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二月, 尚是早春,外麵天猶嚴寒。
要去鄉下吃席,但因天還比較冷, 此去又路途折騰, 得趕大半日的騾車才能到。故而,唐夫人便沒帶小女兒去,隻帶了二女兒唐細出門。
因怕小女兒起來會鬨,所以一大早天還沒亮,母女二人就悄悄趕騾車走了。
姚品妍聞訊匆忙收拾一下趕到唐家時, 唐夫人母女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見狀,姚品妍未再多逗留片刻,打探到唐氏母女赴宴的詳細地址後,直接吩咐馬夫趕緊往那邊趕。
她慶幸自己趕的是馬車, 而唐家母女的是騾車。馬車比騾車快,想來在半道上能碰得上。
果然,出了榆桐還沒多久, 姚品妍就在道上碰到了唐家母女。唐家的騾車停在道兒上, 車上空無一人, 姚品妍下車去, 四下探尋了一番,才找到人。
原來, 唐家母女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受了傷的公子。公子似是腦袋磕到了石頭,暈了過去。
瞧著衣著打扮,有些普通。不過, 那張臉倒是俊秀。而且,看著年紀也不大,左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和太子的年紀正相仿。
望著這樣的一張臉,姚品妍心中隱隱有些確定,他該就是太子。
姚品妍十二三歲時見過太子,不過,那時候的太子也才十二三。在她印象中,太子殿下待人謙和,十分的溫文爾雅。不管見了誰,逢人就是三分笑,很能令人心生好感。
太子和魏王是截然不同的存在。魏王天生一副嚴肅的冷麵孔,而太子,則是平易近人,和顏悅色的。
雖說如今有十一二年過去,但一個人的氣質卻是不會變的。
她瞧這位公子,眉眼溫和俊秀,身形瘦長,一張臉這會兒因生病的關係,略顯蒼白。但說實話,即便是她見多了俊俏的公子哥兒,這張臉在她眼中,也算是俊的。
雖不能驚為天人,但若說他就是太子,姚品妍是不懷疑的。
何況,若他不是太子,怎生就這麼巧,他不被彆人遇到,偏偏被唐家母女遇到?
姚品妍如今是,寧可錯抓一百,也不會錯放一個。
抱著這樣的心態,姚品妍又走近幾步去,主動和唐氏母女打招呼。
“唐夫人,細妹妹,怎生是你們?”姚品妍裝著是偶然遇到的樣子,詫異問,“你們在這兒做……呀,這位公子是誰?”
見是姚娘子,唐氏母女高興之餘,還不忘和她說清楚情況。
“我和細兒要去鄉下吃席,可巧趕車到這兒的時候,細兒撩開簾子望了眼,就看到了路邊的這位公子。剛剛探了鼻息,還有氣兒,隻是,好像腦袋撞到了石頭,這會兒暈過去了。”唐夫人似是有些為難,但還是做了決定,“若不遇到則罷了,既是遇到,又豈能不管。”
“所以,方才我們母女二人商量,打算馱他先回城,送醫館去。”
似是這才想起來姚娘子怎麼會在這兒,於是問道:“這一早的,姚娘子出城,是要做什麼去?”
姚品妍笑:“打算去城外的寺裡上香的。”
又主動說:“夫人和妹妹要走親戚家吃席,怕是耽誤不得。這樣吧,我送這位公子回城。”
“這……”唐夫人覺得這樣太麻煩她了,實在不好意思,於是忙婉拒說,“這怎麼行?姚娘子去廟裡上香也是很重要的事,哪能耽誤了時辰。”
可唐夫人越是拒絕,姚品妍就越覺得這暈倒在路邊的公子就是太子。
所以,她極力爭取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兒既是遇到,想來是菩薩冥冥之中的意思。夫人和妹妹有事兒,想來菩薩是不會怪你們的。你們也不必與我客氣,我是真心想幫這個忙的。”
盛情難卻,唐夫人想了想後,就沒再推辭。
“如此,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姚品妍說:“是唐夫人客氣了。夫人心地善良,我心中明白的。我也有心想做善事,所以,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而此刻,遠在千裡之外的姚品嫻,正睡得迷迷瞪瞪的,突然被係統叫醒。
[主人,感受到了榆桐那邊有人搞破壞,是否開啟以值易物功能。]
姚品嫻瞬間清醒,毫不猶豫就說:[開啟!]
很快,又傳來小五聲音:[以值易物成功,壽命值-2個月。]
那邊,姚品妍才和唐夫人說完客氣話,忽然的,她覺得眼前一片黑。然後天旋地轉,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人就倒了下去。
姚品妍這一倒,不但嚇得她身邊的婢子連聲驚叫,就是唐氏母女也給嚇著了。
這會兒倒是不必再糾結要不要去吃席了,唐夫人直接做主,打道回府。
姚品妍醒來時,已是傍晚。她就跟是睡了一個長覺一樣,睡夠了到時間了,自然就醒了。
丫鬟春紅見主子醒了,忙轉憂為喜,高興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奴婢可擔心死了。”
姚品妍有懵一會兒,然後才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問:“那位公子呢?”
春紅被嚇了一跳:“什麼公子?”
“就是……就是城外,唐家母女路邊撿到的那位公子啊。”姚品妍十分焦急。
可春紅根本沒當一回事,她苦著臉道:“姑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惦記著那事兒?你自己都突然暈倒了,還管彆人死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