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起身之後, 先是把那根鏽跡斑斑的鐵棒藏了起來, 然後給自己燒了一鍋熱水, 然後搬了吧椅子, 坐在蜷縮在一起的孕夫身邊。

雖然受了驚嚇, 但這一次她們之間沒有發生肢體衝突,男人倒下去的時候,還下意識地護住了肚子裡的孩子, 隻是脫力暈厥,並沒有大礙。

蘇卿瞥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的男人還很年輕, 畢竟是大家公子, 就算是穿著粗布衣衫, 被生活所困擾,也難掩他容貌的秀麗。

若不是這副好容貌,薛燦也不會一眼就從眾多的官奴之間看上他, 還正兒八經地娶了他當正夫。

她繼續回憶先前看到的畫麵,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忽視掉的一個細節,她呼叫係統:“係統, 辣雞統,你給我的委托人記憶少了。”

光球在她的麵前閃爍, 發出熟悉的機械音:“哪裡少了。”

蘇卿說:“在段煙嫁給女王爺的時候,還有委托人最後說話結束的部分, 你自己看時間, 少了那麼多。”

故事看起來很狗血, 可每一步都很合理。

畫麵少去的部分似乎不影響什麼,也沒有任何違和感。

隻是有幾個地方,顯得突兀。

段煙並不是什麼一味追求榮華富貴的男人,不然委托人也不會對動心。

在穿越女出現之前,他雖然沒有給原主多少愛意,但絕對算得上好男人,還可以說,他身上還有更耀眼閃光惹人憐惜的地方。

否則,他一個生了孩子的老男人,憑什麼讓女主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娶他。

而委托人最後的態度,就更加奇怪了,一個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女尊國的女人,在遭遇這種事情之後,知道能夠改命,第一個反應,不是要把自己的夫郎休了,打死這兒子,而是說,希望自己一開始就不要和段煙相遇。

若是原主是個慫蛋,軟弱窩囊,那還說得過去。可原主一點都不窩囊,她毛病很多,卻也承擔起了這個家,在她人敢流言中傷的時候,是會拿起棍子就去和人乾架的爆脾氣。

兒女父母債,對兒子糟心失望,但下不了手弄死親生的兒子,那也就算了,委托人對段煙的態度不對,更彆說,天道會要求她對段煙好一點。

蘇卿再度回憶原主死去的部分,那個時候,委托人被毒死之後,第一個發現他意外的是她們的兒子薛月。

一家之主的母親突然猝死,就像是房屋突然倒了大梁。

薛月急匆匆地找來了父親段煙,男人看了妻子一會,請了仵作來驗屍。

那魔教聖子用的毒/藥,當然不是凡物,這尋常小縣城的仵作,哪裡能驗出是中毒,隻給了個心絞痛猝死的理由。

薛家沒了女人,孤兒寡夫的,就很遭人惦記。

風流女王爺憐惜心上人,在薛月差點被賊人玷汙的時候,又出手救了可憐的薛月,更加奠定了她們之間的感情。

女王爺雖然風流,但是嘴上還是鼓吹男女平等,她雖然已經有正君,隻能娶彆的男人為侍妾,可她要給侍妾足夠高的待遇。

就是因為她這份世間少有的獨特的溫柔,才能俘虜眾多男人的心。

薛月並不知道心上人和殺害自己母親的人有關係,一個位高權重的女王爺,又肯放下身段這般來哄他,他一個小門小戶的男子,到底還是陷在這情之一字上。

但薛月想要和女王爺在一起,還是得替親娘守孝一年的,在這個期間,女王爺又出手幫了他家很多。

段煙早年落下很多暗疾,身體不好,是女王爺身邊貌美的神醫替他調理好。

得了人家的恩情,儘管段煙不願意讓兒子給人做妾,可誰讓天下父母心,他拗不過兒子,再加上沒有辦法敵過權勢,還是答應了這要求。

這個期間,原主一直做鬼在夫郎段煙的身邊待著,她生前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嫁給人家做小妾,可死之後,看到兒子險些沒了清白,是女人救了他,她也沒啥說的。

要知道這個世道,男兒家沒了清白很多想不開上吊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兒子還喜歡,也隻能如此。

因為段煙一個寡夫在外麵,實在讓人不放心,他也被接到京城,單獨住了個小院子,方便兒子來看他。

但原主在這個時候,就發現,原來她不是突發疾病猝死,而是被毒死的,害死她的男人,居然是那個女王爺的人,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女人,她氣得七竅生煙,幾乎要從正常鬼變成厲鬼。

好在段煙整天念佛,讓她重新恢複清明。再後來,段煙找到了自己曾經的家人,慢慢恢複過來,又因為重重原因,曆險,春/藥梗,等等,和那風流女子有了苟且。

段煙原本是想要尋死的,可在這個時候,薛月懷了孩子,而且還檢查出來,段煙也有了孩子。

神醫不僅調理好了他的容貌,還讓段煙因為操勞弱下的生育能力恢複了。

畢竟是穿越女嘛,一般都帶有各種一擊必中的buff。

穿越女憐惜這個男人,非要負責,但娶父子這種事情,她也知道太奇葩,所以操作了一番,讓段煙成了某家人失落多年的孩子,然後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嫁。

事情到這裡,就是接委托人,自己被戴綠帽感到非常憤怒的那一段剖白。雖然從某些意義上來說,男人並不算給她戴綠帽,因為這個時候,薛燦已經死了幾年,本朝是鼓勵寡夫再嫁的。

可誰讓薛燦一直以鬼魂的身份在段煙身邊待著,加上女王爺後來知道是魔教聖子為了她毒死了薛燦,可魔教聖子是她的男人,她難道還會為了薛燦殺了自己的男人嘛。

薛燦憤怒,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