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後悔(1 / 2)

第一百零三章

花焰等陸承殺等得腿都麻了。

沒等到他,倒先見到了水瑟,她被下了蠱,無法逃走反抗,此時麵對花焰,態度十分恭敬,叫她聖女,花焰跺了跺腳,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關係不可能回到過去,現在甚至還有些防備,她隻好道:“你先回去吧。”

水瑟應了聲要走,可轉了身又忍不住轉回來,她始終無法理解:“你對他當真沒有絲毫留戀感情?”

花焰驚道:“難不成你對他還有感情?”

水瑟一怔,道:“隻有恨意罷了,可他當初……”

對花焰好的舉教皆知,教中沒有女子不羨慕嫉妒。

花焰道:“這我倒真想過,後來遇上真正喜歡的人才慢慢想通。我對他的好大抵隻有感激——可惜那也是假的,為什麼他對我好我就一定會喜歡上他呢?我喜歡的人一定是有值得我喜歡的地方。”

水瑟不由道:“你喜歡那個陸承殺?他有什麼好的?”

花焰頓時眉頭一挑道:“他特彆好!”

水瑟情不自禁伸手撫了一下脖子,恍惚道:“……他哪裡好?”

花焰掰著手指數道:“他正直,真誠,不說謊,有自己的堅持,武功又好,人長得也好……算了我跟你說這個乾什麼,總之就是特彆好!你趕緊走吧,我還要等他回來呢!”

水瑟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可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她隻是在臨走前,對著花焰道:“雖然你大抵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要對你說聲——對不起,可笑那時我被嫉妒燒紅了眼,日夜想著嫁給他將你取而代之,我嫉妒了你許多年,穿衣打扮皆學你,直到最後才將他看清……我現在也想不通我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他呢。”

水瑟走了,但陸承殺遲遲也沒回來,花焰難免有些擔心。

她知道論打,羽曳肯定不是陸承殺的對手,她也提前給陸承殺塞了一些解毒丹藥,讓他一起吃了,但誰知道羽曳還有什麼鬼蜮伎倆。

花焰抱著手臂左右轉了幾圈,幾乎等得不耐煩了,才聽見陸承殺的聲音飄來。

“我回來了。”

花焰心下一鬆,道:“你沒受傷吧?發生什麼了?”

陸承殺道:“沒事。”

花焰道:“你這句說得我都不想信你了,除非你下來給我檢查看看!”

陸承殺悶了片刻,道:“他比較有事。”

花焰道:“嗯?你把他打個半死了?”

陸承殺開口道:“你……”

花焰隱約知道他想說什麼,立刻道:“都說了我不是在關心他,不許亂吃醋!我隻關心你而已!”

陸承殺從善如流地“嗯”了一聲,語氣微微有些上揚。

羽曳確實有事,然而陸承殺卻也差點被他陰到。

他見陸承殺下手毫不留情,於是故技重施,狼狽地掩著傷處躲避道:“陸少俠,離開停劍山莊你便如此肆無忌憚了?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發泄私憤?若被其他人看見會怎麼說你?”

羽曳聲音清朗,卻專撿能刺痛人心的地方說。

陸承殺手下一緩,就見毒霧散來,羽曳趁機逃往彆處,他自是不會讓他逃,屏息抿唇封門堵路,隻是目難視物之間,感覺有毒蟲攀來,沒等陸承殺反應,他袖中一隻小黑球便飛出去,將暗地裡襲來的蠱蟲吞吃殆儘。

不料見到小黑,羽曳倒是怔住了。

“你這是哪來的?她給你的?”

小黑肚皮鼓鼓,又回到了陸承殺身上。

羽曳的聲音仍有幾分怔然:“你們不是……”

陸承殺原本除了逼問,一個字也不想同他說,但現下,他唇動了動,道:“我們成親了。”

羽曳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似的,過來人一般笑著道:“你們如何成親?陸老莊主當日可是以死相逼要你不再見她,你們倆如今的身份又談何成親?是你為她入魔教,還是她為你像我這般背叛魔教?更何況,你如今什麼也不是,憑什麼覺得她一定會願意跟著你。”

他以為陸承殺一定會氣急敗壞,像當初一樣,他一急就會有破綻,有破綻就會有可乘之機。

可未料陸承殺此時卻分外平靜。

陸承殺道:“她喜歡我。”

羽曳道:“她當初也喜歡過我。”

陸承殺道:“可她已經不喜歡你了。”

他說得十分篤定,好像花焰親口對他說過一樣。

如此一來,氣的反倒變成了羽曳。

羽曳扯出一絲微含輕嘲的笑來,道:“你憑什麼如此肯定?”

陸承殺道:“你不懂。”

當日也是在當山,羽曳胸有成竹地對陸承殺說著自己有多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過往,知道她的經曆,知道她是如何長大的,知道她對自己心慈手軟下不了殺手。

然而哪裡想到風水輪流轉,竟有一天輪到陸承殺對他說他不懂她。

“縱然她此刻喜歡你,可你連個婚禮都給不了她,也無法名正言順的在一起,這又如何能長久。”羽曳笑道,“而且……陸少俠,又與她攪合在一起,你當真不怕再次身敗名裂嗎?我都有些為你可惜了,你這般出身,聲名又如日中天,無數弟子仰慕,卻因為一個女子而輕易放棄,值得嗎?”

回答他的,是陸承殺乾脆利落的一拳。

***

“所以,你問到了嗎?”花焰不是很抱希望地問。

她知道打陸承殺肯定是打了!

陸承殺道:“他說了一些,但我不知真假,我讓他寫下來了。”

說著,有一些文書飛到了花焰麵前,她撿起一看,還真是羽曳的筆跡,不過比他平日寫得潦草許多,一看就是強逼之下急切寫成的。

花焰看著那字跡,道:“你把他打得有多慘啊?”

陸承殺道:“還好,他怕死。”

花焰的“還好”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還好”法,總之花焰還是認真看了下來。

他自然不會把他和江樓月勾結之事寫出來,但也多少寫了些與有關江樓月的事,說他同江樓月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曾見過幾麵,江樓月性子陰晴不定,時好時壞,與江樓月交談時總要十分注意,江樓月問過他與念衣誰的醫術更好,會不會下毒,且江樓月年紀不輕,但男色女色都不近,心中似有舊人,對方是誰卻是不知——而且江樓月對魔教和正道並沒有表示出鮮明的愛憎。

花焰大概猜出他這句的意思是,江樓月沒有嫌棄他魔教叛徒的身份。

羽曳寫得模棱兩可不好不壞,就算拿著這張紙也沒法去找江樓月的麻煩。

花焰聯想到那日所看之戲,暗自猜測江樓月是不是被人拋棄過,不過再怨念也沒必要暗示陸承殺來殺她吧!

她又想了想,總歸還是交給謝應弦來費腦筋吧。

羽曳和淩傲雪這親事沒結成,等在當山外頭看熱鬨的人群也都十分失望——哪有都到了這個份上還取消婚事的!

後來他們便知原來是新郎素行不端,一身情債,之前的姘頭鬨上門來,引得新娘子當場發作,又是好些唏噓慨歎。

“這新郎養在外麵的外室也不處理乾淨些。”

“就是,原本就是入贅低人一頭,還不曉得小心行事。”

陸懷天看完這場鬨劇,也準備即刻便回停劍山莊,便聽見下麵弟子議論道:“那羽公子好像被人打了?打人的據說是陸……陸承殺。”

他神色微動,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