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康業坊最繁雜熱鬨的時候。常戚戚走到了追思館前頭,迎客的老鴇看到她,一愣,“七娘子怎麼又來了?”
“你這話說的,我還不能來了麼。”常戚戚隨口說道,提著裙子向著台階上走去。
“阿夕呢?”常戚戚問道。
老鴇一聽常戚戚點名阿夕,支吾道:“這這就…不巧了,夕公子這會兒正在待客呢。”
常戚戚“哦”了一聲,目光掃過堂中的鶯鶯燕燕。
“所以娘子還是回去罷。”老鴇諂笑著說道。
常戚戚聞言,奇怪地看了眼那老鴇,“你才好笑,竟然趕我走。”她是來找倌兒的,若是阿夕不在還可點其他人。這話說的,好像她就隻能點阿夕似的。
老鴇恍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道,“老奴嘴拙,說錯了話還望七娘子見諒!”他說著,見常戚戚臉色好了些,這才繼續道:“這不是看娘子喜歡夕公子麼。都說七娘子是個寧缺毋濫的,哪兒敢隨意給娘子挑人。”
她的確是個寧缺毋濫的,可那是找相好。對青樓倌兒可沒那麼多講究。不過塗個快活罷了。
常戚戚沒接話,目光一掃,掃到了樓欄處慵懶站著,看著這邊兒的琉璃。
琉璃是她往日常點的倌兒。
琉璃本來看著熱鬨,一見常戚戚向著自己看來,抬起手臂好像就要點自己。趕緊往後退去,“哎喲,這李大人快來了,奴家要去拾掇拾掇了。”
說著,琉璃摸著自己的鬢發,就向著屋子裡頭走去。
常戚戚目光一轉,有看向了另一處,“這可如何是好,昌平伯世子說今兒來的,還沒有來。”那男倌兒說著,也搖著折扇轉身走了。
常戚戚:…
“那算了,我去其他地方吧。”常戚戚說道,就要走。這康業坊裡半條街都是煙花之地,又不止追思館這一家有男倌兒。
多了去了。
老鴇聞言,立時就為難起來了。
“七娘子,七娘子。”他將常戚戚喚住,“娘子稍稍,奴家去問問夕公子那邊,再給娘子答話如何?”
常戚戚更奇怪了。
這弄的,就好像她非阿夕不要一樣。
可她從進門起,就沒有說要點阿夕啊…常戚戚莫名其妙地看著老鴇沒待自己回話就急急忙忙的上了樓。
她站在樓下,看著老鴇上了二樓,又看著老鴇敲響了阿夕的房門。然後隻是站在門口問了幾句話的樣子。
常戚戚有些疑惑。
青樓裡,老鴇是明麵上的掌櫃。而妓子們,是由掌櫃管的。可是看著這老鴇站在阿夕門口的樣子,常戚
戚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安排的樣子。
她偏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站在阿夕門口的老鴇。
一點點回憶起自己跟阿夕相處時的細節。
很多時候她是懶得想,可一細細想起,又發現許多地方都有些不對勁兒。
第一個不對勁兒的,就是阿夕的處子之身。常戚戚一想到,又覺得自己太不正經了。捂住嘴咳了咳,正想讓人去給那老鴇說一聲不用問了。自己去彆家就是。
春風樓也不錯。也是她經常去的地兒。
常戚戚剛剛給旁邊的丫鬟說了,丫鬟應聲向著樓梯上衝衝而去。就看到阿夕的屋門從裡頭被拉開。然後是衣冠不整的阿夕。他依舊帶著麵紗,但卻沒有罩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