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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萬濤被說動了心, 換在年輕在底層打拚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向人賠罪道歉,畢竟麵子可沒有飯碗重要, 可是自從在公司裡升到了高位之後,他的頭抬的太高,已經忘了如何低下。

比起上門求人幫忙, 不如再彆的地方施壓,讓對方主動求著要幫忙,這主動和被動可是兩碼事。

他的想法在不知不覺中被夏天給說動,並且慢慢的還覺得她說的相當有道理, 意識好了傷疤又忘了疼, 直接把人摟過來就是一頓親。

所謂民不與官鬥,這句話從古至今都有道理, 也永不過時,就算袁如意天賦英才異軍突起又如何, 到底發跡才短短幾年,比不上老品牌的能量, 一家大型企業往往是和當地的經濟綁在一起, 就連政府也要庇護幾分。

熊萬濤伸手在女人背後撫了撫,年輕人就是閱曆淺,不知道強龍拗不過地頭蛇, 到了彆的地盤上就得守對方的規矩。

想到對方那張漂亮臉蛋,搞不到手還是有點兒遺憾,不過沒準這一回能趁她求上門來順便揩點兒油呢。

他親自打了個電話給從前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打點的那個後台, 對方聽了熊萬濤的要求之後,滿口答應一定會幫忙把這件事情做到。“不過那塊地皮位置不太好,已經擱置幾年了, 這段時間到處都要錢,地呢,是必須得賣出去的,要是沒人買就得砸在我手裡頭,到時候問題可就大了。”

熊萬濤最清楚這些彎彎繞,聞弦音而知雅意,“您放心,這該賣給誰呢,還是賣給誰,但是買地皮又不是買西瓜葡萄一樣說買就能買,時間上,價格上咱們不還有商量餘地嗎?”

原來是塊沒人要的地皮,隻有袁如意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把它買下來。

買就買吧,熊萬濤通著電話嗬嗬笑,最好就讓她花大價錢買一塊根本沒用的地皮。

他適當地露出一點消息,好讓袁如意能把這件事情和他聯想到一起,他根本就不怕袁如意被激怒,隻怕對方猜測不到幕後的人是誰。

結果沒過多久,之前那位一口應下要求的後台又氣轟轟地把電話撥回來了。

“我這回差點就砸在你手裡被你給害死了!你怎麼不跟我說袁如意和上頭那位的關係?對方可是親自打電話過來過問了知道嗎?我的天哪,當初還使絆子……要早知道她的後台,當初這事兒你連想都彆想!”

熊萬濤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那邊就徑直的掛掉了電話,再打過去也是一直在忙碌中沒有接,他反都沒反應過來,直覺鬨出了事,心裡劇烈地砰砰跳,然後想辦法去打聽具體情況。

“熊老板,不是我不願幫你。”先前幫忙的那個人現在是恨不得立馬撇清和熊萬濤的關係,他這件事上雖然也挑不出大錯,可是原來和熊萬濤私底下的勾當多,這一下引起了上麵的注意,萬一查到頭上來,那可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

他忍著焦躁給熊萬濤解釋:“這回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軍區那位首長。”先前還以為隻是幫熊萬濤一個小忙,無非就是把地皮的價格往上提一提,把要求再說多點,也好趁機多占點便宜。

便宜還沒占多少呢,麻煩就先找上門來了。

先是頂頭上司怒氣衝衝地把他叫到辦公室裡一頓批,說他工作態度有問題,然後才告訴他親自過問此事的軍區首長,是F·H袁如意的叔叔,那位可是參加過對越自衛還擊戰的,雖然說軍政有彆,但同樣軍政不分家,更何況那位陳首長以後沒準是要分到這片區來的。

聽說那位陳首長就隻有一個兒子,也沒聽說過有兄弟什麼的,但是既然這麼件小事都能讓他親自操心,就足以佐證他對侄女的上心。

這就是喝水偏挑開了的那壺,“你這回可是惹了不該惹的人,現在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說不定他們那邊已經查到這後頭是你在唆使,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自個好好想辦法補救吧!”

說完,那邊啪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熊萬濤這下可真的覺得自己是挑著最大的那個馬蜂窩給捅了。

“媽的,老子當初就不應該聽夏天那個死女人的話!”他罵罵咧咧的發泄脾氣,以此來掩飾心裡的惶恐之情,誰知道這個小妮子背後還杵著這麼一樁大佛,這可不是要人老命嗎?!

