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舊事(2 / 2)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7230 字 3個月前

流枘伸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沒有說什麼。

等了解完事情始末,不止星主,就連流枘也不知該露出怎樣的神情才好。

“這可真是……”流枘話語頓了下,道:“大人作的孽,讓小孩受了。”

星主說:“說來說去,錯在流襄,平衡不了子女的關係,還管不住自己。”

“流鈺在妖界待著,現在不出事,日後的安危也保證不了。”星主思忖片刻,“嫡子忌憚庶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日後,流熙繼位,能不能容下流鈺,不好說。”

南柚點了點頭,坦誠道:“我也想到了這點。”

“但右右,你此舉,是在疏遠妖界嫡係一脈。”星主看向她,聲音也沒有很嚴厲,隻是平和地告知,提醒。

“父君,我都知道。”南柚像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場對話,她眼眸清澈,道:“星界少君,可重利益,但並不畏手畏腳,處處求全。”

“若是此事,便足以令他們對我心生不滿與仇厭,那即使我此刻好言好語與他們商議,哄著他們,這樣維持來的微末情誼,日後有真需要的地方,他們能挺身而出嗎?”

“再者,我何需這樣卑微求全。”

“好!”星主眼眸亮了一瞬,他撫掌朗笑:“我兒想得通透,就該有這樣的氣魄。”

“此事交給父君,你舅父那頭,我去說。”

南柚聽他親口應下這事,心中的一顆大石落了一半。

她走後,流枘蹙眉,問:“怎麼答應得這樣快?若是流襄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將流鈺強留在星界啊,說到底,他們是父子,便是庶出,也沒有待在彆族王都的道理。”

“沒有把握的事,我何時應承過?”星主攬過她單薄的肩,閉目嗅著她身上的香味,身體放鬆下來,“右右今日的決定,倒讓我有些意外。”

“這個孩子,對誰都好。”星主閉著眼,聲音低下來:“近乎沒有原則的好,我總是很擔心。這一次,不算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但我總算能鬆一口氣。”

流枘撫了撫他的鬢角,聲音裡帶上了些微的惱意,“流襄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不靠譜。”

星主附和了一聲,捉著她纖細的手指頭,道:“他啊,實力修為倒是還行,性格也還可以,但這女人,跟換衣服一樣,一個接一個,可憐了孩子。”

說到這裡,他慢悠悠地將話題扯回到自己身上,順勢誇了自己兩句:“你看我,眼睛從不往外瞥,一顆心都在家裡夫人身上,一家三口,多好,根本沒這樣的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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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萬萬裡之外的花界。

蒼山巨木,萬豔競放,無數叫不出名的花熱熱鬨鬨開了滿山,將整座山頭染成了七彩的模樣。

一道可斬天地的流光劍氣從天而降,越接近地麵,氣勁便越龐大,瀑布倒流,花朵斂蕊,但真正到了地麵上,卻隻帶起輕飄飄的一陣風。

青衣女子挽劍,立於山巔之上,裙擺被風吹得動漾,她隨意地將碎發挽到耳後,看著自動纏在自己腰上的軟劍,眼中有陰霾閃過。

“清漾姑娘的劍法,越發精巧了。”白衣男子無聲無息出現,聲音裡蘊著笑意:“方才那一劍,力道的掌控已至極致。”

常人萬年難達到的火候。

眼前的女子,隻用了千年。

血脈被封,靈力再難精進,她便徹底放棄這條路,轉而修劍氣,走最艱難的無情道。

其中的艱辛,一兩句話太輕。

“還是不夠。”清漾看著恢複正常的水瀑,一隻手掌伸在半空中,像是要隔空去捉住些什麼,半晌,又蜷縮著收了回來。

因為修劍道的原因,她平常不再有什麼強烈的情緒波動,整個人像是沉著的一潭水,隻有每次練完劍,想起遠方,想起前事的時候,心緒才有片刻的波動。

“姑娘如此天賦,如此韌性,欲做何事不夠?”

“想站在至高點,奪任何想奪之物,愛任何想愛之人。”清漾身上的鋒芒之氣,比千年前重了太多,她今日情緒有些不穩,不太適合接著練劍,便多站了一會,“宿敵很強,處處有人幫襯。”

“但總有一日,我能將她斬下。”

她從前的事在花界是個秘密,被捂得嚴嚴實實,任誰也打聽不出來。白衣男子不知她宿敵是誰,但他知道,凡被她惦念的人,最後都死在了她的三尺青鋒劍下。

“師尊閉關前讓我帶話給清漾姑娘。”男子衣袖微拂,一塊勾勒著玄文的令牌懸浮在半空中,他桃花眼微眯,道:“半年之後,六界核心書院正式開啟,限各族少君或少君候選人入內,師尊的意思,是讓清漾姑娘去。”

“此次機會難得,師尊頂了族內許多壓力,為姑娘爭取了一個名額,同時還有另兩脈的兩位公子前往,姑娘若是決定前去,一定保重自身,小心為上。”

清漾將那塊令牌收下。

“除我族之外,還有哪界的人?”她問。

“有許多,但比花界勢弱的一些小族占了大多數。姑娘放心,開課之後,講師們的重心也隻會停留在排名前二十的少君少主上。”

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男子索性一回將話說完:“天族太子穆祀,妖族少君流熙,妖三盟的三位少君,星界的小星女也將渡過蛻變期,除此之外,獸君狻猊,水君麒麟,閻君諦聽等天地異獸,也會入內修習。”

“姑娘隻需注意他們即可。”

饒是以現在的心境,在聽到其中兩個名字的時候,清漾也還是不可抑製地握了握手掌。

“照這樣看,這個書院,是要將六界年輕一輩的領軍者全召集在一起?”

男子點了點頭,“此事涉及不小,各界都有猜測,但至今並未有人現身說法,各族各界的掌門人和君主都未置一詞,師尊也並未在這方麵多說。”

“無事。”

清漾眯了眯眼,在心底,將那個爛熟於心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每一聲,都像是滲著血,帶出腐爛的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