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2)

外室她不乾了 深碧色 7237 字 5個月前

第80章

容錦在褚家住了月餘,在她繡完第三隻香囊時,腿傷終於養得差不離,能夠行走自如。

這些時日,褚家待她可謂悉心照料。

興許是因自家開食肆的緣故,褚家人的廚藝都很好。尤其是褚婆婆,變著法地給她熬各種山雞湯、骨頭湯,說是最宜補身體。

加之她臥床修養,陡然閒了下來,不過月餘的功夫,整個人看起來仿佛都圓潤了些。

褚婆婆對此倒是頗為滿意。

老人家格外喜歡豐盈些的長相,總覺著這樣看起來更“有福氣”,從前容錦那弱不禁風的模樣,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吹走似的,叫她看了忍不住擔憂。

容錦繡的帕子、香囊,托褚家那位長媳孫氏幫忙,放在了臨街那家繡坊寄賣。

這些時日的褚家因她而用的花銷不算少,哪怕褚婆婆不提,容錦也放在心上,在離開之前總得還清才好。

說來也巧,繡坊那邊原本接了個大單子,要為陵川城那位萬老太太的七十大壽繡上一副“鬆鶴延年”刺繡。

可偏生兩位資曆最深的繡娘其中一個因家中事端,傷了手,旁的繡娘手藝又及不上,眼看著這麼下去就要誤了期限。

萬老爺為母親的壽辰籌備已久,若是因此出了紕漏,繡坊今後在陵川怕是就難站住腳了。

繡坊掌櫃急得焦頭爛額,直到見著容錦繡的帕子,心中一動,起了聘她幫忙的心思,專程找到了褚家食肆這邊來問。

孫氏聽了“萬家”的名頭後,已有些心動,但又不好擅自做主,隻得先答應了掌櫃,晚些時候帶容錦去繡坊那邊商議。

將人送走後,她覷著食肆空閒,當即解了圍裙回家。

容錦正陪著褚婆婆在院中曬太陽、聊閒話,隨手剝著鬆子,將炒得脆生生的鬆子仁給了一旁玩鬨的文慧與文治。

當初剛醒來時,容錦曾有意無意問過褚婆婆一些事情。但她老人家關心的是柴米油鹽養孩子,對那些所謂的“大事”知之甚少。

自那以後,容錦再沒問過,可眼下卻被灌了一耳朵。

倒不是褚婆婆轉性,而是近來的事情鬨得實在有些大。

沈裕曾提過,說是江南態勢複雜,許多事情都得徐徐圖之,尤其是在奉天教相關的事宜之上。

奉天教擅蠱惑人心,水患後在江南一帶教眾頗多,便如盤根錯節的老樹。

想要連根拔起,須得付出不小的代價,不如慢慢瓦解更為劃算。

可他近來所作所為,與昔日所言背道而馳。

奉天教主事之人當初與人“暗通款曲”,想要殺沈裕時,怕是也沒想到,會招來這樣的反撲。

沈裕下令清繳奉天教餘孽,拆廟毀像,傳教者視為妖言惑眾,視其程度笞、杖、徒、流、死。

擺明了態度,要麼順從,要麼死。

褚家雖不信奉奉天教,但這些日子鬨得沸沸揚揚,可謂人人自危。

“聽人說(),州府昨日在陵川抓了兩個奉天教的天師……褚婆婆瞥了眼遠處的孫子、孫女?[((),下意識壓低了聲音,搖頭歎道,“脫得隻剩單衣,正掛在城樓示眾。”

雖沒殺,但想來也熬不了太久,便如漏刻中的細沙,在眾目睽睽之下逐漸流乾。

這手段殘忍,但有效用。

原本家中還藏著供牌的百姓見此,生怕哪天自己也步了後塵,不少人都悄悄將其或燒、或埋。

褚婆婆撥動著手中的念珠,低低地念了聲佛。

容錦剝著鬆子的手微微停頓,無聲地歎了口氣。

她猜不透沈裕的打算,但總覺著,這並不是一個好征兆。

孫氏的歸來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她三言兩語講了繡坊掌櫃的意思,沒等容錦表態,便又主動幫腔道:“這萬家,可是我們陵川城裡數一數二的富戶,行事素來闊綽。你若有能耐幫著繡完這壽禮,必定能賺不少……”

容錦客客氣氣地含笑聽了,拂去指尖沾著的碎屑,等孫氏說完之後,這才不疾不徐道:“這樣要緊的繡品,我未必能幫得上忙,還是得等看過才行。”

繡坊掌櫃是尋不到彆的人手,才找到她這裡,死馬當活馬醫,可究竟能不能成還另說。

她是手頭缺錢,但也不能貿然應下。

畢竟若萬一辦砸了,她怕是也得被牽扯其中,脫不了乾係。

孫氏原本興衝衝的,聽了這話後冷靜下來,遲疑道:“我應了馮掌櫃,說是晚些時候陪你去繡坊……”

夕陽西垂,天邊鋪開一片絢爛的雲霞。

容錦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撫平衣裙上的褶皺,輕聲笑道:“那就去看看吧。”

她到陵川後一直留在褚家養傷,還未出過門,趁此機會出門看看也好。

繡坊距此並不遠,原本是孫氏陪著容錦過去,結果出門時遇著歸來的褚嶽,說是食肆那邊來了不少行商,孫氏隻得匆忙回去幫忙。

領路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褚嶽身上。

容錦道了謝後,跟在他身邊,留神看著長街兩側的鋪子,目光之中滿是打量與好奇。

涼風拂過,吹亂她鬢角的碎發。

傍晚橘黃色的日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輪廓,看起來賞心悅目。

褚嶽將手背在身後,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了些:“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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