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禮走回了屋子裡頭,沉眼看著常戚戚,“娘子說了實話,知曉了不說實話與說實話的區彆了罷。”
儘管氣得快要仰倒,但胡禮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應該做的事。
用過糜蠱的人,說了一次實話感受到了那痛意與舒坦的天壤之彆,幾乎後麵就不會不說實話了。
雖然隻有一次了。
胡禮咬牙。
這個殺千刀的田七。
常戚戚坐回了蒲團上,橫著袖子抹了把頭上的汗。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區彆又如何。不給我飯,你可是試試我說不說。”不得不說,這實話說之後,有了比較,再一次痛意襲來,常戚戚根本不覺得自己能撐住。
但她至少麵上不會表現出丁點兒來的。
看著常戚戚淡淡的麵色,胡禮一時心裡又沒有底了。至少,他沒膽子去試了。隻有一次機會了。
“給你飯你就會說實話了麼?”胡禮沉聲問道。
“或許罷。”常戚戚坐在蒲團上,擺好姿勢盤起了腿,“看我心情。”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胡禮看著油鹽不進的常戚戚,看她心情…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拿著的喚蠱鐘,也跟著坐回了自己的蒲團之上。
要臨時做飯,時間不短。但好在不是什麼珍饈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過了不過兩刻鐘,就有下人端著飯進了屋子裡頭。
常戚戚一直閉著眼,這兩刻鐘對於彆人來說是做飯
的時間。於她而言卻不同了。她閉著眼睛輕輕呼吸著,感受著體內的氣流在身子裡慢慢彙聚又慢慢竄過身體的每一寸,流過每一個血管和穴位。
巫力在她身子裡彙聚地越來越多,不過兩刻鐘,幾乎就已經包裹著她全身了。
心口那些蠢蠢欲動的躁意再一次被壓了下去。蠕動著的東西也被巫力一點點逼退。一點點,被她逼到了五腹六臟之外的地方。
五識再一次清晰起來,她似乎能感覺到體內那些蠕動的掙紮和叫囂。
她能聽到,屏風後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了。甚至都大過了屋外呼呼刮著窗柩的冬風。
飯香湧進了鼻尖,不過一會兒,她就聽到了有人走進了屋子裡。
常戚戚如舊,沒有睜開眼。
“先生,飯菜已經備好了。”常戚戚聽到進來的人說道。
“放在她跟前。”她又聽到胡禮說道。
“是。”來人應聲,將東西擺在了常戚戚麵前。
“七娘子,不是餓了麼,可以用飯了。”胡禮說道。
常戚戚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擺著的飯菜,菜不多,兩個。倒都是她喜歡吃的菜。拿起筷子好不含糊地吃了幾口。又放下了筷子。
“味道一般般。”她說道,一臉嫌棄。
胡禮感覺到自己的腦門兒上的青筋在跳動,“娘子不會又有什麼幺蛾子吧?”
“沒有。”常戚戚這一回看起來倒是老實多了。她語畢,拿著盤子裡的手帕擦了擦嘴邊,然後抬頭看向胡禮,“先生想要問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