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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害怕,很惶恐,隻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他開心。

陸臻的手頓了頓,然後坐起身,手落到她的肩膀上:“永遠沒有那一天,我發誓。”

簡瑤眼睛濕漉漉的,含著淚花望著他,如無助的孩子般:“真的?”

陸臻伸手,指腹揉了揉她的眼睛:“你在我身邊,跟我說話,甚至跟我吵架,這些事就是讓我最開心的事。”

她眨巴眨巴眼睛:“那你不要彆的了麼。”

陸臻頓了頓,揉揉後腦勺:“當然,如果你心情好,想給我點彆的什麼,我...我也不會拒絕。”

那段時間,陸臻在家樓下總能看見同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高高瘦瘦的,皮膚特彆白,長相有點小英俊,有幾次陸臻和他迎麵而過,他白色的眼仁裡帶了點黃漬,看著整個人精神狀態也有些頹靡。

一開始陸臻並沒有在意,直到某天下班回家,看到簡瑤和那個男人站在角落裡說話,簡瑤看著情緒似乎很激動,臉都紅透了。

她最近特彆容易上火,神經很敏感。陸臻以為是粉絲惡意sao擾,正要上前阻攔,卻忽然看到簡瑤從包裡摸出錢砸在那人的身上。

陸臻立刻頓住了腳步,隱在了樹後麵,觀察兩人。

簡瑤踩著高跟鞋,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那人撿起了地上散落的鈔票,嘴角掛了笑意。

這些年,陸臻的性子沉穩了許多,不再像過去那樣衝動莽撞,因此,他沒有直接上前詢問。

晚上,簡瑤在洗澡,陸臻走到浴室門邊,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問道:“瑤瑤,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浴室裡,水流聲忽然中斷,簡瑤沉默了半分鐘之久,說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很不對勁。”他沉聲說:“剛剛在樓下,我看到你給那個男人...”

他話音未落,簡瑤忽然拉開了浴室門,嚇了陸臻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簡瑤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袖長褲睡衣,用浴巾擦試著頭發,說道:“你看到什麼?”

“就是...”

被她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陸臻竟莫名有些心虛,倒像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可見光的事情似的:“看到你給他錢。”

簡瑤沉著臉色說:“哦,公司同事,之前借我錢,還給他。”

“是嗎。”

“不然呢。”簡瑤背過身去,拿起梳子和吹風開始打理頭發,不再看他,或者說,不敢看他。

簡瑤是直爽的性子,並不擅長說謊,她的謊言哪怕是笨拙如陸臻,都能一眼看破。

但是他並沒有拆穿她,走到她身後,低頭吻住了她光潔的後頸項:“任何事你都可以跟我說,知道嗎。”

簡瑤的身形明顯的僵了僵,但她還是沒說什麼。

……

陸嫣特意去谘詢過醫生,簡瑤的這些狀況,很符合抑鬱症前期的征兆。

醫生說,抑鬱症就跟心臟病這類疾病一樣,不僅僅是單純的心理障礙,甚至還會會有生理反應,譬如失眠、食欲減退、思維麻木、肢體疼痛的反應。

陸嫣沒有辦法再瞞著陸臻,她特意將陸臻叫出來,把這件事,以及她的猜測,原原本本地對他講了一遍。

“你說什麼玩意兒?”

陸臻顯然沒聽說過“抑鬱症”,所以很不理解,緊張地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還是遇到什麼困難?”

陸嫣搖搖頭,將醫生給她的抑鬱症的資料遞給陸臻看,向他解釋道:“雖然沒有明確醫學證據表明抑鬱症會基因遺傳,但是醫生說,絕大部分抑鬱症都呈現家族特征,簡瑤的母親曾經患有抑鬱症,並且...自殺了。”

陸臻拿著資料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陸嫣繼續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

陸臻抬起頭,眼睛裡帶了些微血絲:“什麼?”

她喝了一口咖啡,嘗試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但聲線還是很難平穩:“未來的簡瑤,在生了你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我之後不到三個月就...自殺了。”

“啪”的一聲,陸臻手裡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自殺...”

他怔怔地地搖頭,難以接受:“你在乎說什麼啊。”

“我沒有胡說。”陸嫣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爸,我們不能讓悲劇再次發生,絕對不能!”

陸臻的手早已經冰涼似鐵,他難以置信,緊緊攥著那份抑鬱症的資料:“怎麼會...”

陸嫣明白,驟然知曉這件事的陸臻,肯定沒有辦法接受。

她給他時間,等他慢慢冷靜下來。

“你應該也注意到了,簡瑤的情緒很不對勁,已經有了抑鬱症初期的症狀。”

“是,她最近是有些...不太對勁,但...隻是工作壓力太大而已,那天晚上她還哭著跟我道歉,我...我都沒有多想,我真是個混賬!”

陸臻搓著手,眼下已然方寸大亂了。

陸嫣握住了陸臻的手:“爸,你先不要緊張,抑鬱症不是藥石無醫,隻要好好調養,會好起來的。”

“可是你剛剛說她...說她...”他聲線發抖,甚至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不是嗎,你和沈括,過去那樣水火不容,不是也都已經握手言和了嗎。”

陸嫣嘗試著安慰他:“有我在,一定不會有事,但前提是,咱們彆自亂陣腳。”

陸臻望向陸嫣:“你說,上一世她是什麼時候出事的?”

“我出生以後三個月。”陸嫣沉聲說:“如果她的病情真的在生完孩子之後加重,那麼你們就不能考慮要孩子。至少,在她病情穩定之前,你們不能...”

她話音未落,陸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門去。

……

辦公室裡的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簡瑤綜藝節目的視頻。

畫麵中的女孩樂觀開朗,言辭機智又風趣,甚至連主持人有時候思維反應都不及她,她真誠又坦率,完全沒有彆的女星那種矯揉造作之感。

在陸臻眼中,她是最好的,無論是過去那個架著摩托車載他兜風的簡瑤,還是眼前這個敏感脆弱、拚命掩飾自己缺陷的簡瑤...

在陸臻眼中,都是最好的簡瑤。

就在這時,梁庭推門而入,將文件夾遞到桌前,說道:“查到了。”

陸臻按下回車,視頻暫停,定格在簡瑤微笑的時候。

“說。”

梁庭打開文件,將資料遞到陸臻的手中:“這男人名叫陳欒,北城人,簡瑤的前男友,初中的時候兩人談過戀愛。”

梁庭和陸臻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所以說話也是完全沒有顧忌——

“考慮到我們嫂子過去如你所說是‘如風一般的少女’,所以他的前男友,也是個風一般的少年,準確來說,就是小混混,高中沒念完就輟學了,沒正經工作,一直混到現在...據說酷愛賭博。”

陸臻拿著資料的手驀然攥緊了。

“準確嗎?”

梁庭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兄弟我什麼時候給過你假消息。”

的確,從小到大,陸臻很依賴梁庭,他好像總是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幫陸臻解決過不少問題。

“梁庭,這男人...我要見他,想辦法聯係,捆也要捆到我麵前來。”

梁庭嘴角揚了揚:“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就在門外。不需要捆,咱們星辰的老板要見他,一個電話忙不迭就趕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鎖章的邊緣拚命試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