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給四位大佬當備胎後[穿書]);
一天內,人類防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全麵潰敗。
莊域的辦公室被聯盟高層踏破了門檻,終於不勝其擾,給承諾過隨時會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聶副隊長打了電話。
莊域的電話打通了兩秒,就被聶副隊長講義氣地拉進了黑名單。
……
蒲影來通知專案組的最新進展,看著凝固在黑名單前的莊隊長,一貫平淡的眼底也帶出隱約笑意。
“聶副隊長是為了您好。”
蒲影把整理好的報告放在桌上:“這樣做,就能保證即使聯盟總部追究,也不會牽涉您的責任。”
不論怎麼說,即使是在遊戲裡,擅自操控蟲族對人類發起總攻也是件極為冒險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打擊下振作起來,有人會怨天尤人,有人會一蹶不振,悲觀情緒一旦蔓延開,再想遏製就會變得極為困難。
提前模擬戰爭,究竟會給人類整體帶來什麼樣的影響,聯盟總部的高層一直有所顧慮。
如果不是現實中蟲族的侵略的確已經迫在眉睫,軍方急需調整好狀態應戰,聯盟高層或許早就強製中止了這項以遊戲為名的模擬計劃。
莊域明白這個道理,但聽著對麵的拉黑提醒,還是在一瞬間理解了聶院長的心情:“我就是想問問他們兩個晚上吃不吃飯!”
蒲影輕咳一聲,壓了下嘴角:“應該不會吃了。”
蒲影剛和展琛聯係過,代為轉達:“展先生剛和我說,最後的三天裡,他會負責聶副隊長和時組長的身體數據。”
莊域動作頓了下,沒說話,伸手拿過桌上的報告。
在這之前,聶馳也曾經提醒過這件事。
……俞堂和展琛來,是為了執行任務。
任務一旦完成,他們就不能再滯留下去,必須在三天內離開。
“接下來就要靠我們自己了。”
蒲影說:“展先生沒有明說,但我推測,俞先生接下來的任務大概也存在一定危險性。”
莊域蹙起眉:“我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蒲影已經詢問過這個問題,點了點頭,轉述展琛的回答:“我們要想辦法贏得這場戰爭。”
莊域微怔。
“我們還有許多事沒能弄清楚。”
蒲影說:“蟲族不該有這麼高階的智慧,和保守派勢力達成交易的究竟是誰?如果這場交易裡存在第三方,又是什麼樣的立場?”
“在遊戲裡,蟲族能取得這樣的戰果,是因為時組長一直在指揮部負責指揮。”
“可在我們剛繳獲的機密資料裡,在過去殲滅其他星係的戰爭中,蟲族同樣擁有類似的戰鬥能力。”
“是誰在背後指揮蟲族?”
“指揮蟲族作戰的勢力,是不是就是交易的第三方?”
蒲影:“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很離譜的猜想。”
莊域:“什麼?”
蒲影:“我們現在的新式改革,是以觀察手為指揮核心,機甲群作為主要戰鬥力量——事實證明,這樣的戰鬥模式遠要比過去有效得多。”
莊域點了點頭,他不理解這有什麼離譜的,正要說話,神色忽然微變。
……他明白了蒲影的意思。
這是最便於充分發揮戰鬥力的一種模式。
保留完整的指揮核心,以機甲群為主要戰鬥力量,將機甲分成不同類彆,各司其職,組成完整的戰鬥體係。
……
就像時霽正對蟲族做的一樣。
莊域走到監控前,看著虛擬戰場上正向人類防線有條不紊輪番衝擊、各司其職的蟲群。
蒲影:“有沒有可能,和我們戰鬥的蟲族,其實也是某種更高維度的智慧存在所驅使的‘機甲’?”
莊域胸口沉了沉,迎上他的視線。
蒲影:“蟲族的母星,一定還藏著我們不清楚的秘密。”
蒲影說:“所以我們也會全力配合時指揮,協助他攻占蟲族母星。”
莊域心頭還被這種假設沉甸甸壓著,點了下頭,忽然反應過來:“攻占什麼?”
