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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香娟把周程寧這話放心裡嚼巴幾遍…她男人是和她說什麼情話嗎?

“我哪有你辛苦你累,走路上班,在學校還得站幾個小時,腳上的繭都不知道多厚,而且你們當老師也有心理壓力…你覺得我辛苦我累的話,以後多幫我的忙,給我打打下手就行,你還有寒暑假可以給我幫忙,下年暑假彆去乾造路了,跟著我做點小生意。”

當老師,特彆是當個走路去學校還得站一天的老師,肯定辛苦。

她以前也沒覺得什麼,家裡男人個子高,骨架大,穿上衣服好像也看不出來,但人其實很瘦。

這幾年都在造馬路,有專門的施工單位,附近村民也可報名參加,半誌願的意思,工錢不多,一月才20,包午飯。

累死累活暑假天還熱,實在不是窮到有了上頓沒下頓,家裡又有不少孩子養,都不大願意去。

周程寧閒不下來,也覺得自己不能閒下來,每到暑假月就報名參加,徐香娟當時就覺得也是點收入,還包午飯,就同意自家男人去了。

現在可不行,有這體力時間,不如和她做點小生意去。

她想好了,這兩三年在家帶孩子,男人放長假了去擺攤做點生意,她男人不是想買小三輪嗎?他放假就用不著了,用不著可以當個推車給她做生意。

等牛牛讀幼兒園了,她也不打算做小生意,雖然有賺頭,但太辛苦了,到時候就去找工廠上班,上輩子到後頭她還是車間主任呢,因為兒女都能養活自己了,提前退休出去玩。

到工廠也不是去當女工,工廠有文職啊,她現在高中學曆,隻要不經意提一句丈夫在鎮上中學當老師,瞬間能和文化人掛鉤不是嗎?

“娟,你真好。”周程寧在徐香娟臉上親了一口,徐香娟都還沒來得及臉紅,他又先臉紅了。

膽子大了,臉皮卻沒跟著厚起來。

徐香娟:“彆肉麻兮兮的……今天你和瓜瓜沒遇到你爸媽還有周小弟周小妹吧。”

周程寧的弟弟妹妹,就是叫做小弟小妹,大名,徐香娟覺得這名字取得可真夠隨意。

周程寧今天還是比較慶幸沒見到爸媽和小弟小妹,“沒有。”

徐香娟:“沒有就好,你啊,還不如瓜瓜一個三歲小孩,等瓜瓜再大幾歲,都比你這個爸爸能說。”

愛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嗯,我沒瓜瓜能說。”

徐香娟煩他這股粘人勁,“你彆抱著我了,我在縫被子,你有時間去把外麵衣服收了,被子再吹吹風,收好衣服去淘米,該燒晚飯了。”

“還早,待會兒再去,剛從爺爺那裡回來,我要坐著休息會兒。”

“隨便你。”徐香娟繼續手上的活。

說實在的,經曆過她家阿寧生病去了這一遭,她就想讓他日子過得舒心些,不說上輩子阿寧的一生了,就說阿寧這會兒也沒少吃苦,從小到大,過幾天好日子了?

小事上能依著他就依著他。

周程寧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愛人拿來和瓜瓜比,而且得出結論是還沒瓜瓜省心,這會兒就看著愛人縫補。

兩人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周程寧偶爾會誇徐香娟幾句,徐香娟就應著,順便和他說,他個大男人彆去碰她的針線盒子,有衣服褲子要縫補也彆自己來,交給她就行。

這男人手粗,線穿針眼上比較麻煩,而且她也怕男人忘記把針扯掉,紮到人怎麼辦?

總之就是不放心。

...

