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老婆子就在這裡守著你就行了。”閭丘氏說道，杵著拐杖佝著身子走到了方才許氏坐過的凳子上。
常戚戚無奈，“婆婆，你在這兒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不睡，你不是想要去找隔壁那王爺麼。”閭丘氏坐在凳子上，將自己的拐杖放在膝蓋上。
“我沒有我不是彆亂說。”常戚戚聞言立時否認道，“我當真要睡覺！”
“那我還說你既然要去我可以幫你的，既如此，那便罷了。”閭丘氏說著，複而拿起手中的拐杖。
隻是動作過於緩慢被常戚戚一把抓住了手，“婆婆怎麼幫？！”她身子從被子裡頭探出來，隔空抓著閭丘氏寬大的衣袂。
閭丘氏看著常戚戚，不答反道，“那你得答應我，今兒晚上與我一道打坐。”
“打坐？”常戚戚聽都沒聽過這是乾啥的，“打坐作何？”
“就是盤腿坐著練功。“閭丘氏說道。
“盤腿坐著一晚上？”常戚戚注意的重點總是與眾不同，“那我豈不是晚上都不睡覺了？“
“不行，不睡覺我哪兒守得住！”常戚戚說著也不待閭丘氏說話，直接就撐著身子坐起，然後開始穿起了木屐。
然後不等閭丘氏說話，隻穿了個裡衣就往外走去。
三千拿著灰鼠皮大氅疾步跟上了常戚戚，一邊給她披著一邊焦急道，“娘子當真現在就要去晉王府？”
“當然是當真，還能當假不成。”常戚戚聳了聳肩將身上的大氅披好，任由三千給穿上。轉頭對著跟上來要勸的惜月道，“你打住。敢去告狀我現在就把你趕出院子。”
惜月看著常戚戚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多言。
外頭下著小雨，三千打開了青竹傘撐在常戚戚的頭頂。
晌午還好好的天兒，說下雨就下雨了。
冬日的雨還不似春秋那般潤和，夾雜著冬日獨有的淩冽。
她站在屋簷下，看著連綿的細雨，一陣冷風吹得常戚戚打了個冷顫。然後裹緊了大氅。
常戚戚轉頭看了眼院子的大門，想了想，還是回過頭看著自己庭院裡那棵桂花樹了。挨著的那扇牆另一麵，就是晉王府。
常戚戚伸手，接過了三千手裡的青竹傘。
“娘子要去哪裡？”三千趕緊拿起旁邊的傘打開跟了上去，“不是去晉王府麼？“
“你彆跟著我，就在院子裡等著我回來。”常戚戚說道，然後拋下了三千。仰著頭看了看冬日裡被風吹得光禿禿的桂花樹枝丫。
從常臻就在她院子隔壁，從院子出去他肯定會發現的。
爬牆就不一樣了。她挨著晉王府的折扇牆就是一扇簡單的牆而已。而常臻的院子挨著的這一扇牆是他的屋子。他在屋子裡看得到出院子的自己，可就看不到翻牆的她了。
眼睛又不會轉彎。
常戚戚看著那光禿禿的樹乾，在雨中被澆濕完。而
後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上手一把丟開了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