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了然的歎一聲。除了常家七娘子，長安城也沒人敢做這樣逾矩的事兒了。
常翰也皺起了眉，看著自己的女兒策馬及近。聽著旁人的調侃，臉色有些窘迫。
在常翰左側隔了一人的地方，站著卿安。此時的他目光一挪不挪地黏在那馬背的人影上。她穿著的比以往內斂多了。沒有張揚的火紅，也沒有不羈和囂張。穿著天青色的緞子，鬢邊點點流蘇。頭上也簡簡單單的，素雅極了。連策馬帶起來的風，似乎都溫柔了許多。
卿安的目光隨著那抹天青色，緩緩移動著。
直到近前。
明成帝背著手，看著眼前一點兒不守規矩的小女兒，麵色無波。似乎一點兒沒將她的不羈和逾越放在眼裡。
“七七參見皇上。”常戚戚下了馬，對著眾人圍繞著的明成帝先做了禮。
明成帝背著手，看著人群外對著自己端正做禮的常戚戚，“怎麼這會兒才過來？”他問道。
“我阿爹怕成日悶在家裡悶壞，便讓我出來了。”常戚戚語氣溫和地回道。說著，直起了身子。
但從始至終，明成帝並沒有叫常戚戚起身。
不過眾人不覺她這樣有什麼不妥。就連常戚戚自己都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往日她見到明成帝，有時候甚至不做禮，都習慣了。
如今雖說性子看起來恬靜了些，自己注意的規矩都會守，但沒注意的，卻上不了心。
旁人也不覺她這樣有什麼不妥，亦是早已便習慣了的事兒。
明成帝麵上依舊沒有波瀾，仿佛他也沒有在意。隻是背在身後的手指捏緊，摩挲起來。
常翰一直就站在明成帝身邊，見常戚戚下馬對著明成帝做了禮，滿意了些。皺著的眉頭也鬆開。
“合著若不是你阿爹，朕給下了旨意你都不來是吧。”明成帝說著，佯裝不悅，“你倒是年紀長著，脾氣一點兒沒變。”
“皇上說笑了，隻是七七這些日子有些疲於出門罷了。”常戚戚斂著眉眼，恭敬地回著明成帝的話。
明成帝嗔了她一眼，“那你現在跑過來又是作何？女眷那邊容不下你了？”
常戚戚斂著的眉眼閃過些許不解，而後便沒了蹤跡，繼續恭敬回道：“我就是過來給阿爹說一聲，我到了。彆再讓人回去催我了。”她說道，抬頭，看向明成帝旁邊站著的常翰。
明成帝無奈地轉頭，看著常翰道：“你寶貝女兒特意來給你說一聲，這倒真是個寶貝。”
“皇上彆折煞她了。”常翰兩隻手攏在袖子裡，臉上帶著笑意，“她多滑頭您又不是不知。”不論家裡多愁常戚戚越來越安靜的性子，在外頭的常翰還是很收斂的。
說完，他看向常戚戚，“我曉得了，你走罷。彆在這兒打攪我們了。”他說著，伸出手做出趕常戚戚走的姿勢。
常戚戚應聲，“是。”
旁人笑起來，打趣這常翰女兒老遠過來就是給他說一句話。
常戚戚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應了常翰的話，便要轉身回去。並沒有給明成帝做禮告退。
倒不是她目中無人，而是這多年她從來沒有守過這些規矩的同時，也當真沒人教過她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