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條河,也不是一道路,而是深淵。是無儘的深淵。
漫著白色的霧氣,氤氳彌漫,讓人無法看清那深淵的儘頭是什麼樣子的。
籠子穩穩地停在了那祭台上頭,而後搖身一動,那
伸出去的四隻腳忽而就不見了。它又變成了那個普通的竹籠子。
與祭台相對應的一處是天壇。天壇的正中央此時此刻正坐著那個老頭。那個生了三隻眼的老頭。
老頭的身後有巫人排成了奇怪的景象。
然後跳起了儺。
魏玄成想要開口求饒,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著想要逃出去,卻沒有人聽他的話。一個人也沒有。就像是當他不存在似的。
那一群人隔得太遠,他根本看不清他們在作何。
魏玄成感覺自己越來越呼吸不過來了。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的喘著氣。
於事無補。
心臟就像是被一隻偌大的手掌抓住了似的,滋生了藤蔓纏繞在上頭,他將自己的嘴長大到自己能張的最大程度,竭力地…想要呼吸。
他瞪著眼睛,裡麵浮起了血色,整個人跪在了籠子裡頭,慢慢失去知覺。
茫然又絕望。
在魏玄成身子承受不住倒下去的時候,他看不到的深淵裡頭彌漫著的白氣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天壇上的巫長也站了起來,手舞足蹈地跳著儺。
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大聲。
大聲到魏玄成昏昏沉沉中都能聽到那些奇怪的巫儺之言。
雖然他聽不懂。
魏玄成躺在地上,他血紅的雙眼看著天空的曦光慢慢變淡,看著一層層的黑雲聚攏,又看著那論將升起來的日頭被夜色掩蓋。
看著那繁星從夜幕中升起,又看著那一輪蒼白的月浮現在夜幕裡頭。萬物皆是籠罩在了夜色之中。魏玄成忽而覺得自己死得也不算不值。
至少他能見到這樣的世界。
見到傳說中的巫國,見過所謂不老不死的這些人。雖然是以生命為代價。但見到了,也算是一種滿足。
至少…皇上讓他尋得長生不老之法,法子沒有尋得
,卻也是尋到了一半。
魏玄成閉起了眼睛。
心中的呺然和寂寞和絕望包裹了他,似乎此刻的他就在那深淵之上,然後墜落。越來越深,再無可自拔。
寂靜詭譎的夜裡忽而傳來了呼號。
與此同時魏玄成感覺捏著自己心臟的那隻手用了力,捏碎了那顆心臟似的。深入骨髓的痛讓他無法平靜。
他蜷縮起身子,跪在籠子裡呻吟起來,席卷全身的痛意深入骨髓!
旁邊的呼號越來越大。
魏玄成想要求饒,如此的折磨不如直接殺了他…他緩緩轉頭,猩紅著的眸子看著那天壇之上,卻見到那一群人都跪在地上,包括那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