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三合一)(2 / 2)

許氏還巴不得曲仲去呢,她現在腰酸背疼的,一會上馬車恨不得立刻就卸了釵環。

兒子在麵前,還要顧及著自己的臉麵,人走了她才好躺下來。

前麵有些躁動。

曲仲覺得應該是皇上祭天完成了。

果然。

“啟程.......”

隊伍最前麵傳來一聲奸細的聲音,曲仲瞧見周圍站著的人全部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娘,那我去了。”

看許氏早就迫不及待地準備上車,曲仲也隻好應了姚文軒的邀請。

沒有得到回答。

因為許氏早就鑽進了馬車裡,連個回頭都沒給曲仲。

“走吧。”

捂著嘴笑了笑,姚文軒現在是知道曲仲的性子隨誰了。

“走吧。”

歎了口氣,曲仲覺得自己現在累覺不愛了。

這小半年,曲仲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幾個朋友,杜成季不知道忙啥去了,沒有個消息。

至於吳原,現在忙著科考呢,回了自己的戶籍地。

這半年隻有姚文軒倒是經常見。

“想啥呢。”

見曲仲上了馬車就出神地望著車頂,姚文軒好奇地問。

“想小胖子呢,半年沒見不知忙些啥。”

砰地一聲躺倒,曲仲終於伸直了雙腿。

這長公主的車輦就是不錯,瞧瞧這車裡寬得跟個屋子似的。

就算並排躺個幾人,也能活動得開。

“聽說這次皇家的狩獵,所有的吃食都是杜家準備的,你去了就能見著。”

姚文軒也躺倒,不甚在意的說。

這個杜成季,就是個缺心眼,這種智商的小人物他是不屑與之為伍的。

不過是因為曲仲這廝,所以也就順帶著關照了下,把這次能成為皇商的機會送給了他們府上。

“小胖子這回是走了大運了。”曲仲笑。

“到了營地我就把你引薦給四皇子,你可彆亂說話。”

這才是姚文軒這次最主要的目的,為了曲仲鋪路。

“曉得了,話說,你咋對我這麼好啊。”

書裡姚文軒為了給曲仲報仇,差點連命都丟了,這是曲仲特彆不理解的。

就書裡那個曲仲,也不像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啊,怎麼有個這麼夠義氣的朋友。

“因為,隻有你不嫌棄我啊。”

姚文軒盯著車頂,漸漸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時候他們才六歲,正是貓狗都嫌棄的年紀,一次在春日宴裡,他爬上樹去摘那個鮮豔的果子。

樹下剛好經過幾個勳貴家的孩子。

幾人都笑話長公主是二嫁,與成文候這個醜八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生了姚文軒這個笨蛋。

隻有曲仲站出來反駁了幾人,還在人家的花園裡打了一架。

最後曲仲被臨陽侯揪著耳朵,還是不肯道歉。

“你可是長公主的兒子,嫌棄你,是那些人腦子有疾。”

曲仲笑笑,其實心裡早就吐槽了千遍。

書裡的曲仲不過是聽到人家說二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是繼室,哪裡是為了他打抱不平啊。

“算了,不說這些,反正你倒時不用太拘謹,四皇子挺好說話的。”

他與四皇子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他的性子是再了解不過了。

“知道了,我一定給你好好掙麵子。”

曲仲挑眉,對自己帶來的東西可是自信萬分。

“那就行,先休息會吧,沒一會就到了。”

看曲仲眼睛早就半闔著了,姚文軒也歇了話。

今早在孟家的馬車上看見了孟辰元,姚文軒本來還想提醒曲仲。

不過一想到現在是在皇上眼皮底下,也就沒啥好擔心的了,他們膽子還沒那麼大。

“哦。”

回答姚文軒的是曲仲近乎一聲呢喃地回答。

***

直到在馬車上足足睡了一覺,曲仲才精神飽滿的下了馬車。

姚文軒已經去了太皇太後的營帳,隻留下小廝領著曲仲去臨陽侯府的營帳。

伸了個懶腰,曲仲才興致勃勃的打量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皇家的獵場果然不同。

麵前是一條長長的柵欄,柵欄那邊就是茂密的樹林,一眼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而這邊就是大片大片的開闊營地,駐紮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營帳。

帳篷圈裡數皇上的營帳最顯眼,周圍守著密密麻麻的士兵,十米開外都能感受到生人勿進的氣勢。

作為皇上寵臣的臨陽侯,曲府的營帳自然離皇上的營帳不遠。

所以小廝帶著曲仲沒一會就到了。

“娘。”

邊掀開門簾,曲仲邊喊人。

“二弟,彆來無恙啊?”

