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1 / 2)

外室她不乾了 深碧色 6569 字 7個月前

第111章

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潮氣四下蔓延。

才出官署,便有內侍上前撐傘伺候,隻是今日的風要格外大些,攜著涼雨吹入傘下,依舊沾濕了衣裳。

內侍垂著頭,暗暗祈禱著不要出什麼岔子。

熟悉這位沈相的人都知道,他那腿疾由來已久,這些年始終不見好轉,陰雨天更甚。每逢這時節,周遭伺候的人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則撞到他手上,決計討不了好。

風雨愈緊,手中的傘被吹得顫顫巍巍。

內侍心中叫苦不迭,咬牙強撐著,下一刻,卻隻覺手上一輕。

修長如白玉一般的手握在青竹傘柄上,沈裕的聲音冷淡而又平靜:“退下吧。”

內侍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氣。

公孫玘出來得晚了片刻,見此也自己要了傘,快步趕上沈裕,寒暄道:“難得見您走得這般早,是身體不適嗎?”

當年在朝為官時,公孫玘就聽過沈裕這個名字,隻是那時他已在漠北,兩人之間並未打過照麵。

後來沈裕還朝,聲名天下皆知。公孫玘也曾暗暗想過,這是怎樣的人物?

陵川結識後,這一年共事下來,心中終於漸漸有數。

許多人畏懼沈裕,公孫玘卻沒多少顧忌,在他看來,沈裕真正不能觸碰的底線隻有兩條——

不要當他的政敵;不要打容錦的主意。

尤其是自江南回來後,他身上的戾氣都淡了些,整個人看起來平和許多。

“尚可,”沈裕瞥了他一眼,竟破天荒地解釋了句,“家中有人等候,故而回得早些。”

提及此事,那張清雋卻冷漠的臉上仿佛都添了三分稀薄的笑意。

公孫玘一怔,失聲笑道:“原來如此。”

驗過通行令牌後,出了宮門。

風雨愈勁,公孫玘雙手持著傘才穩住,稍顯狼狽地看向沈裕,低聲道:“今日那朝會上,禦史台所告官員私占良田之事……”

此事伯爵府牽扯其中,雖說明眼人都知道沈裕與族中不睦,但要辦到哪一步,還是得問過才安心。

“該如何就如何,不必忌諱,”沈裕的聲音在狂風之中有些模糊,卻依舊聽得人心頭一凜,“違律者,嚴懲不貸。”

公孫玘會意,才點了點頭,卻見沈裕忽而停住腳步。

他一手執著傘,眯了眯眼,看向不遠處那輛並不起眼的馬車。透過雨幕確認之後,唇角微揚,與上一刻的疾言厲色判若兩人。

公孫玘意味深長地“哦”了聲,調侃道:“看來是有人惦記著,專程來接,不似下官這般孤家寡人。”

沈裕對他的貧嘴習以為常,但還是頭回覺著這般順耳,留了句“明日再議”,便向著容錦所在的馬車走去。

一路過來,衣擺已經濕透。

涼風攜著秋意無孔不入,四肢百骸仿佛都浸了寒氣,但他卻並沒往日的不

耐。尤其是在一上車,看到容錦的這刻。

車中燃著他慣用的熏香,容錦倒了杯熱茶,輕聲道:“換身乾淨衣裳吧。()”

她出門時覷著風雨欲來,猜著就要落雨,特地帶了套衣裳,以防萬一。

沈裕自己更衣,她並沒上前幫忙,垂了眼,翻看著小幾上的棋譜。

餘光瞥見衣裳萎地,又聽沈裕含笑道:怎麼想起來接我?()”

容錦捏著棋譜一角,欲言又止。

“何事值得你這般為難?”沈裕隨手係了衣帶,在她對麵坐了,“說說看。”

容錦原是為沈衡之事特地來的,可見著沈裕因自己的到來而心生歡喜,又不忍心潑這盆冷水,原本準備好的話暫且咽了回去。

她翻了一頁紙,心不在焉道:“容我再想想。”

沈裕並沒刨根究底的意思,應了聲“好”後,便沒再追問下去。

長街兩側的商販都已收攤,這時辰,路上也沒多少行人,四下鴉雀無聲。

容錦聽了會兒雨聲,見沈裕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未曾挪開,低低地咳道:“今日不忙嗎?”

在容錦的印象裡,沈裕總有看不完的公文、堆積如山的公務,以至於她那時偶爾會忍不住想,他這樣的身體真能長久這樣下去嗎?

這句不過隨口寒暄,哪知沈裕持著茶盞,向她歎道:“忙。”

“一日到頭,也就此時能稍作喘息。”

容錦頓了頓,乾巴巴道:“可惜我不懂那些,幫不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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