蒲影:“蟲族母星。”
莊域:“……他什麼時候說的?”
蒲影也不知道,他隻是在時霽的工作筆記上看到了這個小目標,覺得很有道理:“這樣可以從根本上徹底解決問題,是最有效的辦法。”
蒲影:“隋柒也有興趣,我們可以一起去。”
莊域前兩天還覺得整個storm小組冷靜理智、踏實穩重:“他又是什麼時候說的?”
“我來之前。”蒲影說,“他和他的僚機ai吵起來了。”
遊戲賬號原本隻是台虛擬機甲,沒有自主思維。被強製改造成最優秀的僚機智能ai以後,又被展琛導入了幾組程序模板,擁有了強悍的自我學習能力。
新生的智能ai被俞堂塞給了係統和海豚號。
接受了係統和海豚號的教育,僚機智能ai對和蟲子打架有了高度的熱情。
隋柒還沒有研究完那本《三天學會僚機駕駛》,就被最優秀的鑲鑽僚機帶著衝上了天。
僚機智能ai裡存儲了俞堂留給他們所有的相關資料,迅速學會了同蟲族作戰的訣竅,在蟲潮裡亮閃閃地翱翔,一心想去找傳說中的第一觀察手時霽拜師。
隋柒暈機暈得厲害,遊戲維護的臨時負責人深表歉意,又通過遊戲後台,贈送給他了一盒超強效無敵至尊暈車藥。
……
“隋柒吃過藥,就一直在和僚機ai吵架。”
蒲影說:“我過來時,他正在對ai說,不如一起飛上天,和蟲族母星肩並肩。”
莊域:“……”
工作狀態的蒲科長冷靜清晰洞察秋毫,除了依然不太會笑、說話依然沒什麼起伏,已經快讓人忘記他是個從電子風暴裡出來的情感缺失患者。
莊域也幾乎已經忘了這件事:“蒲老先生身體好嗎?”
蒲影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問這個,點了點頭,順著回答:“很好。”
莊域:“代我問候蒲老,順便提醒他一件事。”
“好。”蒲影拿出筆記本,“什麼事?”
莊域:“你那個**與反**的培訓,第二階段的進階版,差不多是時候開課了。”
……
蟲族在遊戲中發起總攻的第三天,整個人類防線已經徹底崩潰。
數不清的虛擬城市被蟲潮吞噬,軍方的抵抗在蟲族麵前不堪一擊,傷亡成千上萬累積,終於變成讓人無法理解的數字。
有許多人無法接受這種事實,想要自欺欺人地強行退出,卻發現他們被暫時鎖定在了遊戲裡。
聯盟高層的阻力越來越大,聶馳退出遊戲,和莊域一起攔住了那些老古董。
意識海裡,俞堂完成了整個遊戲的最後一次維護。
“聶先生說,以前聯盟也有過類似的全息模擬遊戲,後來發現有不少人在遊戲裡精神崩潰,導致了現實的死亡,才被徹底封禁。”
展琛結束通話,走過來:“所以這一次聯盟尤其謹慎,擔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俞堂不覺得意外,身體放鬆地向後靠,活動了下手腕:“時霽能處理好。”
展琛笑了笑:“做好準備離開這本書了?”
俞堂沒有立刻回答。
這三天裡,展琛一直在專心替他改造意識海。
那些被展琛攢下來的、商城裡限時搶購都未必能搶得到的好東西,都被耐心地安置在了意識海的每個角落,實在放不下的,就暫時存進了風暴眼。
過去那個空蕩冷清、連睡覺都隻能躺在地上的意識海,已經很像是個家了。
俞堂大致能猜得到展琛為什麼這麼著急:“展學長,你什麼時候回去?”