營帳裡,孟辰元正閒適的靠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曲仲。

曲仲一怔,這是時隔八個月後第一次看見孟辰元。

好像整個人變了不少,如果以前是一朵高嶺之花的話,現在恐怕就是頭隱在暗處的狼。

就連穿了十幾年的白衣也變成了黑衣。

“孟大公子。”曲仲也笑了笑,還頗為有禮的拱了拱手。

“爹。”

沒有忽視孟辰元一閃而過得晦暗神色,曲仲走到了曲昭身後站好,也笑嘻嘻地瞧著孟辰元。

你裝,我也裝,看誰裝的過誰。

“辰元,你說的事我沒法答應。”曲昭開口,神色裡帶著些無奈。

“父親。你真的打算和我站在對立麵了嗎?”

孟辰元起身,眼眸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

“辰元,二十年前,你的名字是我親自取的,現在我也親自告訴你,我兩父子緣分已斷,保重吧。”

眼神一暗,曲昭起身,一字一句的對著孟辰元說。

“父親。”

瞳孔猛地一沉,孟辰元不可置信地看著曲昭,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口裡說出來的。

“走吧。”

揮了揮手,曲昭神色頓時蒼老了許多,臉上的倦色藏也藏不住了。

“保重。”

重重地瞧了瞧麵前站著的兩人,孟辰元轉身。

心也隨著轉身不停的下落,如果當年母親不告訴他,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那他是不是還是真正的侯府大少爺,未來的臨陽侯。

那他現在也不用在孟府裡辛苦掙紮,每日都怕見不到明天的日頭。

孟文光......

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孟辰元冷笑。

總有一日,他要將這人帶到他母親的墳前,他要親自斷了自己跟這人的血脈親情。

“爹,大哥他。”

孟辰元的身影才踏出營帳,曲仲的聲音就他腳步一滯。

大哥,還是第一次聽那小子這麼叫。

忍著回頭得衝動,孟辰元大步流星地走遠。

“以後彆叫他大哥了,他是孟府的大少爺。”

曲昭皺眉,深深的歎息。

孟府這個龍潭虎穴,辰元在裡麵過的肯定十分辛苦,這也是當初亡妻死前相求,他同意的原因。

雖然知道這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脈讓他差點發瘋。

可最後還是被憐憫占了上風,讓這孩子成了他的長子。

甚至最後他都沒打算揭穿孩子的身世,直到孟辰元自己戳穿了這個謊言,他才死了心。

原來孩子早就知道這些事。

難怪他一直對府裡的其他人冷漠以對,隻不過是心不在此罷了。

“孟少爺找爹有何事。”曲仲問。

“皇位之爭罷了。”

曲昭歎息,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爹”瞅了瞅四周,曲仲附在曲昭耳邊:“我夢裡,四皇子就是這次狩獵受傷的,隻要度過這回,準穩了。”

“你說的就是這次?”

曲昭眼睛一亮,當初仲兒所說的事他已經相信了一半。

現在再經他這麼一說,更是相信了十分。

“好,這事我知道了。”

“剛才姚世子來尋你,你去他營帳找他吧。”曲昭打發曲仲。

“哼!卸磨殺驢。”

曲仲撇嘴,在曲昭暴走之前竄出了營帳。

還沒走幾步呢,姚文軒正陪在一人身邊從不遠處經過。

“文軒。”

不用猜,那個年輕的男子肯定是四皇子,隻有此人,才能讓姚文軒那廝卑躬屈膝的。

“曲仲。”

衝著曲仲招了招手,姚文軒湊近年輕男子耳邊說了幾句。

“四殿下。”

撲通一聲,曲仲才將將走攏,就雙膝跪地行禮。

“快起,快起,以後不要瞎跪了,怪嚇人的。”

四皇子離興朝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著實被剛才曲仲的撲通一聲給嚇到了。

文軒還說他這好友是個滑頭,現在看來倒是老實過頭了。

“謝殿下。”

忍著膝蓋傳來的痛疼,曲仲起身。

你以為我想跪啊,我剛才是踩了個坑,腳軟了。

姚文軒張著嘴,一瞬不瞬的看著曲仲臉上千變萬化的臉色。

“文軒說你最會吃喝玩樂,今日就由曲仲你帶著我們玩一天如何?”

離興朝聽姚文軒說過幾次那個可以吃喝玩樂的莊子,這讓他倍感期待。

在獵場的日子總是無聊的。

往年,不是看歌妓跳舞,就是飲酒作樂,甚是無趣。

“殿下稍等,我派人去取我帶來的東西。”

轉頭尋了一圈,發現大贏正看著遠處跳舞的歌女留口水。

曲仲尷尬的笑了兩聲,幾步跑上去踢了大贏幾腳:“還不快去把東西拿來。”

“哦,我這就去。”

終於醒了神,大贏連忙狂奔。

“不若我們找個歇腳的地方,專心看曲仲帶來的玩意兒。”

離興朝暗笑,為了緩解曲仲的尷尬,指了指自己的營帳。

“不若我們去那,殿下看怎麼樣?”

