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樣的場麵之後, 五條悟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咒言師的末裔生死不明,而周圍的混亂似乎也證明了什麼。
六眼在這個時候依舊發揮著自己的功能,五條悟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還要明確的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伸出援手。
因為, 這裡是“過去”。他現在所能看到的一切, 都是基於已經發生過的時期。
在看到倒在廢墟邊緣的狗卷棘,五條悟本能對這個事件的抗拒, 消失了大半。
五條悟想知道——他、或者說他們, 想讓他看到什麼, 想讓他做什麼。
淺發少年在房間之中, 在紙張上書寫上那些含糊不清的話語,又一次浮現在了這位教師的腦海中。
這裡是已經發生過的過去, 五條悟無法改變這些事件, 因為這些隻是影像。
五條悟知道自己應該順著攻擊發動的方向, 去追溯到底是誰的攻擊,但是他並沒有任何動作。
果不其然,眼前的畫麵消失,真的就像是高科技的影像, 從邊角的位置開始,轉化為了一個昏暗壓抑的房間。
“就算他是五條老師的學生, 也無所謂。”
對於五條悟來說格外熟悉的聲音——他在白天才聽過的學生的聲音從他麵前不遠處響起。
這裡是……五條悟對上那些像是棺材一樣的門板, 眉頭不自覺就皺了起來,他對於上層的厭惡向來是直白表現在臉上的。
然後他就看到了, 比他白天看到的自家學生明顯成熟了許多、穿著特殊的白色校服的那個身影, 背著一把刀,神情陰鬱而可怕。
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五條悟還是忍不住吹了聲口哨:“憂太很厲害嘛~有我百分之一的帥氣了!”
同五條悟的感歎同時出現的, 是乙骨憂太的聲音。
“因為他在涉穀砍掉了狗卷同學的胳膊。”
換了發型的乙骨憂太可怖的氣勢外放,話語中的殺意明明白白地表現了出來。
他說:“我一定會殺了虎杖悠仁。”
“【悠仁】?”五條悟對於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時無在和他試著劇透的時候,就透露過這個名字。
【憂太→悠仁,殺,死刑,死,詛咒!!!】時無在本子上書寫出來的,就是這樣毫無規律,順序奇怪的句子。
是的,就是句子,隻是因為外力的關係,導致對方根本沒有辦法將完整的情況表現出來。不隻是手寫,就算對方可以正常說話,大致也是無法說出口的。
這個效果五條悟不陌生,類似於……束縛。這一點暫時不用去思考。
棘的確是那種對待傷害自己的人也同樣會保持溫柔的孩子,就像是他不願意五條悟為了他傷害那些所謂的高層(或許也是因為那些人沒有直接傷害到他?五條悟對此並不抱有希望。)
但是,這不代表棘會對傷害自己的人抱有親近的情緒。會直呼對方的名字,理所當然就像是寫下“憂太”一樣,他好像沒有想過五條悟不認識“悠仁”這個情況。
名字叫做悠仁的全國不知道有多少,說出全名的話五條悟好歹還有個方向,偏偏淺發的咒言師理所當然使用了更為親近的名字。
乙骨憂太話中的“就算是五條老師的學生”,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未來,五條悟會擁有一個叫做虎杖悠仁的學生,同時,棘和他的關係不錯——哪怕對方砍下了自己的手臂。
因為信息不足的關係,五條悟暫時也不可能想到,他未來的那位學生,會將宿儺的手指毫不猶豫地咽下,成為了宿儺的容器。
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所以他在懷疑:“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像是解答他的問題一樣,“視頻”又一次轉換了背景。
然而,這並沒有讓五條悟的疑惑解決。
反而讓在看到第一個畫麵起,就已經在壓抑自己情緒的五條悟,更加會導致產生怒火和茫然的事件,表現在了他的眼前。
和他認識了十多年的老師——那個從他少年時期就互相吵吵鬨鬨,會讓五條悟在對方靠近自己時,自然而然解除無下限、好方便對方“懲罰”自己的那個老師。
那個認認真真教導自己、對自己無可奈何,但是卻又一直信任著自己的夜蛾老師。
如夜蛾正道的孩子一般——不,不是像,熊貓本就是夜蛾的孩子。
身材龐大的熊貓,豎立在自己父親的屍體之前,哪怕是這毛茸茸的軀體,也無法忽視那份僵硬和無措。
他在和那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的人對話,非常懂事的轉身離開,而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淚水沾濕了熊貓的毛發,向來帶著笑意的敦厚聲音,這一次明明白白帶上了沙啞和顫抖。
因為毛發的掩蓋,在非戰鬥的時候,熊貓大多數都是保持著沒什麼區彆的表情。但是在這一刻,他麵龐之上顯而易見的情緒無法被忽視。
他在為父親的離去感到悲傷,他說:“——熊貓也是,會哭的。”
就像是生怕五條悟還不夠憤怒,“視頻”又一次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