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遞牌子見皇上?見皇上作何?”鄂國公府世子一臉奇怪,帶著警惕。
“說是要皇上禦書房那塊兒歙硯。”惜月說出來自己都覺得丟臉。
鄂國公世子聞言翻了個白眼,“她可真能折騰。”
惜月從皇宮裡頭遞完牌子回來的時候,常戚戚正在用早膳。今兒不用上學,樂得她在家閒著。
看到惜月回來,常戚戚抬了下眼皮瞧了她一眼,複而低頭下去,“牌子遞了?”
“遞了。娘子就好生等著罷。”惜月說著,“隻是要十天還是半月還是多久,奴婢可就不知道了。”
“實在等不到,我就讓我爹帶我進宮一趟。”常戚戚不甚在意地說完。
現在的天氣已經趨於平穩。大水已經完全退了,隻是城中的重建還依舊進行著。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日日的天朗氣清之後,今兒晌午就開始下起了小雨。
比起前些日子的滂沱大雨,如今的綿綿細雨不知溫和多少。
少了幾分沉重陰暗,多了幾絲詩情畫意。
而在這綿綿細雨之中,一個年紀尚未及冠的男子走進了晉王府。
他麵容絕色,姿色無雙。眉若郎峰聚,麵似溫玉雕。
若說卿安的美是那一身的肅然和端正,這個男子的美便是冰冷和乖張的美。
冰是冰到了骨子裡的冰,冷也是凍骨的冷。
偶爾抬眉時,那一雙狹長的眼睛裡全是肅殺的寒意。
從皮相美到骨相。
明明清風朗月,卻又寒冽孤絕。
若是得人見到,就會恍然明了所謂的花無其魄,玉無其魅。
隻是京中甚少人能見得到他。
他身著霜白右衽長衫,袖邊用銀絲線繡著水波紋。他打著一把霜色竹傘走進晉王府裡,春生看到來人,先是被他的容顏晃了晃眼,然後趕緊低下了頭移開自己的目光,疾步走上去,“屬下參見公子。”
男子淡淡地瞥了一眼春生,“王爺呢?”
春生沒有抬頭,但似乎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讓他脖子發涼。
於是身子更低了,“回公子,王爺在書房。”
話音落下,一陣風拂起春生的衣角。等他抬頭的時候,麵前人早已撐著那把霜色竹傘離開了。
春生直起身子,看著男子走遠的背影。
長身肅肅如鬆下風,雨日有些模糊了他的身影。朦朦朧朧中愈發孤寂了。
對於公子來說,他的世界似乎隻有王爺一人。甚至總是給他一種,公子活著就是為了王爺的錯覺。
春生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試圖晃走腦子裡的念頭。然後撐著傘疾步往府裡頭走去。
晉王府的書房外,他收起了竹傘,掛在門外的傘勾上頭。然後跨進了屋子。沒有人通稟也沒有敲門。
卿安正在書房裡頭看著書,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就瞧著他走了進來。
身上沾著濕意,麵容一如既往的絕美。
看到來人,卿安坐直了身子,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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