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1】(2 / 2)

黃苗苗和林佳文一同長大,又一起參加了恢複高考後的第二年考試,成績一出來,黃苗苗考上了,林佳文卻沒考上,李寡婦當即找上黃家,提出訂親。

前提是,這大學就讓林佳文去上。“反正你們以後也要結婚的,女孩子上大學哪有男孩子上大學來的好聽。你考的是建築學專業,那就是爺們兒的事,我們林家哪裡舍得讓你風裡來雨裡去的。以後就讓佳文養你,直接過富太太的生活。”

李寡婦說得天花亂墜,說服了老實巴交又實心眼的黃家人讓林佳文替代上大學。

之後,林佳文就在大學裡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他哪裡還看得上村裡那個土了吧唧的未婚妻,給了筆錢,說了聲道歉,就帶著母親李寡婦離開了村子。把黃誌宏氣得當場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中了風。

陶甜來的時候,林佳文已經去上大學了,她自然沒有給這對白眼狼母子當苦力的到來,於是就跟父母說一同去上大學的朋友寫信回來,告訴她林佳文在學校裡頭不老實。

一向沒脾氣的黃誌宏都有些生氣,他們一家人辛辛苦苦給他媽幫忙,他就是這麼對他唯一的女兒的,於是就聽從了女兒的話,先忙自家的活計。

黃家人正在和其他村民聊天以往從不要李寡婦說就會主動幫忙,現在李寡婦又哪裡抹得開麵子走過去開口,她將希望放在了未來兒媳身上,“那苗苗你去幫我唄!”

陸小北皺眉:“這位老鄉,自己的事自己做,實在做不了了才能請彆人幫忙,我看你身上乾乾淨淨,怎麼還沒動手就想著請彆人幫自己做事了?魯迅說過,這種思想是不正確的。”

陶甜一口回絕:“我都忙了一上午了,累死了,不想動。”

李寡婦被兩人一堵,也沒什麼辦法,隻好老調重彈:“也是,要怪就怪我們孤兒寡母命苦,我這心裡苦的難受啊,提不上氣兒啊,隻好今天打個電話去跟佳文訴訴苦……”

每次什麼事情稍不順心的,李寡婦就拿這一套出來,黃苗苗實在太在乎林佳文,生怕李寡婦在兒子那說她什麼不好,讓林佳文誤會於是什麼活記都搶著做,能不讓李寡婦不動手的自個兒就全都包圓了。

陶甜說:“那剛好啊,李姨,你是得跟他打個電話說說,家裡搞雙搶搞得這麼累,他一個大男人也該回來幫幫忙,彆說沒時間,現在七月多,他們學校六月多就該放假了,兩個月的假期不回來看看根本就沒道理,這田是他自個的,又不是彆人的,哪有一心全指望彆人的道理。”

李寡婦張大著嘴,話都被人說完了,她現在沒話說,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說了。

麻花辮女生在遠處吆喝:“陸小北!你到底做不做?你要是不做的話,今天我就給你記個不合格!”

陸小北垂頭喪氣地從地上爬起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之意。他不小心還把腳給崴了一下,一下子把眼淚給痛了出來,卻又為了麵子在黑姑娘麵前強忍著,哭不敢哭,最後導致他表情想哭卻又笑得很古怪。

陶甜在陸小北要摔的時候順手扶住了他,好巧不巧地扶在了他的腰側,意外發現少年腰上還有點兒腰線。雖然肌肉談不上塊壘分明,但是肉也很結實,沒有看上去顯得弱不禁風。

“謝、謝謝!”陸小北忙借著草垛子穩住了身體。哪怕隻有一瞬,可是剛剛和她掌心相接的腰側皮膚現在還殘留著發燙的體溫。

他下意識撫上腰側,望了她一眼,心裡突然覺得……皮膚黑黑的也挺順眼的。

看著精神呢。

“你在這待著彆動。”單純的崴腳沒傷到骨頭,但是多半是把筋給拉了。陶甜把他按了回去,陸小北一眼不眨地看著剛才那個小黑姑娘走到了他要負責的田裡,彎下腰,拿起鐮刀就開始收割,動作比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割麥機還要快。

和她一相比,旁邊那些男知青們一個個都被襯托成了草包,動作不僅笨拙還慢,人家都割兩三行了,他們還隻割了幾把,都有些不好意思,想加快速度可是也沒那麼簡單,鐮刀太快搞不好會割到手,刀太鈍割半天又割不下來。

麻花辮女孩看到了想說什麼又沒說,她是知青能對同是知青的陸小北發火,卻不能對下鄉的這個村裡的村民生氣,於是也隻好繼續低頭幫其他人割稻子。

李寡婦眼睜睜地看著未來兒媳婦拒絕了自己的請求,又跑去給彆人耕地,還是個男知青!

這像什麼話?

她氣衝衝地去找黃家人告狀,村長剛好就在聽了李寡婦的話,也覺得這樣影響似乎不太好,結果把負責知青的麻花辮女孩兒找來一問發現是人知青不小心把腳給崴了,現在下不了地,黃苗苗這才順便幫了個忙,也沒多大的事,根本就沒有李寡婦繪聲繪色說的那麼另有隱情。

麻花辮女孩叫舒慧,聽了李寡婦的話後義正詞嚴:“陸小北是腳崴了,他之前都在知青點,跟那個女孩兒都沒見過麵的,這位老鄉,你可不能隨便亂說毀人清白啊!”

