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中山狼(七)(2 / 2)

馮晏聞言,問道:“老板你這都聽得出來,我就是蘇州人。”

“巧了,我也是蘇州人啊。”老板用蘇州話回道。

不止馮晏,其他少年聞言也高興起來,在京城遇到老鄉,還是一件挺高興的事,當場七嘴八舌的跟老板聊了起來。

邵瑜也未曾阻攔,隻是在一旁打量這店鋪內的陳設,待看到牆上貼著的黃臉關帝像(關羽),微微一愣。

“小郎喲,都是老鄉,我也不坑你,這些根雕都是正宗的太行崖柏,正所謂:崖柏全國有,太行料為尊。你看看,這質地是不是更加細膩,這香味,是不是更加醇厚?也就是太行山下的崖柏,才會有這樣的品質,像這一件,形如大鵬展翅,原本賣一百兩銀子,但小郎你要買,隻要八十兩。”

店老板滔滔不絕講著,馮晏聽著恨不得當場差拍板買下來,原本還想著讓邵瑜來講價的,但一看是老鄉都有些不太好意思討價還價了。

“都是老鄉,我不會蒙騙你們的,看你們這個年紀,應該也不是給自己買,是給家裡長輩買吧,這個買回去,長輩們往廳堂那麼一擺,然後旁人一問,喲,這是家裡小郎買的,那家裡長輩多有麵子哦。”

這老板舌燦蓮花,原本沒打算買的少年們,聞言暢想著他描述的場景,不禁心馳神往,他們習慣了大手大腳,初時聽邵瑜說砍價還覺得新鮮,如今反倒腦子一熱將砍價拋在了腦後,恨不得立馬挑出一個根雕來送回家裡給父母長臉。

老板見少年們這模樣,覺得事成一半,立時喜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老板是運城人吧。”邵瑜忽然出聲說道。

老板臉一僵,說道:“運城?我不是運城人,我就是蘇州人,隻是舉家搬往了京城。”

運城在山西,和蘇州相隔千裡。

邵瑜笑了笑,見他辯解也不著急,接著說道:“關帝是真神,真神麵前不說妄語,老板可要仔細想想。這樣一尊忠義之神,眼裡容不得失德之事,老板你既然將關帝當財神供奉,那該明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想來你近些日也遭受了孽力反噬。”

邵瑜頓了頓,瞧著老板的神色,接著說道:“明明是老板犯的錯,偏偏卻是家人遭罪更多,失了孩子,想來老板心裡也不好受。”

老板麵色陡然大變,他這幾日身上多處不適,家宅也不安寧,確實如邵瑜所說,他失了孩子,家中娘子前日早起摔了一跤,將夫妻倆盼了多年的孩子給摔沒了。

除了失了孩子,他母親昨日晨起一口痰卡在喉嚨裡,往日裡身體十分健康之人竟然直接中風在床。

“關帝是真神,沒那麼好糊弄,老板若是繼續執迷不悟,恐怕就不止大禍臨頭那麼簡單。”邵瑜看著他變幻的神色,慢悠悠的說道。

除了馮晏,其他少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邵瑜這般模樣。

馮晏卻直接驚呼道:“邵二哥,你又從老板的麵相上看出來了?這老板日後會怎麼樣,妻離子散還是家產散儘?”

那老板卻聽得膽戰心驚,這馮晏動輒妻離子散,把老板嚇得夠嗆。

老板沒想到邵瑜不過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運城人,甚至連家裡的情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又聽馮晏的意思,似乎邵瑜是個相麵高手,他立馬覺得自己應該是遇到高人了。

老板倒沒有懷疑邵瑜事先打聽,他家裡如今接二連三遭難的事情邵瑜可以打聽得到,但他是運城人的事,他從沒跟人說過。

他在老家運城得罪了權貴,舉家連夜逃了出去,為了避免仇家追殺,一家人曾在蘇州隱姓埋名過了兩年,因而全家都學了一口蘇州話,後來鄭了點銀子就來到京城,在這條街開店也有兩三年了,跟運城那邊從未聯係過,周圍的店老板也都以為他們全家是蘇州人,沒幾個人知道他其實是運城人。

