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3】(2 / 2)

不睡還能怎麼辦?會長不高的。再說了,袁仲明就算是有什麼想法,那也是親爺爺,不會對她做出傷害的事情來的。

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一熬了夜第二天就睡到大中午才醒過來,然後就聽說陳家正鬨哄哄地吵著呢。

過了一兩天,陳江河帶著孫子親自拜訪袁仲明來了,手裡還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大堆的東西,都是精品禮盒,裝一看就知道價格絕對不便宜,伸手不打笑臉人,陳香雲臉上的笑意僵硬,大概也不想應付,乾脆找了個借口出去了,把屋子留給袁仲明。

袁仲明不善言談,最後還是陳江河大致地把這兩天陳家的事情主動說出來,也算是把事情的來源經過給個交代:

陳紅兵常年不在家,兒子又沒人照顧,他想給兒子找個能照顧他的後媽才二婚,因此也不在意對方條件如何,看中了媒婆說的許萍萍結過婚、有過孩子更會照顧人這點才找上了許萍萍。

許萍萍在嫁進陳家之後就直接當家做了主,丈夫常年不在家,就隻有她一個人照顧繼子。她也不是個初婚頭,而是個二婚頭,原來也生了個兒子,隻是被留在了夫家。她和前任丈夫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太補貼娘家了,有什麼東西都要往娘家拿,引起了夫家不滿才離的婚。

陳紅兵不缺錢,不在乎這個,他每個月都把工資往家裡寄。可是沒想到許萍萍拿了這錢後也不好好照顧他兒子,反而覺得他隻在乎兒子不再乎自己,所以對陳騫澤也沒個好態度,不僅把親媽周素英接過來,每個月都去拿公公和丈夫給的百來塊錢到國營館子裡吃頓好的,卻隻肯給陳騫澤吃殘羹剩飯,就連陳江河從首都裡寄來的那些奶粉和糖果,也通通被她拿給周素英帶回家喂侄子了。

一個人脾氣可以壞點兒,甚至貪一點也沒關係,但是品性卻不能差,借著這次意外,陳江河是把兒媳的真麵目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回他回來本打算把兒媳好好教育一頓就作罷,可是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是說幾句就可以解決。陳江河把許萍萍打出去了,從前她花掉的那些錢他也不計較,他直接打電話到部隊裡,讓陳紅兵有時間就回來把婚給離掉。

許萍萍是哭天喊地不想離開,就算第三回還有哪個男人願意娶她,可是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陳家更舒服的地方了:沒有婆婆管製、公公和丈夫每個月都給一大筆錢、隻要照顧一個小娃娃……她腸子都悔青了,想方設法地征求陳江河的原諒,可是做出去的事情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又豈有回收的道理,陳江河不肯答應,她就在門外邊鬨了一天多,被村裡人看了笑話,最後還是灰溜溜地走了,據說娘家也很不歡迎她——被陳家趕出來就代表再也拿不到陳家的好處,還罵許萍萍為什麼這麼沒出息回來。

許家人還厚著臉皮帶著女兒許萍萍親自上門和陳江河賠禮道歉,請求他的原諒,說以後一定會老老實實過日子,好好地撫養孩子,結果被聽說了“後母虐待孩子”的袁家村人直接轟出了村子。

陳江河老臉通紅:“袁老先生,這些家醜原不足以向外人道,可是您救了我孫子一命,這些事情跟您說卻沒關係。我原本是一名堅定的無神主義者,可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終究還是看得太少,在您這兒我可真是長了見識了。”

袁仲明言簡意賅:“孩子沒事就好,以後他雖然還會遇上坎坷,可是一生都有貴人相助,會平安順遂的。”

遇上坎坷,但有貴人相助……饒是陳江河身為教授,也聽得出來這是袁仲明在給孫子批命。

就算不信神學,可是有誰不希望能從算命先生嘴裡聽見“平安順遂”、“健健康康”之類的好話。他激動道:“那可就借了老先生您的吉言了!”