“李嫂子啊,那些知青才來咱們村幾天?這回是頭回見麵,你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變成人家不懷好意了,那當初黃家幫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他們不懷好意啊?難道說黃家的人幫你就能幫,幫彆人就不能幫?”

村長嚴肅:“你這個思想是很有問題啊。”上頭都說了,這回派給他們村的那可都是實打實的根正苗紅的好孩子,要是一到他們村出問題,那可不就是指明著村裡的風氣不好。

李寡婦麵皮薄,被這麼當眾一說臉上就紅得滴血。

村長又想起了一件事兒:“還有佳文,那孩子現在也該放暑假了吧,我瞅著跟他一同上大學的現在都回來幫農忙了,咋佳文沒個動靜的?莫是在學校裡出了什麼事吧?”

李寡婦一想,心也懸了起來,匆匆離開,跑到村裡的辦公室去打電話去了。

“這女子,也真的是……”旁邊的村民搖了搖頭,轉而對黃誌宏說,“前些天李寡婦屋裡的娃娃還曉得打電話回來要錢,怎麼可能出事,無非就是覺得待在學校裡安逸,回來做農事吃虧,想要把屋裡頭老娘扔給親家。我早就想跟你們港了,你們屋裡頭的人實在是太老實了,一屋子好人,吃虧上了當也不曉得,幸好這回苗苗聰明轉過彎來了,你們也罷罷工,讓那小子曉得厲害,在學校裡收斂點。”

私底下,陶甜早就把事情在黃苗苗的朋友裡傳開了,一人聽一句,回去之後又說給家裡頭的人聽。到時候和林家翻臉,大家心裡頭早也有數,李寡婦就是想扯到欺負孤兒寡母上去也沒用。

黃誌宏連忙說是。

另一頭,李寡婦聯係了好幾方人最後終於打通了兒子的電話,聽見林佳文的聲音,她提著的心就放下來了,忙問兒子最近過的怎麼樣,吃的好不好?

林佳文語氣不太好:“媽,有什麼好的,我現在是在城裡讀書,知道城裡人過的都什麼日子嗎,他們個個都穿著新衣服新鞋……不是我虛榮,我出去平時都在彆人麵前抬不起頭來,人靠衣裝穿的好,彆人才會給你三分薄麵……上回寄來的錢?那麼點兒錢哪裡夠……什麼,讓我回來幫忙雙搶?黃苗苗他們哪裡去了?你讓他們幫個忙不就得了,以前不也都是這樣來的嗎?你說你跟他們起什麼正麵衝突,好好說幾句話就能把問題解決的事非得鬨到這來。”

他囑咐了母親幾聲,掛掉電話。最初能代替黃苗苗來上大學的時候,他確實是感激又興奮的,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在大城市裡待的越久,就越發看見自己和那些真正的城裡人的差異,和他們比起來,他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泥腿子,身上滿是泥土味兒,洗也洗不掉。

他努力向上爬,可是來自山村的痕跡卻始終提醒著他,他是個鄉下人。

林佳文對著鏡子穿戴完,他換上了嶄新的工裝褲,頭發也洗的乾乾淨淨,走在學校裡和其他任何學生都沒有分彆,甚至還有粉色的打量,他長得不錯,眼神帶著一種真摯和淳樸味兒,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不少年輕女孩子。

她們的皮膚那麼白,臉上搓著香噴噴的霜,普通話那麼的標準,每一個都比黃苗苗要好,她們身上沒有那種能讓人窒息的土味兒。

***

給自己家雙搶和幫彆人家雙搶,那當然還是有不同的,黃誌宏得意地給自己斟上了一杯米酒,彆看村長有三兒子,可是那仨兒子加在一起都沒他閨女能乾,按這速度,家裡的活很快就能乾完了。

忙了一天,晚上自然要吃點好的東西,一年裡除開過年那陣子,那就是雙搶這個時候的夥食最好了,家裡還去縣城裡托人特意割了點兒豬肝回來,陶甜做了個爆炒豬肝,紅綠的椒搭配著就十分下飯,她還在柴火飯上蒸了一碗粉蒸肉,飯熟了,粉蒸肉也熟了,用筷子一戳肉被蒸的又軟又糯。

方愛蓮有點發愁:“苗苗啊,今天有人說看見佳文在辦公室裡給兒子打了大半天電話,今天她也是有點兒急在頭上,萬一話說重了怎麼辦?”

陶甜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那乾脆就彆結婚了。”

方愛蓮歎氣,“你們青年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退了婚之後哪裡又是那麼容易再找另一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想儘力試著練習一下我薄弱的感情線…

架空。不是真曆史背景啊。還有這個就是女的考上讓男的替讀的,那個時候是真有這事發生過的,我要聽我媽說的,結果嘛,當然不大好。感謝在2020-07-11 21:01:25~2020-07-12 16:18: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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