不出兩天,大哥的包裹和牛牛的小床都來了。

小床先來的,徐香娟看著還滿意,周程寧上班不在,徐香娟把小木床帶著小被子放院子裡曬曬。

“媽媽,我也要。”聽到媽媽說是給牛牛的,瓜瓜也想要一個。

“瓜瓜你現在是大孩子了,如果不想和爸爸媽媽一張床,媽媽給你單獨一間房,等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床……你看弟弟這張床,瓜瓜你能爬進去嗎?而且下來也很麻煩,和關籠子裡一樣,媽媽是怕牛牛掉下去才給牛牛做的。”

瓜瓜現在也是大孩子了,如果瓜瓜想,給她一個小單間也不是不行,畢竟孩子大了,得獨立。

“不要這個,要房間。”瓜瓜被忽悠過去了。

牛牛的床旁邊圍欄攔著,圍欄比徐香娟睡覺的床要高,瓜瓜想要爬進去肯定困難。

這小床就是給不會爬不會走的牛牛,牛牛有大人抱當然沒問題,瓜瓜雖然也要爸爸抱著走,但本身帶著多動屬性,喜歡跑跑跳跳,在瓜瓜聽到媽媽說籠子後,越看越覺得像。

不要籠子了,要自己一個人一間。

瓜瓜想,徐香娟就帶著她去看房間,家裡小間有幾個,不少的,她帶瓜瓜去的也是上輩子瓜瓜上學後住的小間。

小間這會兒沒床,“這間要不要?瓜瓜要的話以後就是瓜瓜的房間。”

瓜瓜很滿意,其實隻要有自己房間她都很滿意,“要這間。”

“媽待會兒給你放小板凳和椅子,床現在還沒有,等家裡買車,有點錢之後再給你打床。”說到車,徐香娟想到小三輪,雖然……但是……

算了算了,反正都是為了方便家裡,也不知道能不能騎到家。

如果小三輪還在,不用想了,肯定上不去客車,隻能自家騎回去。

她爸媽年輕那會兒去縣城淩晨三四點起來還是走著去的,有小三輪還算好的。

說放就放,徐香娟去拿小板凳和椅子,家裡椅子不高也不矮,小板凳肯定是矮的,瓜瓜現在人小,可以自己坐小板凳上,把椅子當桌子。

等再大點,椅子不夠,可以打張桌子給瓜瓜。

瓜瓜知道現在做事情得征得媽媽的同意,“好媽媽,我可以把自己的東西放進去嗎?”

徐香娟:“可以,但不能把蟲子放進去。”

瓜瓜雖然小,但獨立性強,不像彆的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所以她還算放心。

“好媽媽,我知道啦!”

瓜瓜說完去搬東西了。

給瓜瓜安排好小間,徐香娟就去忙自己的事,被子鞋子衣服,過個冬真的能忙死人。

周程寧回來的時候,瓜瓜已經在院門口等爸爸了。

“爸!我的房間!”瓜瓜拉著爸爸去看她的新房間。

周程寧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就跟著女兒進了家裡一直空置的小間。

“瓜瓜,這是媽媽說給你的?”

“嗯!好媽媽說這是我的!”瓜瓜可開心有自己的房間了,把鞋子都搬過來了,雖然也沒幾雙。

她本來還想搬衣服,徐香娟不讓,給件小外套打發了。

小外套瓜瓜還給疊好放椅子上了,雖然小朋友疊得不整齊,但能看出來是疊過的。

“瓜瓜,媽媽給你做新鞋了?”

周程寧看到一排小鞋子擺角落,一眼就看到了雙不一樣的小鞋子。

女兒的鞋子不多,所以他都記得,平時回家就看愛人縫被子或者打毛衣,沒見過做鞋子。

大概白天的時候給瓜瓜做的,不得不說,他還挺羨慕瓜瓜的。

瓜瓜還是非常寶貝自己的新鞋子,“嗯!新鞋子!好媽媽說可以當過年鞋子。”

她要等過年再穿。

“瓜瓜,媽媽對你那麼好,以後你也要好好對媽媽知道嗎?”

“知道。”

“好了,我們先去吃飯,瓜瓜晚上有沒有幫媽媽乾活?”周程寧牽著瓜瓜手先去洗手。

“有!幫媽媽洗魚!”

“晚上有魚吃,瓜瓜高不高興?”

