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鄭妃的話，常戚戚頂著昏昏沉沉的腦子，跟在她後麵，向著王府內院——鄭妃所在的寢宮走去。
鄭妃的寢宮在後院最裡麵，繞了許久，轉了幾個庭院，又過了幾個亭台才看到。常戚戚以前來過齊王府不少次，但肯定一次都沒有來過鄭妃的寢宮，她對這裡還是很陌生的。
她看著旁邊的景色，那些陌生感，讓她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但前麵的鄭妃不停說出溫和話語，讓常戚戚心裡麵的不安少了些許。
“這寢宮一直都是我自己住的，待會兒我帶你進去，左邊的衣櫃是春衫，旁邊挨著的，是夏衣，這個季節我幾乎都沒有穿過，還是嶄新的呢。你兩個都可以挑。挑出自己喜歡的款式換上就行了。”
鄭妃說著，回頭看向常戚戚，目色柔和：“待會兒有我的丫頭服侍你換，你的丫頭不在。若是你不習慣我的丫頭，也可以我親自來。”鄭妃一邊隨口說著，
就好像她一個王側妃，給一個未出閣的官家女兒換衣服，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常戚戚肯定不會覺得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她平時在家裡麵都是自己能做的，幾乎不會假手於人。
就算如今性子變安靜了，用丫鬟的時候多了，這種事兒，她能做自己還是會做的。
讓彆的丫頭給自己換衣服就很不舒服，更不說鄭妃了。於是聽聞鄭妃的話，想也不想便擺了擺手，“不用，我自個來就可以了。”
鄭妃聽著常戚戚的話，麵色有些驚訝，“你不需要人服侍嗎？”
在她心裡麵像常戚戚這樣嬌生慣養的丫頭，依著常家對她的保護，那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
“不必了，自己可以的。”常戚戚說著話，氣息從嘴裡噴出來，帶著濃濃的酒意，被晚風吹散。
鄭妃吸了吸鼻子，然後往後退了小半步。避開了那帶著濃濃酒意的晚風。
自己一個人進去更好，待會兒摘的就更乾淨了，鄭妃的笑容變深了些許。
她語氣溫柔地到：“那行，你自個進去吧，我就在外頭等你。”
聽到鄭妃這樣說，常戚戚點了點頭，在丫鬟的帶領下，推開了寢宮的屋門。轉過外間進了寢宮裡麵，丫鬟引著常戚戚到了衣櫃前，拉開了沉香木做的衣櫃：“七娘子，今年的款式都在這裡頭了。件件都是簇新的，娘子挑挑？”
這本是彆人的衣裳，她不過就是選來穿一下而已，不至於還要挑來揀去。於是常戚戚隨手指了一件草綠色的長衫，“就這件了。”
那丫鬟應聲，將那套衣裳抱了出來，又擱在一旁的盤子裡，放到了旁邊的低案上，“七娘子，奴婢將衣裳放在這兒了。七娘子在待會兒換的時候，自取便是。”
常戚戚點點頭，那丫頭見此，應聲之後便往外退去，跟進來的鄭妃往外走著，忽而旁邊一陣風吹進來。
晚風迎麵撲來，常戚戚，本來醉意很盛，這風讓她更是迷惑了。又有些不解，她抬起眼瞼，看了看風吹風的地方。
那是一扇窗戶，此刻正被撐開著。按理說，鄭妃的寢宮如此重要的地方，在人走之後，屋中窗戶門都應該緊閉才是。
常戚戚回頭想問詢鄭妃，但是剛回頭，話到嘴邊還沒有問出口，就見鄭妃看著那扇窗戶皺眉，已經開口道：“今兒是誰在寢宮當值的？”她的聲音帶著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