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一愣,“王爺,咱們沒有收到帖子呀…”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雖然年紀跟常臻魏清淺他們差不多,但終究是不同的。以前未出閣在宮廷,後來出閣了府邸賜在大興坊,但畢竟不是一起長大的,身份又貴重,故而這些年大年三十那幾寫個同齡人間的熱鬨都是沒有叫晉王的。
“待會兒就有了。”卿安沒有理會春生的話,隻讓他去挑衣服。
今年可是盧國公家辦的,白柳怎麼會不叫上他。
果不其然,在春生挑好衣裳的時候,盧國公府上的帖子就送來了。
晚間,常戚戚穿著緞麵織花夾襖披著大氅到了盧國公府裡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廊下看雪的卿安
。他穿著織金絲的素色長袍,腰間二指寬的羅麵腰帶將他俊美的身形勾勒出來。
此刻背著手,微微仰頭看著廊下的風雪。
廊下點著紅燈籠,燭火的光芒映照出來投在他身上一團暖紅的光暈,看著整個人好像都多了三分暖意。也不似以往那般涼冰冰的了。
他身子好了嗎?
常戚戚忍不住就向著卿安的身上掃去。可惜隔得太遠,她也看不出來他被砸得重傷的身子好了沒。
似乎捕捉到常戚戚的目光,卿安抬眼就看向了她。
目光相撞,常戚戚還來不及做反應,卿安就已經淡淡地挪開了眼。
就好像她不存在似的。常戚戚撇了撇嘴,也挪開了眼,而後徑直走向旁邊院壩裡頭的一堆人。
這一堆都是大興坊裡年紀差不多的街坊鄰居,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也不少。
人堆裡第一個看到常戚戚的,是站在一旁看著嚇=下人弄篝火的魏清淺。自常戚戚進來目光便隨著她。但他沒有出聲。
他還記得阿翁給自己說的話。
“七七身份不一般,你們作罷算了。”
“你突然調去河南道,你以為是朝廷的安排?”
“若是跟她在一起,常家要你入贅。你身為鄭國公府唯一的嫡子,你阿爹世間唯一的血脈,你能入贅?”
“是你跟七七在一起重要,還是魏家整個家族的興亡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
常戚戚挪開了目光,就看到一直看著自己的魏清淺。她笑著喚了一句“清淺哥哥”,隻是笑容還沒有完全綻開,魏清淺就已經移開了看著她的目光。
沒有回應。
常戚戚的笑容頓在了臉上。
白靜兒察覺到這邊的異樣,咬著自己的手指有些茫然無措。
常戚戚上前,看了眼魏清淺。他依舊沒有說話。她也緘默了片刻。
白柳正親自跟下人一起烤著乳豬,聽到動靜轉頭看了眼常戚戚。
“你今兒怪得很,一會兒回了帖子說不來一會兒又要來。怎的?”
常戚戚走到白柳身邊坐下,看著那兩處燃得正旺的火,上麵架著的乳豬崽子烤的流油。她來時也沒有用膳的,砸吧了下嘴。
“想到自己要學箭,就來了。”常戚戚說道。
乳豬烤得已經差不多了,香味散發出來,旁邊的蒲團和桌案都圍著篝火擺好了。雖是小雪,沾衣卻不化,落在發絲上也成了霜花。
講究些的旁邊的奴婢打著羅傘遮在頭上,常戚戚自是不講究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