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成隔得太遠,也不知那一處虛無底下是什麼。或許是一條河,或許是一道路,又或許…是一個無儘的深淵。
想至此,他站起了身子,然後墊著腳想看進裡頭。
這般的距離,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
魏玄成歎了口氣,然後坐了回去。
日頭越來越西邊,田裡耕作的人都已經向著自家回去了。
農人都或是扛著鋤頭,或是背著簍子,一個個
從魏玄成旁邊走過。還不忘轉頭看稀奇一般看著他。
若不是魏玄成方才親耳聽到要將他祭天的話,他肯定也隻會覺得自己不小心闖入的,也就是一處普通的村落而已。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傍晚的時候,魏玄成饑餓起來。這饑餓抽光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躺在那籠子裡頭歇了一會兒,等醒來的時候,月頭已經是上了樹梢頭。魏玄成撐著身子坐起來,整個身子都疲乏又饑餓。
他轉頭掃了掃周遭,發現旁邊一人也無。
抬頭,看著天上那一輪明亮的月。那月亮很大很大,大得詭異。
不是金黃的月,而是蒼蒼茫茫,是銀盤一般的模樣,大得似乎都能看到月亮上頭的月宮。清晰地看到上頭的紋理。
魏玄成伸了伸手,那月亮低得似乎觸手可及。
隻是伸手,依舊那般距離,沒有近一些,也沒有遠一點兒。
肚子“咕嚕”一聲,拉回了魏玄成的思緒。他收回了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後左右看了看。
裝他的籠子在一處農田之中,隻用了簡陋的一個草繩係著。魏玄成撐著身子站起來,上前準備去解開那繩子。隻是那繩子怎麼也解不開。
看著簡單,但解起來就像是被人打了死結似的。
怎麼也解不開。
魏玄成乾脆直接上手扯,還是扯不下來。他想起自己帶著那一把匕首,然後從袖子裡頭掏出了那隻匕首,對著那草繩就割了下去。看著是草繩,等割的時候,發現自己怎麼也割不開。
他奇怪地看了眼手裡的匕首,很是納悶兒。
這匕首是常家小七送給他的,雖然她不是舞刀弄槍的人,但常家卻是武將之家。常小七又是常家捧在心尖尖兒上的寶貝,能到她手裡的東西自
然隻會是好東西。
之前他也用過那麼幾次,每一次都是鋒利異常,削鐵如泥的。當時就是看中了這匕首鋒利又方便攜帶才帶在身上的,如今怎麼連一根草繩都割不斷?
魏玄成認真地端詳了眼自己手裡的匕首,翻著看了看,也沒甚不對。拉著袖子一割。
“撕拉…”一聲,匕首剛碰到了那布帛,就將他那綢緞做的袖子劃成了兩半。
不是匕首的緣故,也就隻有一個原因了。
魏玄成低身,看著那草繩。看起來真真就是跟普通的草繩一模一樣的!扯了扯…至少摸起來手感也跟普通的草繩差不多的。
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覺得這裡的東西都透露著詭異。
不論是天上的月,還是地上的農人,看著都古怪極了。
不過對於這裡的古怪魏玄成已經不覺得有什麼
不對了,古怪是理所應當的。不古怪才是奇怪了。
想通之後他坐了回去。隻是肚子太餓,左右瞧了瞧,然後目光落在他所在的農田之中。關著他的這一處籠子,是放在農田之中的。
而這農田裡,種的是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