指了指樹林邊原來就有的歇腳亭,曲仲提議。

營帳裡雖然夠寬,可光線太差,玩這些遊戲太費眼睛,而且又熱。

“行。”

轉頭立馬吩咐隨行的太監準備茶水,離興朝帶頭就朝那邊走去。

一靠近樹林,好像暑氣都散了許多,草木間特有的淡香鑽進幾人的鼻孔。

“這地選的甚好。”

離興朝拍掌大笑,對這亭子滿意極了。

除了父皇的營帳有冰塊,其他營帳裡隻有晚上才提供一些冰塊降溫,白日是彆想了。

他剛才就是在帳裡熱得不行,才出來閒逛了番。

看來接下來的幾日,他都有消暑的去處了。

幾人在亭子外等了會,等太監們把亭子打掃的乾乾淨淨,還搬了太師椅進去,才緩緩步入。

“殿下看,這就是我帶來的玩意兒。”

瞪了眼氣喘籲籲的大贏,曲仲才打開了帶來的箱子,把裡麵帶來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這是象棋,這是跳棋,這是牌。”

這回他帶了三樣東西來,曲仲相信,隻要教會了他們這幾樣東西,這幾日肯定比較好打發。

“啥?怎麼玩?”

離興朝果然起了興趣,忙不迭的讓曲仲教。

“這象棋是這麼玩的。”

又如在外祖父府裡一般,曲仲把象棋的玩法也講解了一遍。

顯然,對麵坐著的兩人,智力都超群。

一炷香的功夫就理解了玩法,甚至隻和曲仲下了幾盤,就立馬勝了他。

“殿下太過聰慧,我不是對手了,文軒你來。”

半真半假地拍著馬屁,曲仲把這種廢腦子的事讓給了姚文軒。

下棋不難,可要怎麼半真半假的輸才是最難。

姚文軒可就沒有曲仲的那些心思,步步殺招,跟離興朝戰的難分難舍。

喲!荔枝。

而曲仲的心思完全被眼前的水果吸引了。

這荔枝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這玩意兒現在隻有靠近海的地方才有人種,是禦供之物。

就連曲府也隻是偶爾皇上賞賜的時候才能吃到點。

看來這四皇子,在皇上的心裡地位不俗啊,瞧跟著的這些太監和侍衛。

雖然沒立太子,可天銘帝恐怕是把四皇子當成儲君之來培養的。

“文軒,你不該走這步。”

一邊吃著荔枝,曲仲一邊對姚文軒指手畫腳,頻頻嫌棄他的棋藝。

“邊去。”

抹了把沾到臉上的汁水,姚文軒一把推開了曲仲的大頭。

“看來你們兩果然是好友啊。”

剛吃了個車,離興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這人是我唯一的好友,殿下見笑了。”

姚文軒直言不諱,絲毫沒有遮掩自己介紹曲仲的意思。

笑著點了點頭,離興朝不置可否。

曲仲無心權勢,性子不夠圓滑。

可架不住他運氣好,攤上曲昭這麼個爹,和姚文軒這麼個好友。

兩人想方設法地給他鋪路,讓他在自己麵前露臉。

不過......

笑著看了眼已經快把盤子裡的荔枝吃完的曲仲,離興朝覺得,這人恐怕不止無心權勢,恐怕連踏進來得想法都沒有。

“殿下,您吃,您吃。”

被離興朝的眼風一掃,曲仲覺得肯定是自己吃的太多了。

於是連忙狗腿的把荔枝剝好裝在精致的小磁碟裡雙手遞給了離興朝。

“你這人,哈哈哈”

離興朝被徹底逗笑,不知道這曲仲的腦子怎麼長的。

“你在乾嘛?”

無語地使勁拉了拉曲仲的衣袖,姚文軒覺得額角發緊。

剛才看他在剝荔枝,還以為這廝對這果子癡迷到了如此地步。

沒想到竟是獻給殿下的。

這剝果子皮的事都是小妾,宮女們做的,是紅袖添香用的。

“殿下請用。”

不知為何姚文軒要拉自己袖子,曲仲還諂媚地催促。

“哈哈哈,好,我就來嘗嘗這果子的味道。”

離興朝笑眯眯的,真地往嘴裡丟了顆,還吃得津津有味的。

姚文軒:......

曲仲:真是奇怪了,好心好意給你剝了皮,笑個屁啊。

單身狗曲仲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正在兩人的眼神裡心安理得地撚了顆葡萄丟進嘴裡。

姚文軒:......

“明日的狩獵,你跟緊我們,彆走丟了。”

姚文軒搖搖腦袋,不打算再在這件事上糾結了,明天狩獵的事才是正事。

“好。”曲仲點頭。

明天就是重頭戲了,他當然得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