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骨氣呀。”一陣女聲打斷了秦楠飄忽的思緒。
秦楠抬頭,看著惜月。她踹得自己也喘起了氣。她搓了搓手掌,似乎有些累了,“這麼打你都不叫喚一聲。你跟小時候一樣,一點兒沒有變。”
秦楠目光驟然一暗,仰頭看著惜月,“你知道我?”這是他對惜月說的第一句話。
他話很少很少。
“自是記得。兒時你挨了多少宮人的打罵。”惜月說道,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楠,“不知被娘子救了多少次。”
她說著,冷笑一聲,“隻是沒想到你是個這麼忘恩負義的玩意兒,不僅不知感恩,如今還對娘子這般惡劣。當年娘子真是瞎了眼才會救你。”
秦楠聽得此話,冷笑一聲,抬頭看向惜月,“我從不曾求她救我過。”
“那又如何?娘子還不是救了你多次。”惜月說道。她看著秦楠,麵色冷冷。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麵前這人好好說話。小時候自己跟在娘子身後,進宮也多次見過他。隻不過那時候他總是木訥不言,即使被打的半死也是咬著牙不開口。
那時候娘子和自己都以為他是個啞巴。
兒時他還未曾出落的如此好看,身上總是帶著汙泥,頭發總是亂亂的。因為總是被人打。那樣的人娘子自也不會放在心上,轉頭就忘。
或許就從來沒有記住過。
不過她記住了。巫人記人可不是皮相,記的是氣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她就想起了他是小時候常常跟在晉王身後的啞兒了。
秦楠搖頭,“不是救我,她救的是晉王殿下。”
“那不都一樣嗎。”惜月說道,聳了聳肩。對於她來說都一樣。有什麼不一樣呢。
秦楠沒說話,哂笑一聲。麵色冷冷。
“不論初衷是救誰,總之你是受益的。”惜月說道
,“你不感恩便算了,如今恩將仇報折辱娘子就是萬萬不該。”
“那是她活該。”秦楠冷笑道。
惜月看著秦楠,就像是看著什麼奇怪的東西,“你真是冷血無情。對救過你無數次的恩人竟毫無感激之情,還想要置她於之死地。”
惜月說著,上去就是一腳,“你這樣的人,娘子當時就應該看你被卿尤活活打死好了!”惜月一腳踹過之後,又狠狠咒罵了幾句。
她本是常戚戚身邊最為穩妥的一個人。但也隻是比起常戚戚和三千和屋子裡的幾個丫頭起來,更穩妥罷了。
從小也是跟著常戚戚長大的,常戚戚風風火火飛揚跋扈這些年,她也沒少跟在後頭鬨過。穩妥起來的確是穩妥,可本性早被常戚戚帶偏了。
如今沒有常戚戚,本性暴露,壓著火氣硬是踢得秦楠沒了半條命,這才停下腳。
“這幾腳,因老子心情。”惜月說道,叉著腰居高
臨下地看著秦楠,“老子看你被打心情很好,抱歉多踢了幾腳哦。”她說完,這才向著屋外走去。
走到外頭,忽而響起了什麼。又回頭。看著一動不動的秦楠思索了片刻。
而後緩緩抬起一隻手,一陣霧氣在手心聚集。一用力,就打到了秦楠的額頭上。
這樣危險又偏執的人,殺不了,那就廢了。免得以後再生是非。
秦楠受了巫力,一口血吐出來,就暈死了過去。
老鴇在屋外,在惜月走到門邊的時候就主動拉開了門。開心地道,“惜月娘子好走!”
此時屋中的霧氣儘散,站在門口就能望見裡頭躺在地上的人。
再說常戚戚,拉著阿夕到了街上,就開始四處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