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從煙霧中走出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媽媽,他立刻放鬆了表情,暖棕的眼睛柔和下來, 他嘴角微微揚起:“抱歉, 媽媽,我有些事情要先去處理,今天就讓藍波他們陪你好嗎?碧洋琪應該也快到了, 一平也是, 說是結束打工就會過來的。”
沢田綱吉的麵孔幾乎完全遺傳至母親,絲毫看不出另一個人的存在。小時候的時候,他的外貌堪稱秀麗,隻是因為氣質過於怯懦,沒有人會特地注意到這一點。
而長大之後,他血脈之中來自意大利的部分才稍稍顯現出了一些, 身高在高中那段時間猛地抽長, 臉上的線條變得明顯, 整個人趨向了成熟的意味。
讓曾經喊著“廢材綱”的那些同學看到現在的沢田綱吉,幾乎沒有人能相信他們是一個人。
在任何人眼中,這樣一個成熟而強大的男人放軟語氣,麵容柔和下來,為了你而彎下腰——沒有人能說出拒絕的話語。
而沢田奈奈眼中的世界和那些“其他人”都不一樣,她眼中的沢田綱吉, 永遠都隻是她的孩子。而她,向來無法拒絕自己的孩子。
沢田奈奈看著和剛才稚氣的少年完全不一樣的沢田綱吉,什麼都沒有問, 也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失落, 隻是笑著說道:“沒關係, 綱君去忙吧。”
“說起來綱君的變裝真的非常棒呢,我竟然完全沒有找到機關。”沢田奈奈撫著臉感歎道:“真是懷念啊,小時候的綱君很可愛哦。”
沢田綱吉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經常一驚一乍的孩子了,他輕易就明白這是裡包恩他們幫自己跟十年前的自己交換做的借口——他們都很默契的,將黑手黨相關的、危險的事情隱瞞著眼前的這位母親。
“嗯,有機會的話,下次再變裝給媽媽看。”沢田綱吉對著自己的母親這麼笑著說道,然後站直身體,對著自己的幾位夥伴做了個眼色。
“藍波,媽媽就拜托你了。”沢田綱吉說到。
今年15歲,隻是因為歐洲的血統看起來格外成熟、且自認已經是大人的藍波點點頭,“這種事不用你說,彭格列。媽媽也是我的媽媽。”
五歲是藍波的分水嶺,五歲之前他是一個人,被家族內部訓練成為一個殺手,但是五歲之後,他遇到了他的奈奈媽媽,還有大家——因為年齡的關係,藍波的存在很難單純用夥伴這個詞彙去形容。
因為是小孩子,他一直都是被保護在最後方的那個人,小時候是這樣,在長大之後,沢田綱吉有了更為強大的能力之後,更是將自己的保護欲展現的淋漓儘致。
導致明明已經15歲了,藍波還是一派的孩子氣。
可是,就算孩子氣,大多數時候都不可靠,還經常惹出麻煩,但是藍波依舊是彭格列的雷之守護者。在關鍵的時候,他哪怕害怕,會哭鼻子,也會堅定的站在沢田綱吉的身邊,成為家族的避雷針。
尤其是在保護他最喜歡的奈奈媽媽的時候。
而其他人,都默契地跟在沢田綱吉的身後,暫時離開了沢田家。
在踏出房門,確定自己的母親聽不到的那一刻,沢田綱吉立刻變化了自己的表情,他微微皺著眉頭,“聯係正一,我有事要找他。”
獄寺隼人立刻道:“是!十代目!”
裡包恩不再是曾經隨時可以被沢田綱吉抱在懷裡,或者踩著腦袋的小嬰兒了,現在已經是十歲外表的他,在加上歐洲人普遍長得快、看起來成熟的關係,幾乎可以稱之為半個小少年了。
他走在沢田綱吉的身邊,黑色帽簷下的純黑色眼睛瞥向自己的學生:“你去十年前看到了什麼,阿綱。”
山本武也稍稍正經了表情:“是啊阿綱,你剛才回來的時候,表情可有點嚇人。”
“……”沢田綱吉看了一眼自己的夥伴和老師,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山本武驚訝了一下:“誒?”
獄寺隼人先是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分析了一下自家首領的話語,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十代目你的意思是……”
“對。”沢田綱吉的聲音變得更為沉重了一些,他加重了自己的語氣:“我,什·麼·都·沒·看·到。”
山本武卻腦海中想起了剛才十年前的阿綱換過來的時候的動作——那個,似乎是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得見的反應。
“因為全都是黑色嗎?”雖然是問號作為結尾,但是山本武自己也有了答案。
“然後呢。”裡包恩的口吻平靜,“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你不會那麼生氣的。”
“……如果真的隻是看不見就算了,我還能當成是停電。”沢田綱吉隨口說了個玩笑,但是注意到沒有人會因為這個玩笑發笑之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但是實際上,我在一個密封的空間裡。”
而且,巧的是,他對這個還有一些印象。
——他在十年前的未來戰之中,因為未來的他的計劃,當時的十年後的他假死,結果他和十年後的自己交換時,就出現在了一個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