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沐浴很快, 不過一刻鐘時間,便從淨室出來了。因一會兒就要歇下,所以, 魏王也就隻著了中衣, 甚至中衣的係帶都沒有好好係上,領口處露出一大片緊實的胸膛。
隻是,他以為一進內寢就能見到王妃的,卻沒想到,王妃還沒回來。
沒瞧見王妃身影, 也沒彆的婢子在,隻一個瞧著眼生的婢子候在那裡。魏王夾著眉心盯著她看,並一邊迅速整理了下衣裳、係好了係帶,使得自己衣冠整潔, 一邊則朝那婢子走去了幾步,問:“王妃呢?”
嬋玉這會兒其實是很緊張的,因為若不出意外的話, 她一會兒就要侍寢王爺了。
她伺候在昭仁宮也有幾年了, 雖然沒能如慈芳姑姑那樣近身侍奉貴妃, 但每次也都是能在殿內候著的。所以, 王爺每回入宮去給貴妃請安,她都能見到他。
當朝魏王殿下, 英明神武,又生得極為英俊挺拔,她相信, 整個昭仁宮的婢子,沒一個不喜歡王爺的,她很慶幸自己能被貴妃挑中來伺候王爺。
方才在外間伺候著王爺用膳倒還好, 畢竟就隻是簡單的吃飯,王爺也是衣冠完整的。而現在卻不一樣,現在……很明顯的,王爺是打算歇下了。
“回……回王爺。”嬋玉緊張得直咽口水,“王妃方才出去了。”
“出去了?”魏王覺得莫名其妙,天都黑了,她這個時辰出去做什麼?而她又能去哪裡。
“王妃去哪了?”魏王又問。
“奴婢……奴婢不知。”嬋玉隱約能感覺到王爺似乎這會兒心思也不在她身上,好像並不很著急的樣子。
但王爺不急,她卻是急了。
所以,嬋玉忙解釋說:“王爺許是瞧奴婢眼生,奴婢是今日才跟著王妃進府的。從前……”她話到此處時,眼睛向上瞟了下,似是想打量跟前這個尊貴男人的臉色,但又因此刻垂著頭,她動作也不好做得太過,隻能匆匆瞟一眼後,又立即收回,“從前奴婢是伺候在昭仁宮貴妃娘娘身邊的。”
方才魏王瞧這個婢子眼生,隻以為是從前沒在屋裡伺候的。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宮裡貴妃賞下來的。
魏王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什麼了。
等心中隱約明白過來後,目光再朝這婢子掃過來時,魏王臉色越發嚴厲肅穆起來。
他暫且沒說彆的話,隻道:“去把王妃找回來。”
這回,卻輪到嬋玉愣住了。但主子的命令她不敢違背,嬋玉隻能低低應了聲是。
不過她人才轉身要走出去,魏王卻又道:“等等。”
嬋玉以為王爺是反悔了,忙高興的回過身去,一臉欣喜道:“王爺。”卻見王爺已經自己穿好了外袍,這會兒正在扣腰帶上的扣子。
嬋玉臉上的欣喜和笑意,又一點點的退了下去。
魏王瞄了她一眼,道:“本王自己去找。”又說,“今晚你也不必值夜,自己回屋歇著。等明兒本王得空,會親自送你回昭仁宮。”
說罷,魏王已經過身而去,徒留得嬋玉一個人呆呆立在那兒不動,許久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內寢的動靜,外間伺候的婢子們都是知道的。這會兒見嬋玉被王爺冷落了,幾個人都是麵麵相覷,麵上難掩喜悅之色。
甚至,魏王出來時,一個婢子還主動提醒他說:“王爺,王妃好像往小花園那兒去了。”
魏王看了她一眼,然後一甩袍子就跨過門檻走了。
姚品嫻這會兒並沒走太遠,且臨走前,她還故意說了句要去園子裡走走消食。為的,就是一會兒若王爺差人來尋她,能夠很快就找到她人。
她想過了,一會兒王爺沐浴完出來看到嬋玉,就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若他沒那個心思,他會把嬋玉打發走,然後差人來找她。
憑王爺的性子,他做這些事兒絕對不會拖泥帶水,定然是乾脆利落且一氣嗬成的。
所以,若他真無心納妾的話,一會兒就得有人尋來了。
她心裡還是比較相信他的,憑他們如今的感情,想來王爺還沒那麼輕易就變心。不過,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還不見有人來尋後,姚品嫻心中不免也有些慌張起來。
難道,是她看錯了人?
還是說,那嬋玉有些手段,已經勾得王爺和她一起顛鸞倒鳳了?
姚品嫻尚還能耐得住性子,但她身邊的青菊卻明顯按捺不住了。
“王妃,怎麼都這麼久了,還不見王爺過來?”她急急道,“不會是王爺真忘了王妃,去寵幸了那個嬋玉吧?”
姚品嫻抿唇,輕輕露出個笑道:“便是如此,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王妃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青菊都替主子介意。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尋常,可若是王爺王妃能一輩子都恩愛一人,豈不是更好嗎?而且,依她看,王爺和王妃感情還那麼好。
若這種時候叫那個嬋玉擠進來,介入到王爺和王妃的感情中,豈不是得慪死?
樹蔭後麵有個高大身影一直跟著二人,隻不過,這會兒天已經很黑了,且那人走路似是沒聲,主仆二人並沒覺察到。青菊這話一出,跟在身後的高大身影倒是微微駐了下足。
但很快,他又拾起步子,繼續跟了上來。
他想聽聽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