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中山狼(七)(1 / 2)

邵瑜站在鄭師身邊, 神情乖巧的的看著下麵坐著的少年們。

馮晏看得心下一突,他本還在欣賞自己的小花本, 還想著過兩天就能兌換一份羊肉羹, 沒想到一抬頭看他刷新出了什麼?

一個**oss!

他如今也明白了, 這書院就是個強製改造人的地方,他感謝邵瑜救了自己, 但他一想到家裡老父親對著邵瑜讚不絕口,邵瑜又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哄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怎麼看都不覺得邵瑜像是個需要到這個書院接受改造的人。

偏偏教導課業的鄭師還在那變著花樣滔滔不絕的誇著邵瑜,還要求大家都多向邵瑜學習,甚至邵瑜這個空降兵直接就成了他們的老大,讓他們平時都要聽邵瑜的話。

馮晏還沒說什麼呢, 顧江流已經湊了過來,低聲問道:“晏哥兒,邵二哥怎麼會來這裡,他難道也被他爹收拾了?”

馮晏想說你看他那個樣子,像是被家裡強製送來的嗎?強製送來的人能有那麼高興嗎?最終馮晏隻是低聲回道:“你彆說話。”

馮晏說著, 眼神顫抖的往督導員那裡看了一眼,果然督導員此時拿著炭筆在本子上不知道記什麼,還時不時看他和顧江流一眼。

得, 他這節課的花花又沒有了。

鄭師其實根本不用介紹邵瑜,在場的少年們都認識他,介紹完後邵瑜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直接坐到了教室最後麵的角落裡, 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教室的情況。

馮晏很快就知道邵瑜是來乾什麼了。

原本他作業寫得還算可以,但自從邵瑜來了,因為邵瑜的水平高,原本馮晏能得三朵小花的作業,如今就算給一朵小花老師們滿臉都寫著不舍得。

上課的時候老師每每提問,邵瑜總是對答如流,甚至沒喊他回答問題的時候,他還舉手示意要補充,完全反客為主,有時候甚至老師還要像他請教,最後鬨得所有人都不太快活。

彆說文課了,就連武課,邵瑜的動作永遠最規範,招式最流暢,原本能在文課當學霸的趙華,和在武課當模板的馮晏,此時全都被邵瑜給搞自閉了。

他們看著邵瑜明顯遠高於身邊人不知道多少個層次,甚至可能可能還要超過文武師父的層次,他們完全想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大佬為什麼要混在他們一堆萌新裡?

邵瑜就好像一個開著滿級大號的玩家,在新手村裡完全莫得感情的在虐殺著三無小號。

虐菜有意思嗎?開著滿級號虐菜好意思嗎?

邵瑜如果能回答,肯定會說:廢話,虐菜當然有意思了,虐菜都沒意思,那做什麼有意思。

邵瑜沒有半分不好意思,一連幾天以一種近乎碾壓的方式在吊打所有人,連兩個文課老師也受了他不少影響,加大了教學力度,這倒是苦了少年郎們,本來跟進度就十分辛苦,如今更是恨不得挑燈夜讀加快進度。

少年郎們也從一開始消極學習,到為了一口吃的開始努力,慢慢的竟然也適應了這學習節奏,為了追趕進度,晨跑到早膳之間那段空閒時間,也有不少人用來早讀,如此一來,自然是突飛猛進。

邵瑜身邊也總聚集著不少人請教,他雖然沒有公德心的虐菜,但對於旁人請教倒沒什麼吝惜。少年郎們發現找邵瑜請教,甚至要比像老師請教得到更詳儘的回答後,倒是有不少人一下課就圍著他,整個書院都充斥著勤奮好學的氣息。

時間慢慢過去,眼看就要盼到了一月一次的休息日,但休息日之前的那天,突然老師不上課了,沒有事先通知直接改為月考,從上午考到下午,將少年們的臉都考綠了。

這次月考題目很難,所有人都寫得頭大,也就出了邵瑜個異類,考試時,旁人都還爭分奪秒的奮筆疾書,邵瑜寫著寫著直接站起來交卷了,交卷了……

然後其他人一看時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兩炷香(一個小時)時間。

前一天的月考絲毫沒有影響到後一天的休息日,少年郎們期盼許久的休息日,他們拿出自己偷偷摸摸藏起來的銀錢,打算好好玩樂一番。

“邵二哥,你是京城人,京城哪裡比較好玩,你肯定知道吧。”顧江流雖然成績不好,但還挺喜歡湊在邵瑜身邊。

其他少年郎們也目光灼灼的看著邵瑜。

邵瑜挑了挑眉,說道:“看起來你們都存了不少銀子啊。”

顧江流聞言,立馬機警的左右望了望,見附近沒有督導員,頓時鬆了一口氣,小聲說道:“邵二哥哥,我離家的時候,祖母和母親給我偷偷塞了好幾張銀票呢。”

“你們也是嗎?”邵瑜問道。

除了馮晏和趙華,幾乎每個人都點了點頭。

邵瑜接著說道:“你們家中長輩這般疼愛你們,但你們在書院裡其實沒什麼花銷,京城也有很多新鮮玩意,不如買點東西回去孝敬他們。”

少年郎們愛玩愛鬨,但都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對於銀錢也沒什麼概念,倒沒有什麼不舍得的,聽到給家中長輩買東西反而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覺,因為他們前十幾年的人生裡隻有得到與索取,這頭一回付出自然覺得新鮮。

唯獨馮晏和趙華臉上露出些許難色,畢竟這些少年郎家裡都是男性長輩巴不得好好教育他們才送他們過來,而女性長輩卻哭天抹地的舍不得他們,因而偷偷塞錢這種事也隻有心思細膩的女性長輩才做的出來,馮晏和趙華家中並沒有什麼疼愛他們的女性長輩,自然也就沒有私藏什麼銀子。

兩人的家長定的都是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例,所以手頭上也隻有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在他們看來買酒都不夠,能買什麼禮物呢。

邵瑜看了他倆一眼,笑著說道:“你們若是銀錢不湊手,可以像書院支取一點。”

“書院還給錢嗎?”趙華驚奇的問道,在這裡讀書書院還倒貼錢,還有這種好事?

