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常戚戚漠然說道，就要轉身離開。
這個宮裡，她如今是誰也不想理。一個個兒都是人精，一個個兒都是算計。
左來右去反正她接觸的十有八九都是算到了自己頭上的。
“七娘子稍等！”那丫鬟見常戚戚要離去，趕緊上前幾步跟上了常戚戚，她也不再縮頭縮尾了，直接對著常戚戚說道：“我家主子找七娘子！”
常戚戚停下了腳步，偏頭看向那丫鬟，“你家主子？何人。”
“我家主子…”那丫鬟說著，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目光從周圍掃過最後落在了常戚戚身後的幾個丫頭身上。
常戚戚回頭看了眼惜月幾人。
“旁邊無人。”惜月低聲說道，抖了抖傘上的雨水，而後繼續撐在了常戚戚頭頂。
“旁邊沒人，你說罷。”常戚戚回頭，看著那丫頭說道。
“那她們…”那丫鬟有些猶疑地指了指惜月幾人。
常戚戚不悅，“你以為你家主子多大的麵兒？”她說道，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而後拉起披風的衣領就要回身離去。
“七娘子留步！”那丫鬟見常戚戚要走，趕在常戚戚麵前加快了步子跟上攔在了她麵前，“我家主子不過是宮中的小人物，就是怕七娘子嫌棄。”
“既怕我嫌棄，那何不乾脆就彆找。”常戚戚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丫鬟，“找了便坦蕩些，畏畏縮縮不知所言，我便是不喜歡與這樣的人打交道。”
常戚戚話音落下，就聽旁邊響起了一陣拍掌聲。她順著拍掌聲看過去，便見著禦花園裡彌漫的霧氣裡頭，一個年約雙十的女子從裡頭走了出來。
身姿曼妙，容顏清絕。
“我也喜歡跟坦蕩的人說話，不拐彎抹角最是好。”那女子走上前，到了常戚戚麵前，朝著她低身端正迤邐，“我名如意，乃宮中五品才人，常七娘子安好。”
她朝著常戚戚端正地行完禮，而後站直了身子。她略微高些，比常戚戚高出丁點兒。身上披著件厚絨朱色披風，在這滿是清素的夜裡格外紮眼。倒是跟她清絕的麵容不甚相配。
明明清雅如斯，偏生張揚似火。
常戚戚看著麵前的女子，其實不論她受不受寵，畢竟也是宮中封了冊子的五品才人，見著常戚戚這樣的官家小女兒，本該是常戚戚對她做禮
的。如今常戚戚倒沒有動，她先是恭敬地做了禮。
常戚戚沒有回禮，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從她身上收回來，“才人尋我有何事？”
那女子看著常戚戚，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娘子可是在為自己的親事愁悶？”她說道，目光像是深山裡的幽潭，讓人捉摸不透。
看不透，便懶得看。常戚戚從來不是看人臉色的人。
“你想說甚？”常七問道。
深知常戚戚不是拐彎抹角的人，女子輕輕摩挲著手背，目光柔和地看著常戚戚，“我可以幫你。”
常戚戚挑眉，猶疑地看著女子，“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可以幫娘子，讓天子鬆口。”女子說著，頓了頓，繼續道，“或許，還能讓天子改變攻打南月國的主意。”
“哦？”常戚戚看向女子，“你要怎麼幫我？”
這是她第一次正眼認真看女子。她容貌清絕，是宮裡頭自己見過中數一數二的樣貌。天子好女色，但女色絕不是讓他上頭的東西。在江山和朝廷麵前，明成帝擁有著絕無僅有的清醒。
所以不論麵前的女子多美，家世多好，她這麼年輕，再受寵也隻能是五品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