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夜色走進那間關住青年的臥室,謝易瞥了眼落地窗外皎潔的月色,消無聲息地坐在對方床邊。
許是因為剛剛才自我運動過一番的緣故,青年頭上還帶著點晶瑩的薄汗,呼吸的節奏也有些急促。
努力裝睡的沈裴:【……我那是嚇得好嗎?】
儘管沒法睜眼去看對方的表情,但他卻還是可以感覺到男人如有實質的目光,正一點點地從自己身上掠過。
那是一種非常緩慢且認真的注視,以至於沈裴竟產生了些許被大型猛獸盯上的錯覺,不由自主地寒毛倒豎。
帶有粗礪薄繭的指腹抵在他的唇上,黑發青年不敢露出任何蘇醒的跡象,隻能麵團般地任對方揉搓。
他想向0049求救,卻隻聽到了對方被關小黑屋前的掉線提醒。
於是沈裴隻能自力更生,主動且熟練地向前伸手,迷迷糊糊地抱住床邊男人的腰。
就像他之前睡覺時抱著狗子那樣。
然而這個動作卻完全沒有讓怒意爆表的男人消火,在他看來,青年所依賴的隻是那條乖巧靈性的毛茸茸二哈。
沒有情|欲,也無關謝易。
沒興趣當一個慫包渣男的替身,他左手緩緩順過青年的發尾直到後頸,然後輕輕在那片還未消退的淤青上按了一下。
沈裴沒忍住打了個顫兒。
清晰地感受到懷中青年的微微顫抖,謝總好整以暇地問道:“醒了?”
“剛剛夢見什麼了?”
“謝易……?”仿佛剛剛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睜開眼的青年下意識地後縮,“你怎麼……”
“我突然覺得你之前的提議不錯,”早就料到對方會想著逃離自己,謝易一個用勁兒將青年拽回懷抱,“陳晨,我們做吧。”
沈裴沒法回答。
誰讓他的鼻尖恰巧撞在了駕駛杆上,稍一張嘴就是天雷地火。
誤以為對方是在用沉默拒絕自己的邀請,謝易自嘲勾唇,一把將青年挖出被子抱到腿上捏住下巴。
“現在才知道要後悔?”垂眸望進對方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睛,他冷冷一笑,“晚了。”
既然懷柔政策隻會讓青年在自己床上想著沈躍那個人渣,那麼他總要用些更強硬的方式,把沈躍從對方心裡挖掉。
被翻紅浪。
沈裴第一次知道謝易還是個吹毛求疵的細節控。
明明彼此都燥熱到箭在弦上,對方卻還有耐心逼著他一遍遍重複那個不存在的夢……
然後一板一眼地按照細節在現實來過。
要害受製,被迫刹車的沈裴不上不下又疼又癢,便故意說些小黃蚊裡的火辣橋段去氣對方,生生把謝總聽得青筋直跳。
數不清總共喝了多少瓶炸掉的雪碧,黑發青年在被對方抱到浴室裡清洗的時候,隻覺得整個肚子都是滿的。
偏生某個惡趣味爆表的男人還死活不肯讓他解放,故意壓低嗓音說著懷孕的梗。
儘管心裡很想一巴掌糊在對方臉上,可累到話都說不出來的沈裴,隻能隨波逐流地任由對方折騰。
大抵是謝總恢複正常後偷偷在網上找過教程的緣故,沈裴這次雖然也疼,但卻沒疼到像上次事後一樣抵觸。
所以等被關了許久小黑屋的0049被放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宿主的滿麵春風。
0049一臉遺憾:【……怎麼就沒浪死你呢?】
——虧它還特意隱去了積分商城裡的特殊型號小雨傘和菊花靈,可現在看來,自己為和諧做出的努力根本沒用。
雪白細膩的脊背上儘是點點斑駁紅痕,黑發青年慵懶地趴在床上,漂亮的蝴蝶骨好似下一秒就會振翅而出。
“咳咳。”
徹底啞掉的喉嚨完全說不出話,天知道他為了昨晚那個突發奇想的惡作劇,到底叫了多少遍謝易才被放過。
剛一進門就聽到青年壓抑的低咳,謝易反手鎖門,快步把擺著碗筷的托盤放在床頭桌上。
“難受?”
渾身上下像是被車碾過一樣泛著酸疼,黑發青年偏過頭去,微微上挑的眼角卻又緩緩滑下一抹水光。
尤其是那顆顏色淺淡的淚痣,更襯得他有種我見猶憐的韻味。
**間被粗暴扯開的睡衣半遮半露地搭在青年腰間,謝易瞧著青年那副抿唇和自己撒嬌的委屈樣,頓時忘了是誰在床上把他氣得半死。
老父親似的把對方滑落下去的睡衣重新扯回肩頭,男人彎腰,輕輕用手背碰了碰對方的額頭。
壓抑在心底的委屈瞬間因這個體貼且溫情的動作爆發出來,黑發青年忽地抬手勾住男人脖頸,金豆子一滴一滴地無聲砸落。
沙啞腫痛的喉嚨隻能發出幾聲貓似的氣音,他手上的動作極其用力,圓潤整齊的指甲整個兒陷進對方肉裡。
謝易卻完全沒有喊疼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昨晚確實是自己不對,也是自己半強迫地要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