剛才跟孟銳不過借位碰了一下,她就渾身難受了,一會兒可是真的要抱在一起的。
程遙遙頓時慶幸起來,又對導演道:“謝昭他拍照的時候跟塊木頭一樣,要是拍不好,您可不準罵他。”
榮導嘿嘿一笑:“我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儘量……”
門口傳來腳步聲,程遙遙忽然眼眸發亮,紅著臉直勾勾看著門口,導演回頭看去,也傻眼了。
高大挺拔的軍官逆光而立,肩披大氅,金黃色肩綬在陽光裡簌簌晃動。他個子極高,穿著緊身束腰的軍服,威風凜凜。走路時大氅帶起風,長筒軍靴踏在青石地磚上,發出哢噠聲響。
程遙遙恍然,臉頰紅透了:“謝昭?”
軍官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摘下帽子,露出一雙狹長眉眼,玩味地打量程遙遙色的臉頰:“嗯。”
導演喜出望外:“這……太合適了!”
謝昭的短發被打理過,露出飽滿額頭和一雙狹長眉眼。他身上這套軍裝是特彆定製的,緊身束腰的軍裝,黑色大氅,金色肩綬,白手套,長筒軍靴,腰間還掛著皮質槍套。孟銳身材太瘦,撐不起來。謝昭這身板卻是天生的軍裝架子,穿在孟銳身上空蕩蕩的軍裝,穿在謝昭身上如同量身定做,寬肩和肌肉將軍裝撐得筆挺,一雙長腿矯健有力。製服扣子係得一絲不苟,將謝昭的禁欲感烘托到極致。
全場都忍不住把謝昭反複打量。這年頭人們對美男子的喜好還是偏向硬漢,謝昭氣質強悍,偏偏麵容又如此英俊,穿上這身軍裝實在令人移不開眼。
連特地留下來想看謝昭出醜的孟銳都無話可說,套上衣服氣急敗壞地走了。
榮導笑道:“清場,準備拍第一場!”
《迢迢》這部戲都圍繞著沈寄秋和宅子裡的女人們,男性角色都被淡化成一個符號,大多數鏡頭隻以背景和側影入境。謝昭作為替身,並不需要有太大負擔。
西廂房裡隻剩下了孟姐,攝影師,導演,以及謝昭和程遙遙。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隻有機器在嗡嗡運轉。
程遙遙榮導對謝昭的第一個指示:“脫。”
才穿好戲服的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