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逼位(1 / 2)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8477 字 6個月前

一場徹頭徹尾的鬨劇最終以孚祗的死落下帷幕。

大殿內, 人都散去了,留下的隻有屈指可數的幾位。

南柚跪坐在地上,精致的狀哭得花了, 綴著珍珠的羅裙上沾上了血汙,哽咽著發不出聲音, 喉嚨裡像是堵上了一團棉花。

錯了。

什麼都錯了。

她不該生出自己變了,他們就會變的想法, 她不該處處想著與人為善, 處處站在彆人的立場,為他們設身處地的著想。

她更不該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彆人的態度中。

這一刻,南柚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

隻有自己強大, 才能讓流言消殆,才能真正保護好自己和在乎的人。

哪怕是親生父母,都靠不住。

她從來就不該, 有所指望。

穆祀從未見過南柚這副模樣, 呆滯的,空洞的, 沒有一點生氣,隻有掛在臉頰邊的兩條眼淚,像是淌不儘一樣。

他蹲下身, 執著雪白的帕子, 她眼淚落下來, 還未流到下巴,就被他輕輕地擦掉了。

“右右, 你還有我。”他的聲音很低,像怕將她碰碎了,驚醒了, “我們都在。”

南柚卻像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眼神半分波動也沒有,就呆呆地坐著,緊緊地捏著手裡的那根紅色綢帶,誰也不理,誰也不看。

這個時候,哪怕他們已經認出了這以相思二字出名的綢帶,也無人開口問半句。

事情鬨到這一步,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星主負手立在殿中,見到南柚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內心不是沒有觸動的。他重重地歎息了一聲,也蹲下來,望著她腫起來的眼眶和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道:“右右,你該懂點事了,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難道還不知嗎?”

他的手搭在南柚的肩上,下一刻,就被僵坐了半個多時辰的南柚重重地甩開了。

他眼裡終於閃過一絲錯愕。

南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向星主時,是怎樣的目光,但周圍或站著,或蹲著的人看得明明白白。

那是從來未有過的冷漠,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憎惡和怨怪。

“右右。”星主被那樣的目光刺得心顫了一下。

南柚定定地看著他,聲音裡還帶著沙啞的哭意,每個字眼,都顯得冰冷決絕:“離我遠點。”

“右右,方才那樣的情況,你父君也有苦衷,他隻能竭儘所能保全你。”龍主幾乎是在哄她:“你這樣對你父君,你父君多傷心。”

“他傷心?!”

南柚嗤的一聲,扯了扯嘴角,是嘲諷的弧度,眼淚卻控製不住一直不停地淌,她不肯示弱一般用袖子擦,目光如刀刃:“這是我此生,聽過最荒唐的謊言。”

“當年,他偏心清漾,事事不信我的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同我說的。”她一閉眼,一字一頓將數千年前的話語複述:“你是我與你父君唯一的孩子,我們都十分愛你。”

“他的愛,就是在明知清漾下手害狻猊,害我的時候,竭力保住她的性命,由她興風作浪;他的愛,是在知道清漾給烏蘇使秘術,同我爭奪靈髓的時候引而不發;他的愛,是在我下跪求他給我三日時間查明真相的時候,急著將孚祗擊斃,為清漾的從侍報仇。”

南柚眼眶和眼瞳都是紅的,眼皮已經腫起來,珠釵零落,虛弱得像一個娃娃,聲音雖輕,但擲地有聲:“從前我想不明白的事,現在還是想不明白。”

“我和清漾,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兒?”

言畢,卻是她自己閉了下眼,道:“罷了,現在說這些,沒有半分意義。”

她捏著手中那根碎裂的綢帶,行屍走肉一般往前,在出殿門的時候,停了一下,“三日之內,我會查明事情真相,此事若跟孚祗無關,我今生不認你這個父親。”

從小到大,南柚從未對星主說過這樣的狠話。

現在,一句接一句的質問和近乎斷絕關係的話語砸下來,絲毫不給人緩衝的時間,星主腦袋像是炸裂一樣的疼,他撫著頭,高大的身軀踉蹌一下。

龍主扶住他。

穆祀和流鈺等人,則毫不猶豫地跟在南柚身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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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南柚的院子裡,燈火全部熄滅,一絲光亮也沒有。

小小的人抱著膝,坐在床上,一閉眼,耳邊就都是孚祗那句好不好。

她捂著耳朵,崩潰般地道:“不好不好不好。”

“說好會一直陪著我的。”她將頭埋進膝蓋中,泣不成聲:“我們說好的啊。”

半夜,南柚的眼淚仿佛都已經流乾了,在此期間,她無數次地摩挲著手腕上掛著的銀手鐲。

每摩挲一下,都像是在原本已經瀝瀝冒血的豁口上又添一刀。

琴家,困境查琴。

幾乎是她回到房間的那一刻,就想到了金烏所語言的這句話。

隻要星主信她,不,哪怕不信她,就隻留給她兩日的時間,她都能將此事查出來。

可沒有。

什麼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南柚終於下榻,赤著足走到房門口,將門一推,便與外麵幾雙或關切或擔憂的眼神對上。

南柚臉上沒什麼神情,她挪開視線,將門敞開一條口子,聲音冷得像是冬日簷下的冰棱:“在我院中伺候的,都進來。”

長奎和鉤蛇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進了屋。

狻猊和荼鼠實在放心不了,索性無視了她言語中“伺候”二字,也跟著擠了進去。

屋裡黑漆漆的,沒有點燭燈,也沒有月明珠的光亮,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長奎,你即刻帶著我的令牌,前往琴家,不論來軟的或是硬的,兩日之內,將留影珠最早問世的時間,還有製作者,帶到我跟前來。”南柚說話時,聲音沒什麼波瀾,聽不出前半夜撕心裂肺的意味,也不似往日溫柔隨和。

整個人從裡到外都冷了下來。

長奎頭低下去了些,他斟酌著言語,簡單道:“姑娘,琴家雖不如星界,但附屬天族,也是千萬年傳下來的古老勢力,臣一人前往,隻怕他們並不會如何當回事。”

“將太子請進來。”南柚擺了擺手,道。

穆祀步子難得有些急,隔著數十步的距離,他們的視線在黑暗中無聲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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