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完結番外之上輩子的戀愛(1 / 2)

沈家是圈中名流, 偶爾也會在彆墅莊園開辦幾場宴會,外間停著的車清一色都是百萬起步,衣香鬢影間, 將塵世間的富貴一塊兒攬到了極致。

沈潤雖然是沈家的大少爺,但在老爺子掌權的時候,他依舊翻不出什麼風浪, 眾人更多的時候對他隻是禮貌客套, 片刻後就移開了視線。

外間的花園擺著長條形餐桌,歐式流水噴泉的嘩啦聲與裡麵傳出的舞曲音樂完美融合到了一起,三三兩兩的賓客在草坪上翩翩起舞, 一片觥籌交錯。

在月色的掩映下, 一名男子靠在外間的牆上沒動,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淺色西裝,優雅持重, 右手端著一杯香檳,側臉輪廓分明, 在黑夜中看起來有些清冷,抬眼時,茶色的瞳仁卻又溫潤如玉, 很好的掩去了那一絲涼薄。

沈潤找了片刻才看見他,避著旁人的耳目,不動聲色皺眉道:“你站在這裡乾什麼。”

他說著, 下巴微抬, 往宴會廳裡麵示意了一下,冷聲道:“沈鬱在裡麵,你站在這裡可沒辦法勾到他。”

盛川晃了晃酒杯,淺色的液體在杯壁中顯得瑰麗異常:“這種事你該找女人來。”

聽的出來, 他對勾引沈鬱這件事有些異議。

沈潤聞言,敦厚憨實的五官顯出一種極其突兀的譏諷不屑:“他要是真喜歡女人就好了,我還用找你來?彆在這裡浪費時間,要麼去把人勾到手,要麼就回工廠繼續打你的零工。”

沈潤素來警惕,說完左右看了一圈,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理了理領帶,從侍者托盤上取了一杯酒,這才重新回到了交際圈裡。

盛川聞言透過玻璃窗,看向了宴會廳中間眾星捧月的的那名少年,隻看麵相,便覺得對方張揚肆意到了極點,太陽般奪目,和盛川的謹小慎微背道而馳。

這種富少爺好勾搭嗎?

盛川不知道,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平靜持重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踟躇不定的心。

這場宴會廳裡,來的除了商界名流和富家闊太,仔細看過去,依稀能發現幾張經常出現在媒體上的熟臉,大多是身形曼妙的女子。

周振嘉大咧咧靠坐在沙發扶手上,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他是這堆公子哥兒裡花邊新聞最多的,對那些小明星小網紅也最熟,見狀搗了搗一旁的沈鬱,樂道:“哎,那不是ST的當紅主播樊雲嘛,她怎麼混進來的。”

網紅這個詞,可褒可貶,但總歸容易讓人看輕,這種宴會她們其實是不夠格擠進來的,特彆大腕的除外。

沈鬱聞言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過一秒就挑眉收回了視線,目無下塵,興致缺缺:“不知道。”

旁邊有人嘻嘻哈哈的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現在特多小網紅專門把自己包裝成白富美,然後找渠道混進上流宴會吊金龜婿呢。”

沈鬱嘁了一聲,覺得無聊,往他們這邊指了一圈,似笑非笑的道:“你們誰被吊上誰就是傻x。”

周振嘉推了他一把:“廢話,你對女的不感興趣,當然不會被她們吊上。”

沈鬱皺眉:“去你的!”

說完往長輩堆裡看了眼,見他們沒有聽到周振嘉的話,這才放下心來,沈老爺子年紀大了,思想守舊,要是知道沈鬱喜歡男人,腿非給他打斷不可。

這種宴會無非就是拓展人脈,沒什麼好玩的,沈鬱坐了片刻就待膩了,趁著沈老爺子不注意的時候直接溜了出去,結果走的太快,出門的時候沒看清,直接在拐角處和彆人撞了個滿懷。

沈鬱是橫衝直撞的性子,走路也說不上平緩,當下隻覺自己撞到了一個高壯男子,痛的眼冒金星,因為作用力踉蹌後退了幾步,手肘卻被人一把扶住了,隨即耳畔響起了一道低沉的男聲。

“冒失鬼。”

盛川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走進宴會廳,誰曾想就有人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力道凶猛,撞得他下巴生疼,莫名就想起了這個詞。

風風火火,冒冒失失,可不就是個冒失鬼?

