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這會兒是各懷心思, 姚盛舉想討好女兒,然後通過女兒的關係去靠上女婿魏王,想魏王日後能在他的仕途上對他照拂一二。
哪怕不做彆的, 隻憑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 在聖上跟前的影響,但凡他能在聖上麵前適時為自己說上個一二句,可能就夠他勤懇辦差、努力奮進個一兩年了。
而姚品嫻,則明顯是想從姚家人身上得到壽命值, 延年益壽。
她如今健康值已經攢滿, 身子已經調理到了最佳狀態。接下來要做的, 就是儘可能的去延長自己壽命。
如今小五已給她開啟了[延年益壽]功能,若她不抓緊點時間多給自己攢點壽命的話。按《一品嬌妍》那本書中寫的, 她也就還有不到兩年壽命了。
所以對她來說,接下來的當務之急, 就是攢壽命值。
十年八年的不嫌少, 五六十年的也不嫌多。
總之是多多益善。
人家能活多久, 是天注定。她能活多久, 就得靠自己拚命了。
之前因前後同時和父親, 還有老太太都鬨翻過臉, 她不好、也不願再主動登姚家的門。不登姚家門,老太太和姚品妍又被太後勒令不準再來王府,見不到麵, 她自然就不能繼續從他們身上獲得壽命值。
而顯然,如今能讓她以最快的速度獲得壽命值的, 就是姚家人。
他們對自己有恨,有怨,有嫉妒。隻要能和他們碰個麵, 可能都無需她刻意去做什麼,但凡能讓他們看到自己後心中不好受,她都能得到壽命值。
原還有些發愁,如今倒好了,她父親親自把這個機會送到了她麵前。
得了她父親親自寫的這請帖,也算是有了台階下。
所以,姚品嫻回丈夫話道:“若那日王爺得空,不若就陪臣妾一塊兒過去吧?若軍中事多,沒空的話,也無礙,到時候臣妾一個人回去就成。”
雖姚品嫻在丈夫麵前已經極力去克製了自己的喜悅之情,可那在眉梢眼角染起的隱隱笑意,卻是騙不過魏王的目光的。
看起來,收到了姚家的請帖,王妃似乎很是開心。
難道,她在娘家不得寵多年,如今不過得了姚大人這個父親的一點點關愛,就能興奮成這個樣子嗎?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不被偏愛的,則患得患失。
可魏王心中雖有此猜測,卻又隱隱覺得不太對。若王妃真是如此在意姚家眾人的話,那日在春喜茶樓,她便不會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和她父親爭執。
她必然是委屈得潸然落淚。
可她沒有。
不僅當時沒有,回來後亦是沒有。
他不知道王妃是在他瞧不見的時候偷偷落淚了,還是說,她就真的全然沒放在心上,沒當一回事。她那日對她父親說的話也是真的,她要放棄姚家,轉而去扶持其外祖裴家。
王妃的心思他琢磨不透,偏她不主動對自己說,他又不好貿然的直接問。
萬一她並不想被人戳穿心事,他那樣做,反而是會讓她更加難堪。
可能是那次她在自己跟前哭,自此有了陰影。如今他再想插手她的事,也得心中掂量幾番。
三思而後行。
不敢太直接,凡事隻能迂回。
“本王那日有空,到時候你我帶著康安一道去。”順著她的話說,在她給的選擇中二選一,總是不會出錯的。
很快到了十六這日,一大早,姚老太太便起了床,然後直接去了姚品妍院子。
如今雖入了秋,可白天還很長。天一早就大亮了,姚品妍睡不著,故而也早早起來了。
她已經梳洗完畢,這會兒正坐著吃早飯。
老太太一來,瞧見她打扮得這般素淡和敷衍,不由急了道:“祖母知道你心裡委屈了,不好受。可若是你真自此一蹶不振,就正是中了彆人下懷了。”
“你年紀輕輕的,不好好梳妝打扮,穿些顏色鮮亮的衣裙,儘妝扮得這般寡淡做什麼?難道,你不想再嫁個好男人,就隻願削了發去庵裡做姑子去了?”老太太歎氣,心中既有對孫女的憐惜,可又恨她不成器。
還沒遇到點挫折,她就倒下了。
但凡她有二姑娘一半的心機和城府,她也不至於被二姑娘算計了去。
姚品妍知道今日魏王夫婦會來府上吃團圓飯,且帖子還是她父親親手下的,故而有些不高興。今日他們一家團聚,她這個多餘的人並沒有摻和的意思。
本來也沒打算過去和他們坐一起吃飯,所以,也就簡單妝扮了下。
今兒這一身,和她這幾日穿的差不多。在家不出門,又需要打扮得如何光鮮呢?
見老太太過來,姚品妍依著禮數起了身。但卻沒把老太太話聽進去,甚至這個時候,她也把心中對父親的埋怨遷怒到了老太太身上。
因二姑娘的事先布局和算計,使得那日她在王府、在太後和貴妃麵前顏麵儘失。父親和祖母明知道她已和二姑娘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可如今,卻還是選擇了犧牲她而討好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