“高人,您是高人,如今我家裡確實不太平,我家娘子剛剛失了孩子,母親也被痰迷了心竅,我自己也老、覺得渾身不適,還請您告訴我破解之法。”老板就差跪下來了。

“關帝真身麵前,我也不騙你,你這情況破解倒也容易,平日裡多積德行善,彆老想著坑蒙拐騙,明明是普通的崖柏,非要騙他們說是太行崖柏。”

老板趕忙說道:“是,您說的都是,您這眼睛也太厲害了,這確實不是太行崖柏。”

“你既然身體不適,便去看看大夫,趁早治了,不要諱疾忌醫,否則悔之晚矣,至於你那失去的孩子,我觀你命裡當有一子一女,隻是親緣十分淡薄,若是你堅持行善,興許還有一線希望。至於你母親,儘人事聽天命吧。”

老板聽了趕忙點頭,邵瑜這般說也算給了他一點希望,他趕忙朝著眾人說道:“關帝麵前不說妄言,這崖柏根雕就賣給你們成本價,一個付十二兩銀子即可。”

成本十二兩,賣一百兩,也算是暴利了。

少年們看向邵瑜,邵瑜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若是想買,就付十五兩銀子一個,也得讓老板有些賺頭。”

“不必如此,今日多虧遇到了高人,不然我那一日丟了性命都還找不到因由。”老板說話間,拿了個紅封出來遞給邵瑜要當謝禮。

邵瑜卻沒有接,隻說道:“萍水相逢,我也隻是不忍老板泥足深陷,這才出言提醒,你已經予了我的同窗便利,我怎麼還能收謝禮。”

老板心下更是感慨,連到手的錢都不要,果然是高人啊。

少年們出了根雕鋪子,除了邵瑜,幾乎人人懷裡都抱著一個根雕,就連兩個督導員也都買了,所有人全都兩眼亮晶晶的看著邵瑜,顧江流更是直接問道:“邵二哥,你光一個麵相就能看出這麼多,就連是哪裡人都能看出來?那邵二哥,你看看我,能看出我祖籍是哪裡嗎?”

邵瑜敲了敲他的腦門,說道:“哪有這麼神。”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是運城人呀?”顧江流好奇的問道。

“運城人大多信奉關帝,且旁的地方奉的全是紅臉關帝,唯獨運城信奉黃臉關帝,運城人認為紅臉關帝隻是化身,唯有黃臉關帝才是真身,因而我才大膽猜測他是運城人。”邵瑜解釋道。

“你就不怕猜錯了嗎?”顧江流問道。

邵瑜笑了笑,說道:“猜錯了能有什麼大不了。”

少年們微微一愣,隻是說錯了一句話,確實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那他家裡的事呢?”有少年追問道。

邵瑜笑了笑,說道:“這就是從他麵相上看出來的,他臉色蠟黃,眼底發青,顯然這些日子身體出了點問題,又子女宮暗淡,這邊是新近失了孩子,父母宮暗淡,顯然是雙親也出了事。”

“什麼是子女宮、父母宮啊?”顧江流問道。

邵瑜不答,反而問道:“你想學相麵?”

“想!”不隻是顧江流,其他少年也是一臉一動的模樣。

“道門收徒講天分,若是差了隻怕耗費半生都無法入門,你若真想學,那就先考上舉人再說。”邵瑜說道。

顧江流撇了撇嘴,說道:“邵二哥你又哄我。”

“那個人是真的糟了孽力反噬嗎?”馮晏忽然問道。

邵瑜神色鄭重了起來,說道:“凡事有因有果,種善因得善果,他除了滿嘴謊話,年輕時應該也做了不少錯事,若是他繼續執迷不悟,日後說不得真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眾少年聽了都沉默下來,心裡卻在努力的回憶,自己從前到底有沒有乾過什麼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白天寫,困死了。

一炷香時間我查了下,有的是算十五分鐘有的算半個小時,還有的算一個小時,我也不知道怎麼算了,就選了其中一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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