沈鬱養尊處優慣了,甭管是他撞人還是人撞他,都隻有他罵人的份,沒有人罵他的份,聞言眼睛一眯,正打算看看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這麼說,這一看,卻怔住了。

對方是個生麵孔,起碼沈鬱在圈子裡從來沒見過他,男子身形頎長,眉眼斯文,在夜色下顯得乾乾淨淨,清清冷冷的,偏偏眼中又帶著一抹令人看不大清楚的笑意,襯衫一絲不苟扣到了喉結處,頗有些禁欲的感覺。

但在沈鬱的記憶中,禁欲的人都是冷冰冰的,不像盛川這麼愛笑,他看了眼對方扶住自己的手,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不自在,凶巴巴的語氣也弱了幾分氣勢:“喂,你說誰是冒失鬼?”

盛川這才看清他的模樣,心想不就是沈家的那個二少爺麼,慢半拍的鬆開手,片刻後,笑了笑:“誰撞過來,我就在說誰。”

他說著,無意識摸了摸被撞紅的下巴,還是感覺有些悶痛。

沈鬱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一時說不上是尷尬還是羞惱,繞開他徑直往外走去,結果不知是不是撞暈還沒緩過來,又猝不及防被門檻絆了一下。

盛川頭也不回的反手扶住他,背後仿佛長了眼睛,心想這個沈家二少爺怎麼看起來傻乎乎的,意有所指的提醒道:“走路當心。”

沈鬱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炸毛似的甩開盛川的手,結果扭頭就見周振嘉他們正看著這邊,捂著肚子笑成了一團。

周振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快出來了:“完了完了,沈二公子被吊上了。”

他的嘴仿佛開過光,冥冥中就定了沈鬱的後路。

沈鬱沒聽見,他隻知道他們在笑,具體笑些什麼,卻是不清楚的,當下連和盛川吵架的心思都沒了,一個人悶頭出了宴會廳。

沈鬱沒離開,他在外麵草坪的圓桌旁找了個位置坐下,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盛川想起沈潤說的話,在旁邊看了半晌,然後走過去在他對麵拉開椅子落座。

沈鬱抬眼,見是盛川,明顯怔了一下,語氣不善:“你是誰?”

盛川靜靜打量著這個小少爺,月色在他身後撒下一地清輝,看起來饒有興趣:“被你撞到的人。”

沈鬱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撞的他,翹著二郎腿,一副被寵壞的模樣:“是我撞的又怎麼樣?”

想打架?打架他也不怕。

盛川笑了笑:“好吧,是你撞的就算了。”

沈鬱聞言看向他,莫名覺得這句話背後有些深意,怎麼坐都不自在,是他撞的就算了?那如果是彆人撞的呢?

他心思太單純,又沒經曆過事,心裡想些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盛川一眼就窺透了,指尖輕叩著桌沿,喚來侍者上了兩杯酒,端起其中一杯笑著對沈鬱示意了一下:“當做賠罪。”

沈鬱心想這個人為什麼老是在笑,他忽略了自己耳尖上的薄紅,隻覺得盛川笑的讓人討厭:“你剛才不是還說我撞了你嗎,又給我賠什麼罪?”

盛川微微偏頭,眉眼帶笑,狀似疑惑的反問他:“聽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沈鬱沒說話,耳尖已經在毫無察覺的時候紅透了,暗自嘟囔了一句什麼,沒太聽清,盛川隻覺得他像一張乾淨的白紙,涉世未深,還未被這個社會染上臟汙的顏色。

心裡忽然有些可惜,說不清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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