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齊王,家裡頭還真稍顯冷清,年年還問道:“爹爹,趙伯伯去哪裡了?為什麼不住我們家了?”
“趙伯伯也有自己家,趙伯伯家在京城,年年也有個家在京城,以後咱們回京城了,年年就能見到趙伯伯了。”沈陵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雖然容易忘事,但對於目前接觸外界比較少的孩子來說,每個人都是值得珍惜的。
年年不解道:“爹爹,我們家有幾個家呀?爺爺奶奶說咱們家在建康府,這也是咱們家?咱們為什麼有這麼多家啊?”
文以苓扶著腰走進來,聽到年年這麼多問題,忍不住笑了起來,年年現在總是愛問為什麼,文以苓有時候都答不上來,不讓他問吧,夫君說孩子這個階段是好奇心重,不能壓製,現在好了,讓你也感受一下。
沈陵一時間也語塞,看到文以苓靈光一閃,道:“其實呢,年年隻有一個家,爹爹娘親爺爺奶奶和年年在一起,就是家,以後咱們家還會多一個弟弟或是妹妹陪年年。”
文以苓嘴角彎了彎。
年年也看了看娘親和隆起的肚子,道:“那不是說咱們有好幾個家嗎?”
“那是宅子,建康府的宅子年年去過沒?如果爹爹和娘不住那兒,年年願意住那兒嗎?”沈陵改了個稱呼。
年年猛搖頭,抱住沈陵的腿:“不要!年年要跟著爹爹和娘!”
沈陵摸了摸他的腦袋:“爹爹也舍不得年年,你瞧,隻有咱們一家人都在一塊兒的地方,才能叫家。趙伯伯家有伯母有哥哥姐姐,所以趙伯伯要回家。”
年年似懂非懂,道:“趙伯伯一定很想他們,年年見不到爹爹的時候也想爹爹。”
他的稚言讓沈陵心一軟,揉了揉他的腦袋,之前那段時日對年年還是有影響的。
如今事情少,沈陵就會多陪陪他和文以苓,還好安定之後,文以苓漸漸長了肉,加上鍛煉得當,體質也漸漸好了起來。
*
冬天的冰霜都化開後,他們就可以開始挖煤礦了,如今要解決的就是生挖的一個情況,這樣對地表的破壞很大,基本上就是死命往下挖,效率也比較低。
沈陵就和陳老將軍商量,換一種開礦方式,提高效率:“將軍,咱們可以先確定煤礦具體是在哪裡的不能垂直地往下挖,我們不如挖個洞......這樣一來,比起漫無目的地生挖,肯定會快很多。”
陳老將軍聽著他嘰裡咕嚕講一大段,腦子也暈了,隻看他在紙上塗塗畫畫,更迷糊了,隻得應道:“這,你看著辦就成,能采出煤礦就行,老夫隻管這煤采出來之後。”
沈陵知他不耐了,見好就收:“行,那下官會儘快安排的。”
陳老將軍滿意地點點頭,這小子還是很上道的,他們行軍打仗的不懂什麼治國啊,就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
陳老將軍眼睛一瞥,輕咳兩聲:“孝原,你那筆好似不錯,畫個圖還挺順暢,我們行軍打仗用來畫畫地圖還挺適合的......”
沈陵看了看自己手裡僅存的最後一支炭筆,內心有些無奈,齊王拿走他兩支,手裡是他最後一支,他還沒來得及讓人做,隻能忍痛把這支筆遞上去,道:“下官前些日子給齊王兩支,等做出新的來,下官給您再送上幾支。”
沈陵還挺納悶這種小東西越是有人喜歡,文以苓說道:“夫君你不覺得這很方便嗎?夫君做出來的東西都會讓人覺得用起來很方便,比如說你放公文的盒子,還有咱們家的衣櫥,方便的東西誰不喜歡。”
沈陵一想也是,好似越是小的東西作用其實越大,小東西都是潛移默化改變生活的,有了之後就離不開。就像表格,你說他有多重要沒有的,但是一旦用上了,根本離不開,因為用起來很方便。
他也不糾結這個了,大家喜歡側麵說明他做出來的東西好,沈陵就讓工匠多做一些,送送人也好的。
淮南府新任的通判終於來了,新任通判姓吳,人有些瘦削,之前是在做縣令,屬於升遷,他比沈陵大上不少,沈陵就希望能是個好副手,做的事情不用太多,不拖他後腿就成。
吳通判很識時務,知曉他根基不穩,而沈知府在淮南府一呼百應,又有平叛的功勞,即便他年紀大了十幾歲,吳通判對沈陵還是恭恭敬敬的。
沈陵也不愛和他玩虛的,把淮南府如今的狀況和他說明,他需要做什麼,以及沈陵自己的一些習慣,吳通判是他的副手,肯定是輔佐他的工作。
他相信吳通判的能力肯定是沒問題的,不然也不會被升遷,吳通判就是中進士比較晚,之前做了三任縣令,處理地方事務很快就上手了。
吳通判對淮南府的整個府衙運作也是驚歎不已,他這麼些年調任三個地方,都沒有淮南府辦事這麼快速,朝廷曾發公文下來,規定他們的公文樣式,就是來自淮南府。
當時他們用雖是用了,可到底不夠理解,吳通判如今才發現原來還能這樣處理公務,難怪淮南府做事這麼利落。
比起以前治理一個縣城,吳通判竟覺得治理一個府城更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