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撿起一塊兒碎酒盞,湊在鼻尖聞了聞。眉頭蹙起,又湊得更近了些,再聞聞。
“發現了什麼?”卿安在一旁走過去。
魏清淺也跟著走上了亭子裡。
“這不像是普通的人拐子。”白柳開口道,聲音低沉,“普通的人拐子是無差彆拐賣的。不會選擇這樣的深山之中下手,明明人來人往的萬佛寺更加適合。在這裡燃火飲酒,肯定也不是一小會兒。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的。”
魏清淺也跟著蹲了下來,撿起一塊兒碎茶盞嗅了嗅。
“是清濤酒。”他說道,麵色也跟著嚴肅起來。
清濤酒是名酒,乃是江淮的三絕之一。一鬥千金,並不是普通人家喝得起的。能跨越千裡運到長安,價格就更是不菲了。
長安城裡吃得起的,可不多。
卿安接過魏清淺手裡的碎酒盞聞了聞,眉頭皺得更深了。
“一個一個查。”他厲聲說道,將手裡的酒盞瓷片丟在了火爐之中。
過了未時的山林之中天色有些暗了,無數的人被攔在了山中不得出。
一群人帶著人來來回回地搜尋,一點兒沒有蹤跡。
寺中人口實在是多,各設了七個路口挨著挨著審查放人。盤查得比城門口的衛兵還嚴卻一直沒有查到常戚戚的音信。
明明所有出山的路口都攔了下來。所有在山中的人都一一盤查過,就是一直沒有常戚戚的身影。到後麵,就是等在寺中的鄭氏也急了。
急得在屋子裡不停踱步。
“鄭側妃莫要急,你這般急切也無用的。”魏夫人
椅坐在藤椅裡,手在火爐上翻覆著。
“怎能不急。”鄭氏搓著手,目光都有些變了,“
這一次常七是跟著我們丟的,說起來是與我們無關。一是沒有托給我們管,二又不是我們擄走的。但說起來是說起來的事,父皇還是因此發火呢?天子怒意,誰知道會不會牽連。”鄭氏無奈得很。搓著手來回踱步。
早知道她今兒就不來了。有這事兒也跟她無關。但偏偏她是此次大興坊同行來的眾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女眷。就怕父皇問責。
魏夫人被鄭氏來回踱步走得腦子暈。閉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氣,語氣溫和,“皇上是最英明的天子,哪裡會如此遷怒。”
鄭氏停下,回頭看向魏夫人:“夫人莫不是忘了,當年南疆擄走了常七,直接被父皇一怒之下滅了國的事麼?”
魏夫人目光一頓。
又聽鄭氏道,“此次常戚戚是跟著我們一起弄丟的,就是皇上不問罪,常家那些人要是找事,父皇會管
?”
魏夫人薄唇抿起,好看的咬唇妝如新開的桃花瓣。
可是那又如何?反正魏家連茅廁都是被拆了的。常家那群莽人還能作何?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不僅屋子裡的鄭氏,外頭的白柳等人也是越來越急了。眼看著太陽都快西下了還沒有找到人,個個兒都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