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品嫻是不會嫌壽命多的, 既然姚品妍就在這附近,且此刻正對她心懷怨恨,那不如就讓她多怨自己一些好了。
如今小五走了, 她再多攢壽命也難。所以, 難得能抓到這樣的機會,她不要白不要。
既駐了足, 姚品嫻便沒再繼續往前走, 而是停下了步子來繼續和沈寒清說話。
“聽我娘說, 沈大人如今來府上,倒是找父親的時候少, 找崢哥兒的時候多?”她裝著有些走累的樣子, 伸手去扶住了青菊的手。另外,她目光暗暗四下探尋, 也想找找看這會兒姚品妍究竟貓在了哪兒。
但因沈寒清就在跟前站著,她也不好找人找得太過明顯。所以,也就目光四下略掃了一方後,就又收了回來,重新落到了麵前這個沈大人的身上。
沈寒清笑著道:“崢兄弟小小年紀便就有如此成就,實在令沈某佩服。而且, 相交得久了, 不免更是能發現到崢兄弟身上的一些優勢。他熱情,灑脫, 有滿腔的熱血,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天上的朝陽一般。沈某自愧弗如,所以,便十分欣賞。”
在姚品嫻意料之中,壽命又增了一個月。
姚品嫻不動聲色, 繼續笑著說:“他還是個孩子,怎能擔得起沈大人的如此誇讚,是沈大人太看得起他了。”又說,“崢哥兒的確熱情灑脫,但他身上卻少了份如大人這般的沉著穩重。人也不夠細心,常常粗枝大葉的。日後,怕還得大人多多提點他一二。”
“王妃客氣了。”沈寒清始終對姚品嫻這個魏王妃都十分禮遇和恭敬,他抱手道,“臣與崢兄弟性情相投,日後該相互提攜才是。”
耳邊又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壽命又增了一個月。
突然的,不遠處的灌木傳來一陣響動。姚品嫻聞聲望去,就見一抹極豔麗的身影急急而去。
想著姚品妍此番該是被氣走了,姚品嫻便才繼續往前去。
“沈大人,請。”
姚品妍是一路氣回去的。姚老太太見狀,便問她怎麼了。
姚品妍氣極,此刻也有些瘋了,且又是在老太太院子,她便口不擇言起來。
“她算是什麼東西!怎麼什麼好事都給她占去了。”她喜歡的魏王隻喜歡她,她喜歡的沈大人又更親近於她……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上天如此不公,為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要被她占儘。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住口。”姚老太太倒不是幫著姚品嫻說話,隻是她知道如今形勢都是一邊倒的倒去了裴氏母子那邊,就連妍兒日後的夫婿,哪怕是高中了,也得靠潮哥兒提攜。所以既是到了這種地步,就沒必要再和繼房母子一直交惡了。
妍兒日後若想得好日子過,還得靠潮哥兒這個兄弟。
所以,迫於形勢,姚老太太不允許孫女再這樣說。
雖然這裡的丫鬟都是她的人,但畢竟人多嘴雜,且誰知道日後她們會不會也倒戈去裴氏那邊呢?叫她們聽到妍兒背地裡說那母子三個的壞話,總是不好的。
“你們都先下去吧,這裡大姑娘伺候著就行,無需你們留在這裡。”老太太打發了下人們都走。
待下人們都退下去了後,姚老太太這才語重心長道:“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以後這樣的話彆說,這樣的事也彆做了。眼下形勢如此,我們該順形勢而行。”
姚品妍還是不甘心的。
“可本來……”她委屈的都有些哽咽起來,“本來我是可以做魏王妃的,卻偏偏要讓她替我嫁。若當初是我嫁了,如今她有的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再退一步,本來我也是有機會嫁給沈大人的,可他卻突然改了初衷。如今,我被逼無奈隻能嫁給那個姓黃的,而沈大人卻對她那般俯首稱臣。”
“祖母您沒看到那畫麵,那沈寒清何曾那樣卑微過。他在我們麵前,在父親麵前,哪次不是擺著一副清冷的架子,把自己端得高高在上。可偏偏到了她那裡,到他們姐弟那裡,他卻是如此的極儘討好。”
他高攀不上的男人,卻去對她極為厭惡的女人獻儘諂媚,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那口氣?
“哼,也不知道魏王是不是瞎了眼,他到底喜歡她什麼?不知檢點,都是人婦了,卻還不害臊的公然與彆的男子私會。呸!”
姚品妍如今性情也似有大變,從前雖也有些小性子,總歸還是嬌嬌柔柔的一個嬌小姐,一言一行都是有規矩和禮數的。而如今,卻越發變得似一個潑婦般,動輒呸人,或是一口一個小娼.婦。
言語之間,儘是汙言穢語。
老太太知道她生氣,所以順著她話勸了幾句:“忍一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當年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如今你受的這些,又算什麼?妍兒,記住祖母的話,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形勢不對,你該安安靜靜的養精蓄銳才是。”
“若日後準姑爺是個有出息的,你能妻憑夫貴了,再出這口氣也不遲。”