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三合一)(1 / 2)

“少爺我跟您說..”亦步亦趨的跟在曲仲身後,大贏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腳印。

反倒是半佝著身子,把這些天曲仲沒在的事詳細地講了一遍。

曲高是前幾日回到曲府的。

一回來就去了羅氏住的芙蓉堂,就這麼噗通一聲跪在了羅氏麵前,首先來了個痛哭流涕,然後就是誠懇認錯,表示自己要跟曲仲一樣洗心革麵。

曲仲:你丫有毛病,非得拉上我才行?

曲高本就是羅氏養大的,這一番哭訴肯定效果顯著,兩人立馬抱頭痛哭了一場。

第二日,天還沒亮,曲仲就去了主院,把昨天的戲碼重新演了一遍。

至於曲昭和許氏兩人信沒信,這就沒人知道了。

大贏隻知道,這些天,曲高在府裡上躥下跳的,二少爺沒在,三少爺就跟府裡的大少爺一樣,派頭十足了。

嘶,這廝這是真得洗心革麵了,還是被誰點醒了。

曲辰元,哦不,現在應該叫孟辰元。

曲仲腦子裡想起了這個名字,以他對曲高地了解,這人腦子不夠用,可勝在夠聽話,而能讓他聽話的,無非就是孟辰元了。

這兩人現在是打算鬨什麼幺蛾子。

“等爺去會會。”

聽大贏說人現在就在偏廳裡用飯,曲仲目光一閃,轉了腳步去了偏廳。

“祖母,仲兒好想你啊。”

人還未到,曲仲拖長了聲音的撒嬌聲已經傳進了偏廳。

正在用飯的幾人身子一怔,不約而同的抖了抖。

羅氏沒好氣的冷哼:“想祖母,家都不著的人。”

雖然時不時能收到曲仲送來的小玩意兒,可羅氏現在已經是幾個月沒見著人了。

許氏老說人在莊子上忙著,可羅氏才不信呢,肯定是故態複萌又去青樓裡混日子了,高兒說的不錯,這狗是改不了吃屎。

“祖母,我這莊子眼瞅著就要弄好了,到時您去看。”

膩歪地湊到羅氏身邊,丫鬟有眼色的擺了個凳子,曲仲順勢坐下,順便還擠了擠坐在旁邊的曲高。

這丫的竟然坐到羅氏和許氏的身邊,一看就是拍馬屁。

“堂堂一個侯府少爺,正事不做,老想著些歪門邪道”

一直隻是從婆子們口裡聽到些隻言片語,羅氏並不知道曲仲打算做什麼。

曲仲氣節,這才幾個月,羅氏對自己的印象就又回到原點了。

“祖母,瞧你說的,我可給你帶好東西回來了,一會用完飯我給您瞧。”

殷勤的給羅氏夾了幾筷子菜,曲仲才借著夾菜的功夫打量了下曲高。

嚇!

這是曲高?

這溫潤如玉的白衣公子是那個整日不抬頭,穿得灰撲撲的曲高

“母親,您嘗嘗這個。”

身旁,曲高正給許氏夾菜,還細心地把魚刺都挑了出來,才把裝菜的小碟子遞了過去。

心裡一陣惡寒,曲仲差點被嘴裡的青菜給噎住了。

怎麼總有種在哪看到過的感覺。

餘光裡,再仔細打量了晌,曲仲終於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了。

這不就是曲辰元的翻版嗎。

“三弟,終於舍得回府了?”

似笑非笑地暼了兩眼曲高,曲仲覺得自己不刺他兩句,就不是好漢。

“二哥,以前是小弟不懂事,二哥就彆調侃小弟了。”

曲高笑了笑,似乎完全不介意曲仲地諷刺,連唇角都翹得高高的。

曲仲一抖,差點被這個笑容晃瞎了眼睛,這僵硬的嘴角,配上這陰鬱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像戴了個麵具。

“咳咳,咳咳。”

曲昭輕咳兩句,打斷了兩人,他也覺得高兒這笑著實怪異。

“吃飯,吃飯,嗬嗬。”