邵瑜立馬打破了他的美夢,解釋道:“其實不算借錢,花的是你們自己的錢,你們的父親給的束脩多出來不少,但怕你們亂花錢,這多出來的銀子會在學期結束的時候還給你們,如今你想花,可以像學院賬房申請,不過,必須是要用於正當用途。”

雖然不是學院倒貼錢,但是有錢花,能跟上小夥伴們的步伐,趙華和馮晏便覺得很開心了,兩個人當即歡歡喜喜的去找學院的賬房先生。

邵瑜見其他小少年似乎有些蠢蠢欲動,說道:“彆看了,學了要扣小花花的。”

果然,等那兩人回來,身後還跟著兩個督導員,兩個少年的神情也沒有一開始那麼高興了,打開小花本給小夥伴們看看,隻見小花本上多了五個紅框框,小花每次用掉就會用特殊印章蓋上一個紅色方框將小花框在裡麵,表示這朵小花已經廢掉了不能再用了,而在這個學院裡,能蓋小花的沒有幾個人,但除了學生以外幾乎人手一個作廢小花的小方框印章。

兩個人沒有拿到銀子,錢都放在督導員身上,此次出行買禮物,督導員全程陪同結賬,等買完東西回來,將購買物品做成清單,督導員和支取銀錢的學生都要在清單上簽字,清單一式兩份,一份學院存檔,一份隨著禮物一起寄給學生家長。

馮晏也是這次才知道,學院的賬房先生,給每個學生都做了一份賬,入賬多少,出賬多少、餘額多少全都十分清楚,哪怕是他這種從未接觸過賬本的人都能看得懂,他以為京城人都是這麼做賬,卻不知道這種方法是邵瑜提議的。

少年們似乎對督導員有些許恐懼,這次又有督導員陪著,似乎更加放不開了,原本都還想著要去哪裡吃酒,哪裡嬉鬨,甚至還有人想去賭坊玩兩把,現在當著督導員的麵,卻一句都不敢提。

還有少年想要見一見自己帶過來的書童,卻被告知他們帶過來的下人在半月前就已經回去複命了,頓時又絕了一番心思,算是徹底死了心,不過好在邵瑜又說了,月底可以給家人寫信,學院會派人送往各家。

學院有自己的馬車,隻是都是普通的馬車,論起舒適度很是一般,但少年們經過了一個月的磨練,早已不是當初那嬌慣的模樣,全程都掀著車簾往外看,看到什麼不一樣的都立馬興奮起來了。

反正一路上嘰嘰喳喳的,隔著馬車都能互相呼喚名字聊天,邵瑜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世的老怪物,難得感受了一次年輕人的熱情。

馬車入城,直接去了城中最熱鬨繁華的那條街,少年們一下車就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倒不是他們沒見過世麵,蘇州繁華雖然比不上京城,但也足夠秒殺全國大多數地方,隻是他們在書院裡待了一個月,天天見到的都是同樣的場景,此時猶豫剛從牢裡放出來一樣,邵瑜一個錯眼,險些就將人給看丟了。

“街尾那家知味樓的醉蝦是京城一絕,我提前在那裡定了席麵,你們第一次逛京城,今天中午我做東,一會你們自由閒逛,午時一刻在酒樓的丁字包廂彙合,到了那裡直接報我的名字,讓我儘一儘地主之誼,可好?”邵瑜說道。

少年們自然說好,還叫囂著要將邵二哥吃窮。

邵瑜笑著說道:“你們要是真能將我吃窮,我倒敬你們是一條漢子。”

“邵二哥少瞧不起人了,我們都憋了好久,都特彆能吃!”顧江流說道。

邵瑜臉上帶著笑意,說道:“行,行,你們都能吃,要買東西這條街上都能買,最好三五結隊,不要單獨行動,也不要亂跑出了這條街,不然可能就找不回來了,人家看你們是外地口音很容易欺負你們,遇到要價的直接砍一半對了。”

少年們在家裡買東西可從來不砍價,他們何曾聽說過這種砍價方法,當即圍著邵瑜問了起來,邵瑜也知道這條街上商人們的德行,就帶著他們進了旁邊一家賣根雕的鋪子。

店鋪老板一間這麼多人進來了,當即臉色一喜,而後看這些人都穿著統一的衣服,模樣也不像是哪家的下人,看著衣服式樣猜測應該是哪家書院的學生。

馮知府挺喜歡根雕,馮晏看到店裡一個大鵬展翅的根雕立馬眼前一亮,馮知府名叫馮遠,字鵬程,這個大鵬展翅的根雕正好合了他的名字,馮晏當場就有些心動,問起了價來。

那店家一聽馮晏開口,立馬問道:“客人似是蘇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