瓜瓜高不高興他不知道,他很高興。

今天下午徐香娟從爸媽那得了兩條稻魚,爸媽一共三條大的兩條小的稻魚,徐香娟挑了兩條小的,晚上給紅燒了,小的差不多她的手掌長度。

從阿寧姑姑那得來的醬鴨蒸了半隻,另外半隻直接拿去給爸媽了,她爸媽說是留著明天中午給他們做好了吃,特意點名要辣炒,行吧,既然爸媽不怕辣,那她就辣炒滿足爸媽好了。

晚飯再加上一盤小青菜一碗秋葵湯,可以說很豐盛了。

周程寧帶著瓜瓜來到外間,看到一桌子豐盛的菜,“娟,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又有魚又有肉,這肉不存到過年吃嗎?”

小魚一看就不是買來的,八成是愛人從嶽父嶽母那拿來的,兩條小魚不可能專門曬乾留過年,醬鴨可以留著過年吃,過年能多一道肉菜。

徐香娟:“不是什麼好日子,又不是天天能吃肉,吃頓肉總得過個嘴癮,這小魚才那麼兩條,懶得放生,我乾脆拿回來燒了,你趕緊坐下吃飯吧……鴨子我剁了半邊送我爸媽,你沒意見吧。”

她好像先斬後奏了,不過說了一聲至少還是在尊重她男人的意見。

周程寧哪會有意見,“沒有沒有。”

徐香娟:“我給我爸媽的時候,說是你的醬鴨。”

周程寧:“不用說是我的,娟你說買來的就好,爸媽聽到是我的可能不樂意收。”

“為什麼不用說是爸的?大人不能撒謊。”瓜瓜插話。

徐香娟給瓜瓜夾了一筷子青菜,“肉為什麼不樂意收?我爸還挺高興的呢,明天還點菜要吃醬鴨…瓜瓜多吃青菜,長個。”

青菜長個完全就是騙瓜瓜吃青菜的,瓜瓜最近越來越不愛吃青菜了,可不能給慣著。

瓜瓜:“不要青菜,要肉。”

“碗裡的青菜吃完才能吃肉,不然肉都給爸爸吃。”

“爸,吃菜,長個。”瓜瓜把自己的小碗推到周程寧麵前。

米飯上帶著幾株水煮過的小青菜,隻要徐香娟自己吃的菜,基本少放油鹽或者不放,味道比較寡淡,吃能吃的,但今晚有肉,瓜瓜就不想吃了。

徐香娟:“你爸都那麼高了還長什麼個?再不吃青菜,牛牛都比你高。”

瓜瓜:“牛牛不吃青菜,牛牛沒我高。”

牛牛是小不點,都不會坐起來,肯定沒她高。

瓜瓜意思是牛牛不吃青菜,她也不想吃。

“牛牛還沒長牙齒,等長牙齒了,媽也讓牛牛吃青菜。”

小丫頭嘴巴利索,也是隨了孩子媽,母女倆對話,周程寧止不住笑意,從瓜瓜碗裡夾了一株小青菜,“剩下的瓜瓜自己吃完。”

瓜瓜頂嘴還頂不過媽媽,見爸爸夾了一株青菜,還是自己把碗拿回來,開始吃飯了。

吃完晚飯,徐香娟抱著醒來的牛牛去院子裡走走。

她晚飯不多吃,不餓就行,平時早早會放下筷子,如果牛牛醒著就去照顧牛牛,牛牛沒醒就等一大一小吃完再離席去廚房隔壁小間擦洗,不能提前離席啊,瓜瓜鬼主意多,阿寧又是個心軟的,瓜瓜說什麼都應。

爸爸心軟,媽媽是個心硬的,得盯著她好好吃完一頓飯。

廚房隔壁的小間原來是堆放柴火的,但柴火多了實在堆不下,她嫌太小乾脆就空出來,換個大點的房間堆柴火,這間空出來給她當個洗澡間,為了不影響父女倆洗碗洗漱,她吃完都在這間擦身子,至於平時,都在廚房間,廚房間比較方便。