現在說多的也沒用了,熊萬濤這下也不敢再拿喬,他身體就像一個漏了氣的氣球,每天就感覺裡邊的氣噗噗噗地往外跑,補了東邊就漏了西邊兒,再這麼漏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徹底癟成人乾兒。

他原來沒病之前的樣子還能夠稱得上一句人模人樣,甚至是英俊,不然那些想傍金主的也不至於非得挑上他,可是現在他連照鏡子都不敢再照,怕在鏡子裡看到一個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醜八怪,也怕看見自己正在死亡的模樣。

事情都鬨到軍區的首長那去了,就算袁如意隻是個普通人,有這麼個親叔叔也絕對普通不到哪去。

他現在可騰不出空來收拾夏天,而且每回再生氣,遇到這個女人沒過多久之後就會忘了原先找她的目的,一心一意地就隻想著要做那事兒,翻雲覆雨之後更是意識模糊不清了,哪裡還記得要討伐。

這不對勁,和夏天隔了一段時間沒見,熊萬濤的邏輯慢慢恢複了點正常,智商也逐漸占領高地,他有些恐懼地將這些日子身體的變化——尤其是負麵的,聯係到了這個女人身上,雖然之前這麼做過,卻沒有證據能夠表明二者之間有必然的關係。

——肯定和夏天有關係。

難道是敵對公司特意派過來引誘打壓他的?

熊萬濤模擬了多種可能,腦子還是一團亂。

還是命要緊,他親自去奢侈品店裡挑了一大堆的禮物,儘管特意去打聽了袁如意的喜好,但也沒聽說對方喜歡什麼東西,最後隻好按價格表上最貴的那一列商品買下來,把姿態給做足了才上門“負荊請罪”。

第一回還撲了個空。

誰知道袁如意都已經是公司的老板了,現在還得上高三啊!而且高三還不能隨便請假。

吃了個閉門羹之後,第二回來他就謹慎得多了,總算逮到對方落單有空的時候,連忙把人請進了高級咖啡店裡,點了一大堆女孩子愛吃的蛋糕,起碼讓商討的氣氛能夠更加寬和一點。

“袁小姐。”熊萬濤個頭算高的,現在弓成了一隻蝦米,眼睛裡都滿帶著討好的笑,完全沒有那天在宴會上的囂張跋扈,“好久不見。”

陶甜看了他一眼,感覺少了點什麼,思考了會兒終於想了起來,“我更喜歡你那天的桀驁不馴。”

“玩笑玩笑,袁小姐真是愛開玩笑。”熊萬濤滿頭大汗,現在他頭上冒的更是虛汗,“我那是有眼不識天高地厚名,您是大人有大量,不跟我這種小角色計較,那天喝多了點貓尿,昏了頭,冒犯了袁小姐,實在是我的不是。後來經常想起總是徹夜不安,心裡老是想著對不住您,得親自上門跟您陪個罪才舒坦點兒。”

這份道歉裡的水分估計比人體含量還多,估計都是因為陳騫澤父親打的那通電話。

先前好好談到一半的地皮突然被上邊兒壓了下來,陶甜也不是小學生,把背後的關係一摸就清楚事情和熊萬濤有關係。她沒特意跑過去告狀,這點小問題在她看來都不算問題,隨手解決就成,不過當時正好陳衛兵打電話來問她的學習和生活,她就順嘴提了一句,沒想到被對方聽進心裡了。

沒有這通電話,她也同樣有自己的辦法,不過見效大概不會這麼快就是了。

需要鞭子敲打的可不是什麼好驢,求過來的道歉,也不是真心的道歉。

陶甜放下茶盞,點了點頭:“行了,那現在你也道歉了,可以回去了,我不和你計較。”

看在點心還算不錯的份上,熊萬濤拿地皮壓她的事情就算了。

……因為人都快要死了嘛,還計較這些小事,顯得太小心眼。

現在就回去,不是直接宣布死刑要他老命麼?!

熊萬濤心裡是千萬個不肯答應,著實沒想到女人難纏起來能這麼難纏,他臉上也不敢表露出來,又繼續做小伏低:“這個,您既然原諒我了,那前塵往事咱們就一筆勾銷!說實話,我今天來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那就不要說。”陶甜舀了一口蛋糕放進嘴裡,“我說過不要求到我頭上來。”她招了招手把服務員招過來,掏出銀行卡結賬。

誰規定了道歉就必須答應,還一筆勾銷,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姿態,否則誰稀罕在這裡聽他浪費時間。

“順帶一提。”她站起身,忽而又回頭,一雙透徹的黑眼珠子在他身上掃過,就像看到什麼有趣的事一樣,裡麵泛起了笑意,“你正在倒計時。”

倒計時?

什麼倒計時,熊萬濤的腦筋忽然就轉了過來,意識到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不不不,不能倒計時,我還年輕呢,我不能現在就這麼死了,求求你袁小姐,不管你要什麼,隻要你能救我這條命,我都願意給!”

生死當前,他終於放下了所有的無謂的高傲和傲慢,和每一個渴求的得到新生命的絕症患者一樣乞求。

“我想要的東西你可沒有。”陶甜笑笑,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熊萬濤的臉上,就像在看一本書,“嘖,沒想到你這個人的運氣居然這麼好,還有貴人相助。”

“……貴人?”

熊萬濤茫然,“我有什麼貴人?我從前到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拚出來的,從來都沒有靠過什麼貴人……”

陶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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