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臉懷念,卻咳得越來越重。
容錦忙倒了杯茶,捧著喂她喝了,柔聲道:“您先歇歇,改日我再慢慢講給您聽。”
“不急,”蘇婆婆一手按著心口,另一隻手在枕側摸索片刻,顫顫巍巍地拿出個巴掌大小的錦盒,遞與她,“你看看。”
容錦打開錦盒,隻見其中是個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玉質醇和,顏色瑩潤。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蘇婆婆:“這是?”
“這是當年老夫人傳給夫人的,說是這玉有靈,能逢凶化吉,”蘇婆婆口中這個“老夫人”,指的自然是阮氏那位老太太,“夫人原想著等有了女兒,也將這鐲子給她。”
沈夫人當年一直想要個靈巧可愛的女兒,留在自己身邊,教她琴,將自己的首飾都留給她。
隨著兒子年紀漸長,徹底歇了這份心思,原本準備留給女兒的鐲子,也打算送給將來的兒媳當聘禮。
可還是沒成。
梵天原一役,她的丈夫與兒子葬身其中,自己的身體也徹底垮了,沒熬到沈裕歸來的那一日。
“我原想著,等公子與你成親那日,再將它取出來,隻是眼下看來怕是也不成了。”蘇婆婆說著,艱難地喘了口氣。
容錦頓時覺著這鐲子重若千斤,小心翼翼地捧著,欲言又止。
她與沈裕隻見還是一團漿糊,沒拎清呢,哪裡能收這樣彆有意義的貴重物件。
“公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哪怕這些年過去,看起來不似從前,可他骨子裡的東西從來沒變過。”蘇婆婆抬了抬手,示意她安心收下,“婆婆看得明明白白,若不是你,也再輪不到旁人了。”
她本就精力不濟,撐了這麼久,已是強弩之末。
容錦不好再打擾老人家,扶著她躺下,輕手輕腳地出了這院子。
她甚至沒敢把這鐲子往袖袋裡放,依舊捧著錦盒,打算先
() “物歸原主”。()
沈夫人既不在了,那這物件該給沈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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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這時辰沈裕該在宮中,可他昨夜有意無意提起,說是自己告了假,在家休沐。
容錦輕車熟路地往聽竹軒去,才進門,迎麵撞見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乍一看仿佛有些眼熟,可那張臉又分明沒見過。
她下意識側身避讓,擦肩而過時心中一動,終於想起此人是誰,倏地抬了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認出我了?”男人眉尾高高挑起,似是有些驚訝,看向她的目光中又帶著些玩味,“我該誇你好記性,還是好眼力呢?”
能這樣光明正大出現在聽竹軒的,必然是得了沈裕允準,出不了什麼岔子的。
容錦攥緊的手緩緩鬆開,但看向男人的目光依舊未曾放下警惕。
雖已過去許久,但那樣命懸一線的時刻,怕是此生都難忘掉。稍一想,就記起眼前這人的名字——
遊川。
當初秦氏為報複沈裕,從她下手,而將她劫至南林行宮的,正是此人。
隻是他那時麵上頂著的並非眼前這張臉。
容錦前不久才見識了沈裕易容的手段,對此並不陌生,隨即反應過,遊川既是漠北出身,又是沈裕口中的“故人”,倒也不足為奇。
“不必這樣看我,我又不能再拿你怎樣。先前傷你一回,已經賠了根筋進去,”遊川聳了聳肩,抬起手給她看,“我這條命還得留著呢。”
抬起的那隻手無力地垂著,彆說提刀執劍,隻怕拿筷子都費勁。
於習武之人而言,這意味著多年辛苦付諸東流,成了“廢人”,他卻輕描淡寫的仿佛隻是斷了縷頭發。
容錦捉摸不透,謹慎地後退了半步:“他在何處?”
“房中。”遊川指了指,意味深長道,“不過我勸你一句,此時最好還是不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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