展琛微怔了下。
他眼底透出無奈的溫和笑意,掌心覆上俞堂頸後,安慰地輕按:“你離開這本書,我就一起走。”
終端機被監察程序封禁,不能再繼續乾涉這個世界,自然也不可能放任他繼續留下去。
至少在名義上,終端機發出召回令的時候,下級世界的工作人員必須回到穿書局待命。
“我會找機會再來。”
展琛溫聲說:“放心,我總能找到辦法。”
俞堂閉上眼睛。
他熟練地兌換了轉椅的椅背,想要順勢靠過去,整個轉椅卻都悄然化成了數據流。
展琛彎下腰,伸出手臂整個圈住俞堂,把他輕輕抱起來。
俞堂耳根熱了熱,清了下喉嚨。
“彆動,小光團。”展琛貼了貼他的額頭,“待一會兒。”
俞堂想要變回初始數據狀態,才一動,就被展琛攬過脊背輕按住。
……展琛的心跳聲透過胸膛傳出來。
俞堂靜了幾秒,身體在屬於展琛的氣息和溫度裡放鬆下來,伏在他肩頭。
“終端機被封禁,我能拿到寬鬆一點的權限。”
展琛說:“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俞堂問:“什麼都能問?”
展琛點了點頭:“什麼都能問。”
終端機暫時無法繼續監控下級世界,程序對他的控製也相應減輕,展琛可以給出一些更直接準確的答案。
俞堂:“展學長,你兌了幾顆小行星?”
展琛啞然。
他盤膝坐下來,讓俞堂靠在自己身上,慢慢替俞堂揉捏著肩頸。
……他其實猜到了俞堂會問這個問題,但沒想到會這樣直接。
倒轉時間,需要一顆小行星那麼多的經驗點。
俞堂足夠聰明,看到海豚號,就應當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海豚號原本是時霽那架僚機的智能程序,因為無法接受自己融合了觀察手的意識,向商城負責人請求兌換,給意識已經消泯的主人換回了這個世界所有的小提琴曲。
他能保存下來海豚號的ai,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經經曆過了一次這個故事的結局。
展琛一直在重置這個世界。
係統拿到的所有“原著結局”,都是展琛重置前的時間線裡,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一切。
展琛說:“一顆,不過兌了很多次。”
俞堂:“?”
展琛迎上俞堂的視線,終歸沒能忍得住,輕輕笑起來:“……這裡麵有個bug。”
當兌換者、商城負責人、倒轉的時間線都在同一個世界的時候,時間線被倒轉,世界被強行重置,那顆小行星也會回到未被兌換的狀態。
係統曾經說過,有一個宿主趁商城負責人請假,兌換了一顆星際邊緣的無主小行星。
監察部門一直在追捕這個膽大包天的宿主,卻始終一無所獲,是因為現在的這條時間線裡,這顆小行星依然還是無主的。
兌換一顆小行星,就可以倒轉時間,回到這顆小行星還沒被兌換的時間點。
就可以再兌換一顆小行星。
俞堂:“……”
離彆在即,傷感之餘,俞堂還是忍不住想給十分會算賬的商城負責人鼓個掌。
他抬起頭想要說話,迎上展琛顯得格外安靜的眼睛,又把話含在嘴裡。
……展琛一直守在這個他們相遇的世界。
“另一個角度,我執意留在這裡,其實也給你帶來了一些困擾。”
展琛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有點無奈地笑了下,緩聲說:“五年前,我終於探測到你的數據波動……我發現你接管了時霽。”
展琛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如果按照劇情發展,時霽會遇到什麼事。
他清楚這裡一定有終端機的刻意引導,又因為保密原則,不能和宿主有私下裡的接觸,隻能一直在暗中布局。
他搶在俞堂之前,揭穿了那個惡貫滿盈的仿生人實驗室,又強製盛天成放走了時霽,把時霽和僚機一起平安送出了蟲潮。
但這些舉動,無疑也驚動了終端機。
俞堂:“……所以我被調去第二本書加班了。”
展琛有點歉意:“是。”
他一直在努力尋找俞堂被調走後領取的新角色,但每找到一次,俞堂就會再被調走一次。
發現小光團已經獨自肩負起四本書的重任,商城負責人終於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所以我拜托了聶院長。”展琛輕歎了口氣,“但聶院長也不是很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