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中山狼(四)(1 / 2)

“我真的不跟你玩了!”馮晏不覺得在說實話, 反而覺得邵瑜一直說自己母親壞話, 他終於受不住, 氣呼呼的跑了。

邵瑜還是堅信自己看到的,朝著他的背影揚聲說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若真同為親生子, 為何會如此區彆對待。”

邵瑜活了這麼多世, 倒沒有什麼交淺言深的顧忌,他看馮晏麵相也是良善之人, 隻是被奸人所害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加之他心中另有謀算,才會出言提醒。

馮晏半途跑了, 但邵瑜自己還是要逛的, 蘇州城內還算繁華,他隨意看了看,索性家裡有錢,遇到新鮮的全都大手一揮:買。

他這個街逛得十分如意,但就苦了跟在他身後提著大包小包的下人們。

馮晏這頭卻越想越氣, 又找了一幫狐朋狗友在一處喝酒。

“晏哥兒, 你不是在陪什麼京裡來的貴公子嗎?怎麼還有空找我們?”有人問道。

“彆提那個破公子!”邵晏心下氣憤,朝著他們吐起苦水來。

吐著吐著席間有個人突然哭了起來。

“趙華, 你哭什麼啊?母親被咒的人是我,你哭什麼?”馮晏沒好氣的問道。

趙華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我家裡繼母,她從不苛責我, 但她也壓根不管我,可是她不管我,卻對著我弟弟嚴加管教,弟弟夜裡多喝了一杯水她都要問得清清楚楚,弟弟屋裡丫頭多抹了一點胭脂她都要不高興,我弟弟天天被她耳提麵命要讀書,他長這麼大都沒沾過一滴酒,我也不是傻子,她人不懷,隻是壓根不想管我這個不親生的孩兒而已,他們都說,父母管教子女,越嚴才越好,我本以為晏哥兒你跟我不一樣,沒想到你母親這般區彆你和弟弟,原來我們是同病相憐……”

馮晏愣住了,喏喏問道:“父母管教子女越嚴才越好嗎?”

“那當然。”趙華理所當然的說道。

其他人卻是愣愣的,他們跟馮晏、趙華不一樣,要麼是家裡小兒子,要麼是家中獨子,家裡都是往死裡寵的,隻要求他們玩得高興,至於上進之事,雖然偶爾會提幾句,但管著管著就不舍得了,也就隨他們去了。

“我其實也想我繼母管著我,雖然我弟會嫌她煩,但如果不是真的為了我弟好,她怎麼會為我弟做這麼多呢……”趙華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我跟你可不一樣,我娘是親娘,她隻是疼我,不舍得我受累。”馮晏大著舌頭說道。

趙華直接說道:“親娘哪有不管兒子的,誰家不是管教長子疼愛幺兒的,你看看他們家,也就你家反過來了,說不得那貴人說的就是對的,她肯定不是你親娘!”

馮晏直接拿了酒杯就往趙華身上砸,罵道:“胡說,我才不是你,我有娘,我是親生的!”

見馮晏動手,一旁的朋友們趕忙上來拉住他。

“你跟我有什麼不一樣,反正都沒人管!你肯定也沒有娘!”趙華氣呼呼的說道。

“我不是!”馮晏睜開了朋友們,氣得跑出了酒樓,想要回家質問一下母親,但他還有點腦子,覺得自己此時滿身酒氣,這個點回家若是讓馮知府看到了,恐怕會責怪他沒有陪好邵瑜。

馮晏想了想,最後逼著身為他小廝的奶兄蹲下來,給他當人梯,踩著對方爬上了圍牆,他在牆上還沒站穩呢,就一個打滑栽了下去,他奶兄也是個木楞的性子,立馬在外麵大聲喊道:“大少爺?大少爺?”

“閉嘴吧,小聲點,我好著呢!”馮晏雖摔了一個屁股蹲,但一來圍牆不高,二來落在草地上沒受傷,反倒將人砸清醒了一些。

馮晏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卻發現這裡正好是弟弟的院子,他有些奇怪為何弟弟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他喝多了酒嗓子燒得慌,打算去弟弟房中討一口水喝,隻是走到屋外廊下,卻聽到裡麵傳來說話聲。

“你跟他比什麼?這有什麼好比的?”馮晏聽出這說話之人是馮夫人。

“是啊,我怎麼能跟大哥比,大哥才是母親的心頭肉,我不過是路邊的野草而已,母親偏疼大哥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算什麼東西!”

馮晏聽著他弟弟這般滿是埋怨的話語,剛想邁步進去勸一勸弟弟,就聽著馮夫人接著說道:“你胡說些什麼,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根本就不是我親生的孩子!”

馮晏聽著馮夫人親口說的話,整個人如遭雷劈。

“母親何必拿這種假話哄我,您更疼誰我一眼就知道,從小到大他要什麼給什麼,如今京裡來了貴人,也要他去陪,偏偏拘著我在家裡讀這些勞什子書!”馮晏聽見他弟弟滿是怨恨的聲音。

馮夫人沒好氣的說道:“什麼京裡的貴人,不過是個不能承爵的次子,還要費心謀奪未婚妻的家財,這樣的人跟破落戶一樣,有什麼好見的!”

也不怪馮夫人這般看待邵瑜,邵瑜人未至,京中的信先到,接著又請了薛山長過來,一副生怕此事不能成的樣子,這般急吼吼的模樣,她自然就覺得邵瑜是在費心謀奪家財。

“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你心裡隻有大哥。”

馮夫人為親兒子百般籌謀,最後卻被這樣誤解,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說道:“我的兒,讀書才是正途,你如今已是小童生,等明年考中秀才,再送去白雲書院讀書,讀個兩年考上舉人,日後前程就有了,而你大哥,被我縱的文不成武不就,整日裡隻知吃喝玩樂,日後如何跟你比?等我兒科舉有成,到時你父親自然知道你和你大哥孰輕孰重,我的兒,母親這般細心為你籌謀了十幾年,才有今日的局麵……”

馮夫人接下來的話他沒聽清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出了院子,遇上彆人打招呼也不回應,最後被馮知府給攔住了。

馮知府聞著他一身酒氣,不高興的問道:“不是讓你陪著邵世侄嗎?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小兔崽子你還敢喝酒!你看看人家邵世侄,比你大不了多少,如今行事舉止有度,再看看你,看到你我就來氣!”

“爹……”馮晏嘴一咧,立時就哭了出來。

馮知府見到這個長子也覺得頭痛,小時候還是個乖乖巧巧的孩子,越大卻越不成器,成日在外麵惹是生非,因而他每次見上總要罵上兩句,偏偏這個長子也是個頭鐵的,回回都要跟他頂牛。

此時難得見到這個孩子哭了,到底是親骨肉,馮知府也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生疏的將孩子抱住,努力柔和下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外麵受欺負了?”

“爹,我原來不是母親親生的孩子,爹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馮晏扯著嗓子哭嚎。

馮知府一愣,沒想到這事瞞了這麼多年,還是被兒子發現了,事已至此,再瞞下去也毫無意義,他屏退旁人,拉著馮晏進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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