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裡青山環繞綠樹成蔭的,但該有的季節收成也是有的。比如現下是金秋時節。第二季的作物該熟的也都熟了。
魏玄成趴在籠子旁邊,伸出手費力地從田裡頭扒拉了一個紅薯,上頭還帶著泥土。
往前這樣簡陋的吃食魏玄成想都沒有多想過,如今他隻想飽腹。
魏玄成就著自己的袖子將紅薯上的泥都擦淨,而後一點點地剝了皮,這才緩緩用了起來。
即使餓到前胸貼後背,他那些刻在骨子裡的世家做派和持重,依舊還在。
連著吃了好幾個紅薯,旁邊剝了一地的皮。飽腹之後,魏玄成就躺在籠子裡頭睡了過去。
如今他就是那塊兒砧板上的肉。這樣的情況他不睡也沒用,與其熬著不如好好睡一覺,然後明兒有了力氣,說不定還能想到其他法子。
翌日一早,初上的日頭破了東邊的雲層,第一絲曦光照亮了巫國的田野時,魏玄成就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剛睜眼就被明亮的陽光晃得眯了眯眼睛。然後抬手擋在了自己麵前,緩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放下了擋在眉眼上的手。
映目而來的不是那灑滿金黃晨曦的田野,而是他籠子旁邊圍著一群人。
魏玄成揉了揉惺忪的眼,然後看著自己籠子旁邊的人們,目光奇怪又帶著隱隱地驚懼。
籠子旁邊盤腿坐著比昨兒還多的幾個光頭和尚,一臉奇怪的紋身,一睜開眼就看到,是個人都會被嚇到。魏玄成自然也不例外。
況且著一群光頭還不隻是單純地站在籠子旁邊,一個個都是盤腿坐著,手裡撚著一串檀香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魏玄成嚇得立時回了神,他坐直了身子,然後看到那些個光頭和尚的身後更是坐滿了人。
一個個盤腿坐著,兩隻手或是交叉,或是攤開,總
是每一個人的手都結成了奇怪的姿勢。一圈圈散開,但對著的方向都是自己所在的籠子。
這些人穿得不再是昨兒那些普通的短褐,而是一件件畫滿了他看不懂的圖案的袍子,寬大又詭怪。
最嚇人的是那些個人一個個眼睛瞪得圓圓的,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那雙目光裡全是紅色。
他何時見過這陣仗?
魏玄成光是一眼心裡就蔓延起無儘的恐懼!
他按捺這內心的恐懼,挪著身子前傾,挑了個長得最不嚇人的光頭,顫著聲音問道:“那個…小哥,敢問,你們這是在作何呢?”
話音剛落,沒有等來那光頭的回答,魏玄成就感覺到自己身子動了起來!
不對!應該說是他裝著他的那個籠子動了起來!!!
魏玄成猛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籠子四角竟然從泥土裡頭伸出了四條腿!!
他看著那竹籠子就像是得了生一般,內心完全被驚
懼和恐怖裹挾,像是佝僂老者的乾枯的腿,又像是乾枯了的樹枝。
那籠子緩緩地挪動起來,越來越快。
魏玄成想到了他入著村落之前的林子裡的那棵槐樹,拿著牌子也是這般。
還沒等魏玄成想出個一二三,他的身子連帶著籠子都已經到了北邊那處懸崖上。
滿是嶙峋怪石的峭壁上,橫出了一舉而祭台。兩邊被粗大的鐵鏈子係在山壁上頭。風一吹,晃動起來。
那籠子極近,然後抬起了腿,跨開。
騰空飛了起來。
魏玄成抓緊了籠壁,趁著騰空的時候,他看到那底下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