陶甜坐在椅子上吃陳江河帶來的棒棒糖,自從那天晚上的時候她就發現爺爺或許不是普普通通的老人了,沒想到還能算命,這個技能要是學過來那也不錯。

以後遇事掐指一算,很好,自帶仙氣飄飄的效果,非常有世外高人之感。

陳江河又道:“實不相瞞,我這回回來也有暫時休息的意思,暫時留在袁家村,說起來也不太好意思,您要是放心的話,不如把孫女兒放在我這兒帶帶,我雖然是沒什麼用的一介文人,肚子裡總算還有一點墨水,給孩子啟個蒙沒問題。”

他這話說的不僅謙虛,而且是過分謙虛:首都大學的教授,那可是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老師,現在去教一個小娃娃可不單單是屈尊降貴的事,而是大材小用,殺雞用砍牛刀。

袁仲明再怎麼不會說話,也知道這對孫女來說是極大的好事,陳江河如果給出其他的貴重物品,戳不到他,他也不會接受,可是這好處向著孫女,他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老爺爺,你想當我的老師嗎?”一直含著棒棒糖的陶甜開口問。

陳江河蹲下身體和她平視:“是啊,那小如意覺得這樣好不好呢?”

陶甜說:“我覺得,還可以吧。”

小小人兒用小奶音正兒八經地回答,把陳江河也給逗樂了,他很喜歡這個靈巧的小姑娘,也不像村裡人逗一歲小孩似的語氣說話,而是把她當成了可以對話的人:“到時候我就在村子裡教書,你和我孫子一起上學好不好呀?讓他來保護你怎麼樣?”

袁仲明撇了撇嘴,顯然不是很樂意聽見乖孫女兒這麼快就和其他臭小子的名字聯係到一起,但他沒有拒絕陳江河提議的理由。

於是懷著感激又憋屈的心裡答應了。

村裡頭的小學其實建設的還不是很完善,而且現在如意也還隻有一歲多點,雖然能夠和人進行無障礙的溝通,可是離正常的小學生上學的年齡還差了一大截,要怎麼啟蒙,怎麼教,具體的流程,還得兩人細細商議。

趁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陶甜就從門裡走出去了。

結果陳騫澤就站在門外頭,一聲不吭地像個門神。

他身上沒有傷痕,也被爺爺清理得乾乾淨淨了,可是臉上也同樣沒有表情,好像壓根不會笑,要不是那天晚上見他哭過,陶甜覺得他就像一個沒有情緒的人偶娃娃,隻是做的格外逼真罷了。

一個健康的人應當包括擁有健康的身體和健康的心靈,身體健康可以直接通過肉眼看出來,心理健康卻不行。

想來是許萍萍給他留下的創傷,那個女人都敢給這麼小的孩子吃殘羹剩飯了,估計其他更惡劣的事情也沒有少做。

“你在等你爺爺嗎?”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陶甜又試了試:“那你是想來找我玩兒嗎?”

他沒動。

陶甜拿這小娃娃沒轍了,隻好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陳騫澤長得很俊秀,小小年齡鼻梁已經很挺,也很安靜,眼神平靜的如同井水,難得起波瀾漣漪,在村裡頭一堆隻會玩著鼻涕和互相扔驢糞蛋的小孩裡毫不費力就能拔得頭籌。

“你跟著我一起來。”她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地就誘拐掉了這個漂亮小孩子,“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陳騫澤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陶甜感到很滿意,不會說話沒關係,至少比她那個堂哥要討喜多了。

好地方就是陳家。

兩人走進陳家那天做法的廳裡,陶甜讓目光迷惑的陳騫澤去端一碗清水,拿三根筷子來,她自己則把正廳的門給關了,還上了栓以防被人突然打開,且不開燈,屋子裡頓時漆黑一片。

她把清水擺在小桌子上,手裡拿起三根筷子,回想袁仲明那天的動作,依瓢畫葫蘆地重複了一遍。

筷子果真又豎了起來。

她以為這事兒很簡單,卻不知要是袁仲明在這都會驚掉下巴——為這驚人的領悟力和無師自通。

“出來吧。”

她對著空氣又說了一聲,軟軟的聲音裡透著不容人拒絕的堅定:“出來吧,陳騫澤的媽媽。”

筷子在水中搖擺了一圈,和那天袁仲明情況不同的是,這一回,水中漾出了一點淡淡的金光,陶甜能看見屋子裡出現了一個黑影,輪廓就像一個女人。

陳騫澤死水無波的眼神忽然起了微瀾,死死的盯著那個輪廓:“媽……媽。”

果然如此。

有煞氣的是那個罐子,可是當時她明明還在陳騫澤身上發現了另一股氣息,而且煞氣附著在罐子上,袁仲明的筷子卻豎了起來,也就證明當時房間裡確實有靈魂。

他當時的腳尖是踮起來的——被附了身。

如果不是為了傷害他,那就是為了保護。陶瓷罐上的煞氣之所以沒傷到陳騫澤,或許就是因為,他的母親依舊在冥冥中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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