多數時候徐香娟比周程寧和瓜瓜更早洗漱完回裡間,少數也是因為牛牛醒了,喂牛牛哄牛牛,順便抱著牛牛去院子裡走走。

“娟,碗洗好了,我和瓜瓜也洗刷好了…我抱著牛牛,你先去洗。”周程寧把瓜瓜拎到裡間,出來同徐香娟說話。

還是第一次聽自家男人主動要抱牛牛的。

不是不想抱,瓜瓜不就沒少讓他抱,他隻是覺得牛牛太小了,瓜瓜剛出生那會兒他也不敢抱,就怕力氣大了孩子會哭。

徐香娟每次讓周程寧抱著孩子,都會告訴他怎麼抱孩子,這次也一樣,見牛牛被爸爸抱著沒哭鬨,她才放心去洗澡。

把廚房門閂上,窗戶本來就貼著報紙,徐香娟洗澡的時候也分神關注院子裡的聲音。

牛牛哭起來她肯定能聽到。

家裡目前還隻有煤油燈,一般看周程寧幾點下班,晚飯他回來就能吃到,今天回來還算早,吃完飯洗刷完也還早,院子裡雖然有點暗,但不至於漆黑。

已經是秋季,天氣涼下來,院子裡也很少蚊子,周程寧心想牛牛這種軟乎的嫩寶寶如果有蚊子在,肯定招蚊子。

牛牛才被媽媽喂過奶,還把了屎尿,爸爸動作也不粗魯,雖然見慣了媽媽,但爸爸也不是陌生人,所以父子倆一時還處得挺和諧。

直等到徐香娟出來,周程寧才湊過去,“娟,我先跟你回裡間,待會兒再去廚房倒水。”

“嗯,彆忘記把牛牛的床搬去外間。”

周程寧:“牛牛的床到了?”

徐香娟指了指院子一角,“就在那,白天散味道,晚上我用布蓋著了。”

“好,我待會兒搬外間去。”

徐香娟手上除了塊用盒子裝著的香皂,什麼也沒拿著,香皂是放外間的,衣服留著周程寧明早上洗。

她也不是不乾家務的人,白天晚上帶孩子還要做這做那,生完孩子沒多久,自然得休養,不能什麼活都往身上攬,孩子爸乾活當然是天經地義的。

她可受不了那些天天等飯吃等伺候的大老爺們。

放好香皂徐香娟就接過牛牛先去了裡間,“瓜瓜,在乾什麼呢?”

“睡覺。”

“被窩裡藏什麼?”

“沒有。”

牛牛這會兒也往姐姐這邊看,徐香娟現在是做不出翻小孩被子看藏了什麼東西的事,抱著牛牛坐到床上,假裝沒事發生。

周程寧倒完水把臟衣服放好,去搬小床到外間。

“娟,小床打磨得很光滑,我摸了一遍,沒有木刺,牛牛可以放心躺上麵。”

周程寧人還沒進裡間,聲音就先到了,晚上看不太清,但摸著很不錯,而且也結實,把三歲的瓜瓜放上去睡覺都行。

進去裡間,周程寧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說話,愛人也沒和往常一樣搭話。

瓜瓜沒有躺下來,坐在床上,腿伸進被子裡,但這會兒卻是低著頭,小腦袋都要埋進被子裡去。

娟呢,抱著牛牛坐在床上逗牛牛,牛牛偶爾會發出笑聲。

……最不對勁的應該是瓜瓜,活像做錯事惹媽媽生氣了。

既然愛人不開口,周程寧狠狠心當做什麼都沒見到,直接上床躺被窩。

其實他心裡還是很想瓜瓜去找媽媽道歉的,肯定是瓜瓜的錯,娟怎麼可能犯錯。

瓜瓜一直坐著沒開口,周程寧躺著,目光一會兒轉向女兒,一會兒轉向愛人。

他的目光不是大幅度在轉,比較隱晦,所以徐香娟和瓜瓜都沒發現。

等哄牛牛睡著了,徐香娟放好牛牛,準備去熄燈。

“媽媽。”

瓜瓜沮喪的聲音就在徐香娟準備去熄燈的時候響起。

“怎麼了?瓜瓜有什麼事?”

“這是我的錢,太爺爺給的,外公外婆給的。”瓜瓜兩隻小手捧著八分錢。

徐香娟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小家夥的私房錢,“你的錢你自己收好。”

她剛進來的時候,沒準是瓜瓜正點私房錢,媽媽進來就心虛,她跟她爸媽說過,現在給瓜瓜錢也隻能給一分的,不能多給,這幾分錢小家夥應該是藏了挺久。

隻要不是偷拿大人的錢,她也不會阻止小孩自己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