乾笑著使勁往自己嘴裡扒飯,曲仲撇了一眼身旁的大贏,還是放棄了一會讓他去打聽打聽的打算。

“你瞧你吃飯的樣子,哪有侯府的教養。”

羅氏放下碗,就開始數落曲仲。

“祖母你瞧我給您帶的東西。”

無視了羅氏的數落,曲仲連忙用帕子擦了擦嘴,吩咐大贏:“去把爺帶回來的東西抬上來。”

“是,少爺。”

大贏忙不迭地奔出去,不知是跑的太興奮,還是被曲高嚇到了。

竟然沒看見天井裡諾大的台階,踩空了個步子摔了個結結實實。

曲仲:我必須重新找個正常人來當助手了。

不用說,這東西一抬上來就讓羅氏欣喜異常,甚至都想好了這玩意兒地用處。

“算你小子有良心。”

扶著婆子的手出偏廳時,羅氏終於舍得對曲仲笑了笑。

“祖母您慢走,我明日再去請安。”曲仲諂媚的笑了笑。

開玩笑,他現在才使出第一招,等他大招出來,絕對讓祖母每日都惦念他。

“嗯”

若是以往曲仲說去請安,羅氏絕對送他兩個大白眼,今夜隻是隨意點了點頭,就知道今天的禮物她有多滿意了。

再轉頭瞟了眼曲高,發現他還若有所思地坐在原地。

“娘,兒子陪您說說話..”

伸手扶了許氏的胳膊,曲仲狗腿的彎了腰。

一看兒子這做派,許氏就知道,這小子準是沒錢了:“好,走吧,高兒也早些回院子休息吧。”

“是,母親,高兒回房了。”

恭敬的彎腰等著許氏和曲昭先出偏廳,曲高一直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真是酷熱的天,夜晚的院子也沒有涼快多少,連風都是帶著熱氣的。

“你這猴子,是不是又沒銀子了。”

才出了前院,許氏就拍了拍曲仲扶著自己的手背。

“娘,是爹寫信讓我回來的。”曲仲不滿

雖然他現在確實需要銀子,可他能說麼,當然不能。

“你這小子,我們還不了解你。”

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曲昭出聲,立馬就拆了曲仲的台。

“娘,你看爹。”

不滿的搖了搖許氏的胳膊,曲仲心裡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猛男撒嬌,你值得擁有。

“一要錢就叫爹,不要錢就叫父親,你還狡辯。”

扯了扯嘴角,曲昭忍著要揮出去的手,隨意的瞟了眼身後的遠遠落著的身影。

“那爹,給我銀子。”

從懷裡掏出荷包,曲仲丟給了曲昭;“裝滿。”

“你這臭小子。”

終於還是沒忍住,曲昭伸手敲了曲仲的腦袋,下手還挺重。

一邊捂著腦袋,一邊後退,曲仲眉開眼笑:“爹是嫉妒我扶著娘。”

“你個逆子,給我滾過來。”

沒想到被自己的兒子給調侃了,曲仲大囧,撩了衣擺要去抓曲仲。

“哈哈,爹您老啦,抓不到。”

一邊飛速的往前跑,曲仲一邊還賤兮兮的轉頭去挑眉。

“今天不揍你,我就不是你爹。”

曲昭大喊,晃著手裡的荷包,真的跑起來了。

“也就是仲兒,讓老爺變得跟個孩子一樣。”許氏笑眯眯地瞧著,並沒有打算阻止,而是跟身邊的婆子嘟囔了幾句。

婆子不敢多話,隻得附和幾句。

大少爺沒了,現在可不是二少爺的天下,若誰敢說一句二少爺不好,婆子覺得許氏能生吃了她。

“現在才像是一家人嗎。”

當然沒指望婆子和她討論,許氏也就是感慨幾句。

而遠遠墜在後麵的曲高,一直一個人走著。

眼看就快到了分岔路口,他的目光還一直黏在前麵幾人身上。

他這幾個月地努力,被曲仲一回來就破壞了。

“曲仲......”

