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戚昏昏沉沉睡過去又醒過來，這樣折騰到了夜間，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不僅僅是閭丘氏，常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她的屋子裡頭。都擠在裡間，一個個噓寒問暖。
這會兒想要說不是也說不出來了。
“你身子好些了？”閭丘氏看著常戚戚問道。
常戚戚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這才精神奕奕地說道，“婆婆不必擔心，都大好了。”
她說著，掄起了胳膊肘子晃了起來。現在讓她去單挑卿尤她覺得自己都可以。
閭丘氏坐在了常戚戚身邊，把了她的脈象，又探了她的額頭，這才起身說了句“無礙了”，轉身出了屋子。
常戚戚心思活著，哪兒能看不出來閭丘氏對自己的氣。現在話都不想跟自己多說的樣子。
她抿著嘴，聽著屋子裡常家老小挨個兒囑咐著她注意身子各種話，送完了所有人出去，天色也不早了。
“晉王那邊如何？”常戚戚轉頭，看著惜月問道。
三千在一旁聽得絞著手裡的帕子。又問又問，娘子何時能先問問自己的身子啊！
“那邊歇著呢。”惜月扯道：“娘子不會這會兒想過去看罷？”
常戚戚擺擺手，“這大半夜的我過去作何。餓著呢，去叫人擺膳罷。”如今心知卿安無事了。她倒是沒有那麼擔心了。也不必時時刻刻過去瞧著。
“哎！”三千一聽這話就歡喜地應聲，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三千跑出去的身影，常戚戚從床上掀開了被子，走下了床，“明兒去也不遲。”
現在知道他不會有事了。早一天遲一天，又有什麼區彆呢。
都一樣嘛。
膳食很快端了上來。三千在一旁侍奉著常戚戚用膳
。惜月站在一旁，想了又想，看著常戚戚一直用完了膳食，這才緩緩開口道：“娘子。”
“嗯？”常戚戚應聲，將漱口的杯子遞給了三千。
“為何一定要救晉王殿下呢？”惜月問道。
常戚戚拿著帕子按著嘴角，聽著惜月的話。認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三千在一旁挑起了眉，“不知道娘子救他作何？他的命可比不上娘子的！”
“那是在你們眼裡如此。”常戚戚也不惱，她曉得自己這一次的任性給大家帶來了多少傷害。
自她的事兒被發現以後，阿爹和大哥嫂嫂她們都沒有說過她什麼。但是那麵上的情緒自己確實瞧得一清二楚。
“在娘子眼裡不是如此嗎？”惜月雖然語氣平和，但肚子裡還是窩著氣。在娘子眼裡，難道晉王那個凡人的命比自己還重要嗎？
常戚戚聽著惜月的話，忽而想起了什麼，“我知道為何了。”
“為何？”三千問道。她跟惜月都豎起了耳朵。
“其實一開始我聽了惜月的話，沒想過要救他的。”常戚戚說道，“不過十五那日我與他同遊的時候，那時候要死不活的，真真是感覺到了心疼他。那種感覺甚是難受。後來我問他，若是我死了他會怎麼辦。他說，他會用自己的這一條命換我的。倘若不可，便用他生生世世的命來抵。”
“我便想，既然他都能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又為何不可呢。”
她這解釋也不知是說給三千惜月聽的，還是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