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曲高眼眸一壓,寒意從眼底升起。

“三少爺,孟少爺給您寫信了。”

身後的貼身小廝氣喘籲籲地追上來,趕忙把晚飯前就收到的信遞了上去。

剛才少爺的嘟囔他也聽見了,不過他可不敢說什麼。

如果自己不聽話,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展開信,就著小廝提著的燈籠,曲仲掃了幾眼。

“算你命大。”

眼前的幾人越走越遠,曲高憤怒地一把捏皺手裡的信,眼裡漸漸泛紅。

如果不是大哥讓他回來監視曲昭,他才不會回府。

他知道姨娘不是許氏害死的,可他還是覺得恨,恨曲昭沒有對自己的娘親好,恨曲仲,沒有理由的恨。

如果他是正經的侯府少爺,那柳姑娘也就不會避而不見他。

如果他是侯爺,他就能親自去向柳府提親。

可他隻是個庶出少爺,連向柳姑娘提親的資格都沒有。

“柳心妍,等我幾年,我一定能成為這個侯府的主人。”

完全當小廝沒存在,曲高魔怔一般地摩挲著一個小小的頭釵,就站在原地毫不避諱地呢喃著。

***

“常豐,常運,以後你們就跟著爺混了。”

雖然最後還是被曲昭逮到一頓敲,但好歹收獲不淺,這不,還得了兩個隨從。

曲仲在主院就仔細打量過,這兩人都應該是有些身手的。

而且聽爹說,常運還是個算賬的高手,以後莊子裡的所有賬目也就不用曲仲焦頭爛額了。

“謝少爺。”

常豐,常運拱手,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一絲下人得感覺,直惹得大贏在旁邊委地直癟嘴。

“好啦,好啦,彆客氣。”

隨意擺擺手,曲仲完全不在意,而是興奮的把懷裡剛得的銀票掏了出來。

還是爹夠意思,罵歸罵,這出手也夠大方。

“常運,你以後管我的私庫。”

看了幾眼,曲仲就把銀票遞給了常運,以後有人管賬了,他也就不操心這些了。

“是,少爺。”

常運接過銀票,當著幾人的麵,立刻就數了起來。

曲仲一頭黑線地看著,不知道該誇這人真性情,還是猴急。

常豐也有些尷尬,連忙朝李均竹拱手:“我們二人本是禁衛軍退下來的,以後就是二少爺的人了。”

“常遠以前在禁衛軍裡是管賬的,每次給衙裡的弟兄們發月俸都是這樣直接數,都數習慣了。”

“無事,無事。”

不在意的擺擺手,曲仲轉而想起了另外的事:“我正好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既然曲昭都說了,這兩人以後就是自己的人,曲仲覺得沒必要客氣,現在就該上崗了。

“少爺吩咐。”

常豐正了神色,等曲仲說話。

“你去查查,這些日子我那三弟都去做什麼了。”

今日曲高的神色讓他有種汗毛豎起得感覺,不查清楚他心不安。

除非莊子已經運營起來,否則他很多的時間都會待在那裡。

許氏和曲昭日日要麵對曲高,萬一他有歹心,這可就是留了個大麻煩在身邊。

常豐神色一怔,接著立即稟告:“這事,侯爺已經派我去查過了。”

昨日他們剛把查來的消息上報,沒想到二少爺也要查,所以常豐乾脆又重新稟報了遍。

“你說曲高經常去哪?”

聽了一遍,意料之中的事,曲高定是聽了孟辰元的話,才乖乖回到府裡來的。

至於目的是什麼,這恐怕這有他們二人才知道。

不過,這中間出現的柳心妍這個名字倒讓曲仲驚訝。

“是柳尚書府的二小姐。”常豐重複了一遍,疑惑地看著曲仲。

不會吧,那廝現在沒事就去人家柳府外瞎轉,難道是為了柳心妍。

現在曲仲穿來了這個世界,反派沒有愛上女主,難道現在是曲高接了這個任務。

“不會吧。”

被自己想法驚到,曲仲抱了腦袋哀嚎。

“少爺,我給您請大夫。”被冷落了半天的大贏終於逮著機會,立馬殷勤的上前。

“邊去,少爺我好著呢。”

扒開大贏的頭,曲仲思慮半晌,對常豐招了招手:“你派人去繼續跟著曲高。”

他倒要瞧瞧,現在曲高是不是真的對柳心妍有了彆的心思。

書裡這兩人本來沒啥交集啊。

難道......

是他喜歡柳心妍,可是看到了曲仲的下場,所以才隱藏了自己的感情?

“是,少爺。”

常豐頷首,覺得自己立馬知道了曲仲的意思。

二少爺肯定是擔心三少爺被孟府的那個少爺給騙了,所以才下令繼續去查。

真是兄弟情深啊。

再瞟了眼若有所思的曲仲,常豐滿意的點點頭。

這二少爺一點也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是個紈絝,懂得孝順父母,維護兄弟的人,能差到哪去。

曲仲:我謝謝你啊,其實我就是怕連累到我自己了。

***

就在府裡休息了一天,第三日一大早,曲昭就帶著許氏和曲仲前往宮門外。

曲仲乖乖跟在許氏身後東張西望。

曲昭剛進宮門就去殿前了,許氏帶著他去往家眷們的集合處等著。

這皇宮可比電視劇裡的壯觀多了,就是這宮牆就起碼得有五米高,還有地上鋪著的青磚,每一塊都是大小相同,連花紋也是相同。

路過的宮殿大門都是緊閉,在湛藍的天空下,金黃色的琉璃瓦殿簷顯得格外輝煌壯觀。

帶路的太監一直笑眯眯的,時不時伸手領著眾人轉彎。

許氏和相熟的夫人閒聊了幾句。

大家都疏離而客套,完全沒有裡他看得那種明槍暗箭,冷嘲熱諷。

直到來到金鑾殿前,小太監才停了腳步,帶著夫人們一一去認了自己府裡坐的馬車,才告退了。

“娘,我們就在這等嗎?”

曲仲掃了一圈,發現這地方離連皇上的影子都看不見,按照電視劇裡地演法,不是該先演講一番嗎。

“是啊,不然你要去何處。”

許氏奇怪,往年仲兒來了不少次,為何還會這樣問。

乾笑了兩聲,曲仲摸了摸鼻子,他能說自己根本沒去回憶嗎。

“每年都是如此,有些枯燥罷了。”

其實隻要用記憶,曲仲就能知道,這金鑾殿雖然大,可也塞不下這麼多人啊。

殿裡麵都是有官位的人,和後宮的皇後皇妃,官員家眷是進不去的。

他們現在就在這等著皇上祭完天,然後就能啟程了。

“再等一炷香就可了。”

看看天色,許氏安撫曲仲。

“那娘我扶你去馬車裡等著吧。”眼見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曲仲覺得越來越熱,他才不想在這乾受罪呢。

“就在這等著。”

許氏朝曲仲眨了眨眼,手裡暗暗用力,示意他看周圍。

現在皇上還在裡麵祭天,竟然有人坐下來,這要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這還不得落個大不敬地罪名。

“是仲兒欠慮了。”

掃視了一圈,曲仲立刻領會了許氏的意思,看看周圍這些站得筆直的人。

哪個不是穿得層層疊疊,滿頭大汗。

可沒一個人敢進馬車,全都雙眼失神地站著,周圍簇擁著好些丫鬟婆子。

“那娘你靠著我休息會。”

把胳膊伸過去,曲仲打算扶著許氏。

“娘不累。”許氏微微拂開曲仲的手,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發髻。

今日為了這一刻,她一大早就起來裝扮了,現在頭上的這些金釵壓的她脖頸疼。

可是她不能輸,瞧瞧周圍這些夫人,她覺得自己現在是最漂亮的一個。

額......曲仲覺得自己應該收回剛才說得那句沒有勾心鬥角的話,有這些夫人們在的地方,就有爭鬥。

“曲仲,這這”

不遠處,有人好像壓低了聲音在叫他。

曲仲回頭一看:“喲,這不是我們姚少爺嗎。”

“你要不要坐我的馬車,我母親去太皇太後車輦上了。”

姚文軒壓低了聲音,湊近曲仲,撞了撞他身子,瞧許氏在瞧他連忙躬身行禮:“伯母好,我叫姚文軒。”

“姚世子好。”

“仲兒去吧,一會娘在馬車上歇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